“這……小舅子,這樣不好吧。”大壯用商量的口吻跟林引說道。

“怎麼不好?是你姐還是我姐?”林引把大壯推到一邊,“讓開,假惺惺的。”

大壯立馬委屈起來,“我怎麼假惺惺的,我死了老婆,我也很難過啊。”

村長在一邊猛抽菸,沉默半晌,說道:“大壯,就依他吧。”然後把菸頭掐滅。

林引留意到這兩人舉止有些反常,更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有必要詳細檢查一下屍體。

借鑑所有刑偵影視劇的一句話:“人會說謊,屍體不會。”

可是,屍檢這門手藝,我也不會啊。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細心一點,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強忍著生理的不適,以及心理的障礙,走進了警戒線裡,緩緩蹲下。

如果吃完飯再屍檢,鐵定會吐,並且一吐一大堆。趁著現在餓著,就算噁心得忍不住,也吐不出啥東西來。

“小舅子,你幹嘛?”大壯臉色異樣地看著林引。

林引一蹲下,就發現屍體的不對勁,他用拇指跟食指,捏起屍體的一隻手,細細看了一下。

看還不過癮,還聞了一下,一股植物根莖的味道,有點像……竹筍。

大壯:“……”

村長:“……”

屍體的手指甲裡有不屬於這臥室的泥土,是黃泥。

並且這屍體被人清洗過。

按照林引捏起她手腕的感覺,人已經僵硬了,由此判斷,人死了起碼十二個小時以上。

可是,這滿屋子亂飈的鮮血怎麼回事?

看著還挺新鮮的呢。

林引沉思半晌,初步推斷:這臥室極有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屍體大機率是轉移過來的。

詭異就詭異在這誇張的鮮血上面,跟不要錢似的到處亂飈。

“難道不是她的血?”林引沉吟道,“還有另一個人死了?還是,這根本就是番茄醬?”

心裡想著,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鮮血,放到鼻子聞了一下,“嘔,腥臭的味道。”

“小舅子,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你也用不著這樣啊。”

大壯看見林引把他老婆的手抬起又放下,心想是他捨不得老姐。

又見林引手指沾了血往鼻子上嗅,這多少就讓人不理解了。

村長皺了皺眉頭:“他小舅,人死不能復生,節哀節哀。”

神他媽他小舅,林引扭頭看了大壯一眼,“你過來,把她衣服解開。”

大壯表情複雜,極不情願道:“小舅子,用不著這樣吧。”

“叫你解開就解開,廢話什麼?是你姐還是我姐?”

“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姐你也不能這樣啊。”大壯小聲嘟囔,走了過去。

大壯三下五除二,瞬間把衣服剝了個精光,一看時間,不到半分鐘。

此時,映在眼前的就是一具裸體的斷頭女屍,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林引斜眼看著大壯,冷哼一聲道:“你還挺熟練的,這事沒少做吧。”

大壯嗷叫起來:“小舅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可是我老婆啊。”

屋裡一陣騷動,幾個治安員想看又不敢看,出於本能,還是瞟了幾眼,實在是瘮得慌,又趕緊往別處看。

誰不知道大壯老婆生前人長得標緻,身材更是數一數二的好。

村長又捲了一根菸,默不作聲抽了起來。

大壯指著那幾個治安員大吼:“把臉轉過去,不準看,通通不準看,誰敢看我揍誰。”

林引輕輕嘆了口氣:“我好像有點草率了,雖說這是屍檢的正常操作,但終歸還是個人,這裡那麼多外人,總要給死者點體面。”

於是他站起來,在床上拿了一張被單,正要蓋上去,突然眼前浮呈現出一個註釋面板。

面板上畫著幾個箭頭,指著裸體女屍得各個部位。

這是啥?林引揉了揉眼睛,重新睜開,果然是一個註釋版面,他看了看眾人,問:“你們看到了什麼?”

眾人連忙撇開腦袋,閉著眼睛,連連擺手:“沒看到,啥也沒看到。”

林引這才確認,這個註釋面板只有他自已一個人看到,他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光陰之境給他加的buff。

他把床單一扔,正要看那幾個註釋,但是又不見了。

“奇怪,怎麼又沒了?”

林引疑惑得想著,目光又看向了那一張床單,猶豫了一會,又拿了起來,註釋面板又出現了。

“原來如此,這床單就是個道具。”

大壯看著林引反覆拿起床單的奇怪的動作,撓了撓頭:“小舅子,這是我跟你姐新婚一血的床單,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

林引低吼一聲:“滾!”

他看著虛空中瑩藍色的註釋面板。

姓名:殷小紅。性別:女。年齡:25歲。

箭頭指向面部:“毀容。刀鋒方向,順時針在臉上劃一圈,剝下面皮。”

箭頭指向頸部:“頸骨折斷。鈍器二十下砍下頭顱。”

箭頭指向胸部:“軟組織挫傷。抓傷。”

箭頭指向小腹:“懷孕三週。”

箭頭指向……:“殘留外來液體。”

箭頭指向地上部流淌的鮮血:“豬血。”

……

……

面板下有一個備註:“以上屍檢資訊來源於檔案館歷史案件卷宗。”

想不到資訊量那麼大。

有些資訊跟我猜測的大差不差,像手指甲上的殘留物啊之類的,頭髮裡沾一顆蒼耳啊。

蒼耳,本地人叫做“刺頭婆。”學名叫“地桃花。”

看來我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懷孕了,特麼的死前還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人渣啊。

林引順手把床單蓋在女屍身上,表情嚴峻,案情越來越複雜了。

他看了一眼大壯,道:“走,大壯,我們吃飯去。”

……

飯桌擺在屋子外的空地上,八零年代偏遠山區物資匱乏,招待客人宰一隻雞,已經是高規格接待了。

林引在桌邊坐下,一盤白切雞,一盤山筍,一碟花生米,還有一個湯。

“小舅子,實在對不住,我沒照顧好你姐。”大壯捂著臉悽悽切切。

“有酒沒有?”林引面無表情問道。

“有有有。”四兩連聲應道,立馬起身,須臾抱回來一個酒罈子。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傷心至極的人,都會借酒消愁。

四兩連忙先把酒給林引滿上,這才倒給村長,然後是大壯,二虎,三牛,最後是自已。

“小舅子,我們誰也不想發生這件事,事情變成這樣,我們也很難過。”二虎道。

林引瞟了他一眼,擺擺手:“別說了,喝酒。”

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須臾,酒過三巡,眾人也慢慢話多起來。

唯有村長,一副深沉的樣子,別人喝酒,他只抽菸。

二虎摸了摸皮帶,臉色一變:“咦,我鑰匙不見了?”

隨後慌慌張張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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