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入初中以前,林白其實已經經歷過校園欺凌事件了,那是他在鄉下讀一年級的時候,一位和他同級,個頭卻比他大許多的男孩子總是要捉弄他,後來就發展成“欺凌事件”了,他常在林白放學的路上尋釁,然後搜身,有好幾次把林白身上僅有的五分錢搜走了。為此,林白有點厭學,後來鄰居的那位高年級姐姐看到了,就把那位男孩給教訓了一頓。這男孩子好像很不情願,逃走的瞬間,嘴裡還錚錚有詞:“看我爸怎麼收拾你們——你們這幫窮鬼!”這男孩的爸是村書記,當兵復員後,在村裡就當上了幹部,平日對村民並不和善,見便宜就想佔,見好處就想撈,見善弱就要欺,家庭教育上更是可見一斑,兒子雖上小學一年級,可已經臭名昭著,不但欺負同學,甚至還敢欺負老師。

在城裡就讀至小學畢業,一切似乎有驚無險,儘管那位數學老師很變態,有打人的癖好,可林白還算是幸運的,沒有被揍過,只是有一次幫助老師分發講義沒有按照他的規定,便被老師撕破了衣服。

升入初中,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他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林白所有的小學同學幾乎被平均分配至了四個班中,儘管環境陌生,可人緣還是有的,遇見小學的同學,林白還是感到很舒心。可開學還沒滿一個月,情況就變得有點糟糕了。那天傍晚,天陰沉沉的,放學回家的時間到了,林白也隨人流魚貫而出,可剛出校門十米遠的樣子,就看到一位比他略大一點的男孩子扶著校園的圍牆一瘸一拐地行進著,嘴角全是鮮血,後面還追著三個戴墨鏡的年輕男子,眼看他們就要追上他了,這男孩子便搶先一步跪倒在地,雙手緊抱著頭顱。

“求求你們了——不要再打我了——”這男孩分明是在哀求。

可其中一位男子還是提著一根棒子砸了下來,林白有點驚呆了,他從沒有見過這麼血腥恐怖的場面。可此時,他分明又聽到了一聲如雷般的呵斥聲——“住手!”

這聲音很熟悉,是林白語文教師——張力宏老師的聲音,他已經一隻手攥住了那位提棒的年輕男子。

“你們竟敢胡作非為!”張老師怒不可遏。他還順勢扶起了那位嘴角流著鮮血的學生。“快回家!叫你爸過來一下!”張老師把那年輕男子的手反綁了一下。緊隨其後的那兩位男子見勢頭不對,就揮舞了一下木棒落荒而逃了。

林白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如惡夢一般恐怖。這些可怕的鏡頭,林白以前只在熱播的電視劇——《霍元甲》中看到過,裡面有很多中國人被俄國大力士打得遍體鱗傷,哀號遍野。而今這一切竟發生在自已校園門口,發生在現實的生活中。

“這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人怎麼能和動物一般殘暴?”林白在心裡不斷地責問著。

儘管有些後怕,可林白一直有一股不屈服,不低頭的勇氣,他從不向惡勢力妥協,因為妥協就意味著放棄做人的尊嚴,放棄一切該有的底線。

所以那天在食堂排隊就餐時,林白看到一位個頭不高,但打扮很是怪異的男同學要插隊購買。林白便搶先上前,拉了那人一下,口裡嚴詞警告道:“這位同學,請排個隊好不好?”

那男子斜瞟了林白一眼,滿臉怒氣、冷冷地問道:“你小子是哪個班的?敢和我作對?”

“什麼叫‘作對’?我只不過代表所有排隊的同學向你討個公道,大家都辛辛苦苦地排著隊,你憑什麼插隊?耽誤大家的時間,還損害了大家的利益!”

“你算哪根蔥?排行老見?”那位惡霸同學開始咆哮起來。

“算了,林白——”邊上一位姓陸的同學猛地把他拉住了。林白分明有一點據理力爭的意思。就在局面將進一步惡化的形勢下,邊上值勤的老師過來了。

“請同學們排好隊,按序買飯!”老師的話音剛落,隊伍便整齊了許多。原本彎彎扭扭的隊伍變得整齊劃一起來。

“你小子——膽子也真大!他——你都敢得罪!”邊上的陸同學還在竊竊私語。

“他是誰?”林白此時腦海中“嗡”了一下,似乎有點後悔自已的魯莽和輕率。

“他可是我校頭號惡霸——胡非為!私下外號——‘胡作非為’!”

“他爸是本鎮的鎮長!雖然他老子人不壞,可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討人嫌!上課從來不好好聽講,作業從來不按時完成,考試從來沒有及格過!於是同學們又送他一個別號——‘三不公子’!”上個月還和他的班主任老師打了一架,班主任是位未成婚的年輕男老師,老師將他拖出了課堂,拉扯中,他竟踹了老師一腳。老師將狀告到了校長那兒,希望學校能夠將他開除,以正校規,可人家是有後臺的人,胡非為非但沒被開除,教育局反而將這位男老師調離了學校,據說被調到了鄉下某中學看寢室,還受了“留崗檢視”的處分。

聽到這裡,林白心中便有一股怨氣,可也覺察出某種莫名的擔憂。連老師都不是他的對手,那我豈不是——,想到這裡,他不敢再想了,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果然,第二天傍晚放學,他被三位高年級的男同學攔住了,他們呵斥道:“聽說你就是膽大包天的——林白?”林白頓時有一種陷入絕境的孤獨感,如掉入蜘蛛網的蒼蠅,再怎麼掙扎,都好像逃脫不了險境了。這三人都帶著狡黠的目光,嘴角微翹,一副輕蔑找茬的樣子。

“我——就是——怎——怎麼了?——”儘管林白的內心有萬分的孤獨與恐懼,可他還是強忍隱藏起真實的感受,故作鎮定地回答道。

“就憑你——小子——”其中一個個子稍高的捲髮男瞬間伸出了一隻手,朝林白的頭部拍來。林白十分警覺,巧妙地躲過了他的“先發制人”。

“你們想幹什麼?——”林白拉高了嗓門,企圖引來周邊過路同學的圍觀。

儘管如此,邊上的同學似乎充耳不聞,不只是沒有聽見,還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總之,沒有人停下腳步,只有幾位女生竊竊私語著,與林白匆匆擦肩而過。

“我還有急事,恕不奉陪了!”林白採取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策略,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打三,絕無取勝的機會,他便準備溜之大吉。

“今天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饒了你,下次不會放過你——”後面隱約傳來喊叫聲。

林白頭也不敢回,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了食堂。林白知道這兒有值勤的老師,臂膀上都戴著紅袖章,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

儘管處在短暫的安全期中,可林白還是惴惴不安地用過了午餐,他似乎沒品出什麼味道,他也全然沒有心思,他在擔憂他們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動。

校園裡上下課的鈴聲還是準時響起,這位敲鐘老人,有點像《巴黎聖姆院》裡的老頭,也有點像禪寺裡的老和尚,林白每次去食堂,都會在學校的角樓處看到他,佝僂的身體,蹣跚的腳步,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無奈和卑微。

林白此時和他是一樣卑微的,甚至比他更卑微,他有一種活在恐懼中的不安,以前一直認為遠離自已的校園暴力事件,竟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自已的身上。從小學到初中,如影隨行,難以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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