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可能要反悔了
蘇漫駕著商務車從跨江大橋上駛下，拐進一條兩邊種著梧桐樹的小路，停在一幢三層樓的復古小樓前。
“到了，下車。”
林引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環視左右，這地方有些偏僻，三層的小樓雖然老舊，但卻有一種舊時的韻味。
據說是民國時期某位大人物金屋藏嬌的“炮樓”。
小樓前豎著一塊銅製招牌：“步兵堂安保公司。”
不是調查署？林引疑惑地看向了蘇漫。
遠處，蘇漫正把奶茶杯子扔進垃圾桶裡，在斑駁的陽光下走了過來，嫣然笑道：“沒走錯路，跟我進去吧。”
走到小樓的雙開大門前，拿出門禁卡，扭頭一看，咦？人呢？
回頭看去，只見林引呆立在原處，一臉懷疑的模樣。
蘇漫讚賞地笑道：“不錯，警惕性還挺高，不過，你的警惕用錯了地方。安保公司是我們對外的偽裝，畢竟光陰擺渡人小隊是一個保密組織。”
林引凝思片刻，緩緩走了上去，“你們的偽裝不應該是‘調查署’嗎？”
“‘調查署’是政府給我們的身份，方便我們光陰擺渡人小隊展開工作。”
“居然套了兩層馬甲。”林引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地圖上找不到‘調查署’。”
“保密單位當然不能在地圖上標註。”蘇漫刷開大門，走了進去，林引緊隨其後。
一樓是一個寬闊的大廳，法式拼花地磚，拱形方格落地窗。還有方便來客小坐的中式沙發，以及中式實木茶几。
“西式的房子，中式的傢俱，這審美，絕了。”
林引心下正自暗想，忽然一道悅耳的聲音道：“漫姐，你回來了。”
抬頭看去，只見進門的右側有一張高高大大的接待臺，一個圓臉的女孩子翹著頭看過來，腮幫子鼓鼓的，眼睛亮晶晶的。
這是前臺妹子。
這個接待臺的尺寸未免也太高大了點，不過也好，方便妹子上班摸魚。
林引進門的時候，就沒發現這個圓臉妹子。
蘇漫點點頭，板著臉道：“你又上班偷吃東西了？”
“沒有，我是正經人，從來不在上班時間偷吃東西。”圓臉妹子嘴角上沾著蛋糕奶油渣渣，口齒不清，岔開話題：“歐陽隊長在樓上等你們很久了。”
三樓。
歐陽昊坐在一張中式辦公桌前，左手盤著核桃，右手翻看著“斷頭女屍案”的社會影響評估報告。
桌子上攤開的，還有“斷頭女屍案”的檔案資料。
碩大的辦公桌，擺了滿滿一桌。
“嗯，案子解決得之完美，令我側目。嗯，不錯不錯，對如今社會之影響微乎其微，畢竟是都是些微不足道之人……”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進！”
歐陽昊看了一眼門口，他似乎已經知道來者是誰了。
“歐陽隊長。”蘇漫推門而入，“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林引跟著走了進去，歐陽昊連忙站起來，呵呵笑道：“林引，又見面了。”指著中式待客沙發道：“不必拘謹，隨便坐。”
林引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眼睛瞪著蘇漫。
蘇漫也瞪著林引：“看我幹嘛？就算是再漂亮的美人，也經不住你這樣看的。”
“你就不知道給我倒杯水？這不會花你的錢吧。”
蘇漫嘴角一抽，這小子，喝了杯他的奶茶，就記到現在，怪不得是個單身狗。
歐陽昊一愣，旋即從架子上拿出一個茶罐，笑道：“這個是我的百年老樹龍井，一般不捨得喝，蘇漫，給林引泡茶去 。”
蘇漫拿著茶罐走了出去。
歐陽昊重新坐下，把玩著手裡的核桃：
“林引，我就開門見山跟你說。我們這裡是‘光陰擺渡人小隊’，你能從光陰之境出來，也算是半隻腳邁入我們的組織，我現在想聽聽你的意見。”
林引平靜回答：“我沒有意見。”
歐陽昊顯然有點意外：“我換句話說吧，如果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向我提問。”
林引搖搖頭：“在路上，蘇漫已經把我該知道的跟我說了。我想，你跟她說的不會有什麼差別的。所以，我們還是簡單粗暴點吧，你們這裡工資多少？”
林引搓搓手，眼睛放光。
無論什麼事情，談錢才是讓人感興趣的事，所有的動力都是錢給的。
歐陽昊表情一滯，信手翻著桌面上的檔案，幽幽說道：
“你現在只是光陰使者，還不算正式成員。只能算是試用期，試用期工資是一千八，轉正八千。但是你現在是學生，只能算是兼職，所以轉正工資是四千。”
這不是政府機構嗎？怎麼政府機構也跟萬惡的資本家一樣斤斤計較了，學生還要打個折？
林引心下腹誹。
不過也不錯了，據說，四千塊的工資已經打敗全國一半的人了。
歐陽昊見林引沉默不語，笑道：“這個工資標準已經扣了五險一金，如果出任務，會有獎金。有功勳的，可評職稱，工資相應上調。工齡越長，福利待遇越高。”
一邊說一邊拿過一個檔案袋，從裡面抽出一式兩份的勞動合同。
“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簽下字。”
林引接過一看，上面的條款不多，用人單位是：“光陰擺渡人第七小隊。”
“第七小隊？”林引抬頭，“光陰擺渡人有很多？”
“不。”歐陽浩神色黯然，“算上你，我們光陰擺渡人就七個人。前面的六個小隊，全部殉職了，如果我們第七小隊全員隕滅，以後再結集的，就是第八小隊了。”
林引拿合同地手抖了一下，那麼危險的嗎？這真是九死一生啊。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歐陽昊道。
“但是，我告訴你，光陰之境未解的所有案件我們都登記在冊，方便你平時查閱，以後進入哪個案件心裡也有數。”
“當然，你也可以做獨行俠，或者加入民間的光陰守護人。你有你的選擇，我們並不強求。”
林引沉吟不語，默默翻閱手上的合同，其中有一頁紙印的都是保密條款。
如果違反，將由最高公民法院仲裁審判，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三代不得考公。
嘶，三代不得考公！
這時，蘇漫提著一小壺茶推門走了進來。
歐陽昊皺了皺眉，有些心痛道：“蘇漫，你就這樣像泡那些廉價茶包一樣，泡我的百年老樹龍井？”
蘇漫聳聳肩：“我可不懂你的那些什麼茶道，不就是泡開了喝嗎？哪有那麼多講究。”
她拿出一個紙杯子，倒出嫩綠明亮的茶水，正要遞給林引，轉睛看到林引盯著合同發愣，心下忽然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林引要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