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畫

“我去向爸爸坦白那幅畫是我偷的，不能讓他這樣繼續誤會你。”

“柔兒，不要說，該受的懲罰我已經受了，你如果說了，他對你的懲罰更重，你本來就不是....。”

“我不是什麼？”林柔問。

媽媽說到這裡突然頓住，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變得神情複雜起來。

“算了，沒什麼，毛豆過幾天就參加高考了，等毛豆考完試，你就跟他提出離婚。

這次態度一樣要堅決，那幅畫咱不要了，你就不會再受制於他了！”

媽媽眼神堅定，用力握著她的手說。

林柔發現媽媽的眼神越來越黯淡，好像欲言又止，又把欲言的話深深嚥了下去。

這次她發現媽媽瘦了很多。而且臉色越來越蒼白，還有點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五歲。

媽媽為什麼突然不想要這幅畫了，她知道為了這幅畫媽媽這麼多年受了多少委屈，媽媽為她揹著黑鍋，被父親毒打，被父親整天冷暴力對待。

也怪她當初太傻了，聽信了朱見深的話。

毛豆四五歲的時候，朱見深跟村裡一幫人到市裡打零工，包點小活，給人家蓋房子，拆房子。

有一天晚上朱見深回來對她說：“我在市裡認識一個朋友，平時我就在他手下幹活。他今天晚上跟一個建築公司的頭吃飯，順便帶著我，他想在那個老闆手下分包一點工程。

那個老闆手上的工程要十幾個億呢，他有很多專案想分包出去。

有很多人都卯著勁的巴結他，想在他手上承接一點工程。這個大老闆在飯桌上說他爸下週過80大壽，還不知道給他爸送什麼禮物？

其實他就是想跟那些想分包工程的人遞話，就是想讓大家給他送禮物，誰的禮物送到他的心上，他才會給誰工程。”

“你是不是也想給他送禮？”林柔問。

“那當然了，如果有這個機會，誰不想把這個機會抓住？誰都知道幹工程最賺錢了。”

“像人家那種人，其實也不缺什麼，你送高檔菸酒，人家也看不上，就算你送上十萬八萬塊錢，人家也看不上。

咱們家連兩萬塊錢都拿不出來，你說你給人家送什麼？這種事你就別想了，咱給人家送禮都送不起。”

林柔一邊在床上疊著洗乾淨收回來的衣服一邊說。

“我其實都已經打聽到了，像這種送禮，就要投其所好，這個老闆好色，這種事我沒有辦法辦到，但是我打聽到他的父親特別喜歡字畫。”

“就算人家喜歡字畫，你也送不起啊。”林柔白了朱見深一眼。

“你爸書房不是有很多字畫嘛，要不你從你爸那拿一幅？”

“別打我爸的主意了，我爸書房那些字畫，他可寶貝著呢。而且你也知道，我和我爸關係不咋樣，我咋好意思問他要字畫？”

反正你爸的字畫也不值錢，他雖然是個畫家，但沒啥名氣。要是有名氣，他的畫早就值錢了，那麼多字畫，你隨便拿一幅，估計他也發現不了。

我就是讓人家去看看，要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拿回來，你在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也沒啥損失嘛。”

就這樣，朱見深纏了她半晚上，她終於答應了朱見深，回了一趟孃家。

回去的時候爸媽都不在，只有弟弟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她專門挑了爸媽不在的時間。

爸爸的書房裡，掛了好多他自已畫的畫。最少有幾百張還在箱子裡。她想著拿一幅應該不會被發現。

如果朱見深能承包上工程，家裡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家裡花錢的地方太多了。

朱見深三歲的侄子，因為吞了螺絲釘，導致腦子有點損傷，也需要錢去醫院救治。

朱見深的哥哥朱見文救過她的命，後來把自已的兒子託付給她照顧。

誰知道婆婆不用心，沒看好孩子，讓孩子吞了螺絲釘，她想著如果孩子有什麼，以後該怎麼跟這個大伯哥交代？

她到爸爸書房，看到書房到處堆著爸爸畫的字畫，她也不知道拿哪一幅好，反正她對字畫又不懂。

有很多字畫，爸爸都裱起來放到盒子裡，也有很多沒有裱起來的字畫。沒有裱起來的字畫，就放了兩大箱子。

她看見書房櫃子下方有十幾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裡邊都是裱好的字畫，她想著送人肯定要送裱好的字畫。

她索性在最下邊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拿最下邊一幅字畫，也許父親不會發現。

讓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把爸爸的鎮房之寶偷拿去了。

在大老闆給他老爺子過80大壽，朱見深拿了那幅畫去當壽禮。

沒過幾天，那個老闆竟然給朱見深了一個大工程。

當時朱見深簡直都快高興瘋了，朱見深還給她說，那個工程如果完工，最少掙500萬不成問題。

她沒想到父親的一幅畫竟然會被那個老爺子欣賞，那個老闆竟然給朱見深那麼大的一個工程，全家人都沉浸在喜悅裡。

當她也沉浸在喜悅中的時候，她沒有想到這幅畫竟然給她跟媽媽帶來了滅頂之災。

當她在家哼著歌，澆著花的時候，突然接到弟弟打來的電話。她剛接起電話，就聽到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姐，你趕緊回家去看看媽媽吧，爸爸差點把媽媽打死了。”

“為什麼？爸爸為什麼要打媽媽？”

“爸爸打媽媽，好像說媽媽偷了他一幅什麼畫，還說那幅畫比他的命都重要。

還說這麼多年再為難，從來都沒有想過把那幅畫賣了，沒想到讓媽媽偷了送人。”

林柔一聽，心裡咯噔一下。她沒有想到，自已隨便拿了一幅畫，竟然把爸爸珍藏幾十年最珍貴的鎮房之寶給拿出去了。

林柔雖然知道爸媽這麼多年感情不是多融洽，但是爸爸從來也沒有打過媽媽。

爸爸竟然為了那幅畫，把媽媽往死裡打，看樣子事態嚴重了。

她趕緊趕到媽媽家，發現家裡東西摔得亂七八糟，到處一片狼藉，沒想到爸爸居然把家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