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他,我們繼續喝,這人就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三牛給林引又倒了一杯酒,很關切地問道:“小舅子,找到什麼線索沒有?”

林引裝作鬱鬱寡歡的樣子:“沒有。”

然後醉眼迷離,看向在座的每一位,藉此觀察眾人的臉色。

眾人的臉色從緊張變得放鬆起來。

“來,小舅子好酒量,再來一杯。”

好傢伙,果然是蛇鼠一窩,我提議喝酒,就是想看你們醉後吐真言,現在你們卻想灌醉我。

林引眯著眼睛,晃晃悠悠地起身:“我撒泡尿,茅坑在哪?”

大壯也是喝多了,一拍筷子放下,一本正經道:“怎麼能讓小舅子親自上茅坑呢,我替你去。”

三牛:“……”

四兩:“……”

村長:“……”

林引掏了掏耳朵,側著腦袋:“咩吔?”

“不就是上茅坑嗎?我替你去。”大壯打了個酒嗝,長身而起。

“這樣子?……也行。”

林引坐下,夾了半天碟子裡的花生米,怎麼都夾不起來,“大壯啊,完事了記得幫我抖乾淨,你那玩意跟我的不一樣。”

“放心吧。”大壯搖搖晃晃走去,“我這玩意抖不管用,用甩的才行。”

“切!”林引白了他一眼,“你在跟我炫耀?”

三牛捂臉。

四兩捂臉。

村長捂臉。

眾人見林引說話顛三倒四,確認他已經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林引旁邊坐的就是村長,村長將煙扔地上踩滅,拍了拍林引的後背:“他舅,還能喝嗎?”

“什麼話?老子喝酒從來沒醉過,來,吹一瓶。”

林引抓起酒罐子,站起身,一隻腳站在凳子上,一隻腳踏在桌子上,舉著酒罐子,仰天豪飲。

酒水沿著林引的嘴角流了下來,淅淅瀝瀝淌到地上。

眾人一臉黑線,三牛跟四兩連忙把林引拉下來,“小舅子小舅子,這酒可不興這樣喝。”

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山旮旯,家裡的糧食都不多,酒來得更不容易了,這樣喝一半倒一半的,令他們甚是心疼。

說實話,不到什麼大節日,這酒都不捨得拿出來。

三牛把林引扯了下來,嬉皮笑臉道:“小舅子,喝過癮了嗎?”

四兩隨手奪了他的酒罐子,搖了搖,往裡面瞅了一眼,然後翻轉酒罐子,罐底朝天,好傢伙,一滴不剩。

林引爛醉如泥,撲到飯桌上,瞬間不省人事,連秦始皇何許人也都不認識了。

村長慢悠悠摸出鋁盒子,撕下一張煙紙,拈了一撮菸絲,在手上認真捲了起來。最後用口水將捲菸沾好,叼在嘴上,劃了根火柴點燃,滿臉舒暢。

他朝三牛與上四兩使了個眼神,二人立馬架起林引,“小舅子,這可不是睡覺的地方,我們換個好去處。”

林引醉話連篇:“……什麼好去處?有花姑娘?”

“有有有,花姑娘,草姑娘都有。”

“草姑娘,我要草姑娘。”

“行行行,你想怎麼草都行。”

三牛與四兩把林引攙到一個偏房裡,把他放到一張床上。這床上散發著黴味,可見很久沒人收拾了。

南方的山裡就是這樣,潮溼多雨,有時候床腳下都能長出蘑菇來。

“小舅子,你就安心在這裡休息吧。”

林引一沾床,就呼呼大睡,鼾聲震天。

看著睡的跟死豬一樣的林引,三牛與四兩對視一下,撥出了一口氣。

……

“村長,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大壯坐在桌邊,抓了一把花生米,扔到嘴裡,一邊嚼一邊問。

旁邊圍著三牛與四兩。

村長手裡夾著煙,沉思良久,直到手裡的煙慢慢燃盡,燒到了他的手指,才聳然一驚。

“這小子,狡猾得很,可不好對付。剛才他就想借尿遁躲開我們,幸好大壯機靈,不然就讓他跑了。”

大壯一臉機智的表情:“那當然,一個小舅子,怎麼是姐夫的對手,我能擺佈他姐,還擺佈不了他?”

說著,目光忽然黯淡了下來:“唉,我好好的老婆,怎麼就死了呢,我的錢……可真是人財兩空啊。”

三牛嘴角一抽,“得了吧,你好歹有過老婆,我到現在還是個光棍呢。”

大壯看了三牛一眼,目光裡盡是憐憫:“這本來是二虎的媳婦,可是他沒出息,沒錢,不然也不會便宜我。”

說著嘿嘿笑了兩聲。

三牛沉默許久,道:“大壯,你還能聯絡到那個人販子嗎?我錢存夠了,我想跟他預定一個。”

說到這裡,村長咳嗽一聲,滿臉不快地看著大壯三人:“你們三個撲蓋仔,拐賣婦女還搞預售?這可是要掉腦袋滴。”

三牛冷哼一聲:“村長,你這話就不對了,憑什麼大壯能買我就不能買?”

村長臉色鐵青:“你們當時都瞞著我啊,我怎麼知道是拐來的媳婦?大壯跟那女人都生米煮成熟飯了,我才知道這事,這不是害死我嗎?”

村長咬著牙繼續道:“現在人死了,要是傳了出去,我們村就出名了,你們一個兩個,包括我,都拉去槍斃了。”

大壯三人被嚇得驚恐不已:“那怎麼辦?”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村長開始捲菸絲,“大壯,趁著小舅子醉的不省人事,趕緊把後事給辦了,一個小後生,還能翻什麼大浪不成?”

大壯點點頭:“村長說的是,我這就去辦。”

正說處,村長卷煙的動作一頓,瞪著三牛與四兩道:“你們把他小舅送到偏房裡,上鎖沒有?”

三牛與四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搖頭:“沒有。”

“快去把門給鎖了,有多少把鎖通通鎖上,千萬不要讓他出來。”

三牛與四兩飛奔而去。

……

林引本想從喝醉的眾人嘴裡套出點話來,沒想到村長與大壯三人比他還謹慎。

既然套不出話,那在村子裡到處走訪走訪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想著借尿遁離開,竟被大壯這廝給胡攪過去。

沒辦法,只好裝醉了。

三牛與四兩把林引送到偏房裡,林引一躺下就鼾聲如雷,裝的。

待二人一走,他一骨碌爬了起來,“那點酒就想灌醉我?我就沒喝幾杯,全給倒了哈哈啊哈。”

他用被子在床上偽裝成一個人睡覺的樣子,悄悄推開門,走了出去。

林引左顧右盼,貼著牆角走路,還沒到院子,就聽到飯桌那邊傳來村長與大壯三人談論的聲音。

林引便躲在暗處偷聽。

“媽的,原來我姐……啊不是,那姑娘是被人販子拐來這村子的。”

林引拳頭捏緊,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村長真是老謀深算啊,居然想把我鎖在屋裡,瞞著我處理屍體?”

心下正想,只聞腳步登登,三牛與四兩飛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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