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歆主動走到下方,恭敬地跪下。另有三人見她這樣動作,猛地站起身來。

祁政快速走到她身邊,與她一同跪下;謝若婷同樣如此;樊史仁原是最先站起來的,只是立馬便被柳歆銀拉著坐下,兩人一臉擔憂,此乃皇室之事,他們如何能插得上手。

樊歆用手推了推謝若婷,讓她回去坐著,可謝若婷完全不理會。

樊歆沒轍,終究還是開口道:“母后,是兒臣辦事疏忽,錯將黎國和海國使臣的位置排在一起,還望母后恕罪。”

還沒等太后開口,謝若婷就急忙說:“太后,不關皇后的事,您的壽宴是臣妾一手操辦的,是臣妾的責任!”

太后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和氣道:“你們都先起來。”

可樊歆和謝若婷自覺失職,都沒有起身,祁政自然是和樊歆一樣。太后嘆了口氣,轉頭對梅總管說:“你去把皇上扶起來。”

梅總管沒走兩步,便聽見祁政說:“兒臣與皇后夫妻一體,自是有責同擔。”

太后依舊沒有氣惱,反而甚是欣慰,輕鬆愉悅道:“哀家的壽辰已經很多年未曾像今日這般生動有趣,皇后和淑妃功過相抵,這件事就此揭過。”

話音剛落,另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不可。”祁政的王叔恭親王走出座位,對太后行作揖禮。

他接著說道:“此事事關另外兩國,大榮帝國必須給出一個交代。若黎國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現宴席的操辦者沒受到任何處罰,肯定會對此頗有微詞。”

恭親王一向剛正不阿、大公無私,眾人深知這點,謝若婷嘟囔一聲:“完了。”

太后早便料到他會有意見,開始維護樊歆和謝若婷,“此次宴會既是為哀家辦的,那哀家的想法便最重要。這次在眾人的壽禮中,哀家對皇后和淑妃的最為滿意。哀家說功過相抵,那便功過相抵。若是黎國要尋求交代,便讓他們來找哀家就是!”

在場除了各國使臣以外,無不是皇家中人,從來未曾見過一向和顏悅色的太后語氣如此之重,因此都被震懾得不敢產生絲毫動靜。

恭親王也被說得啞口無言,顧及太后威嚴,只得默默回到他的座位上。

見無人再敢言語,太后恢復和善,對樊歆三人說:“跪了這麼久,快起來吧。”然後看向下方眾人說:“今日宴會結束,你們都回去吧。各位使臣遠道而來辛苦,可多留些日子好好逛逛安俞城。”

其餘賓客皆行禮辭去,只剩樊歆三人和太后還在殿中,謝若婷終是忍不住,跑著衝進太后懷裡,眼淚決堤而下,“太后,都是若婷不好,攪亂了您的壽宴。”

太后溫柔地回抱住她,雙目之中滿是憐惜,“傻孩子,也是難為你了,被嚇到了吧。放心吧,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們。”

樊歆慢慢地走近她們。太后騰出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輕拍幾下,“你們已做的很好,不必自責。”

角落裡,一個小宮女輕聲感嘆:“太后對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真好。”她身邊的嬤嬤聽見她的喃喃,也是一臉豔羨,“皇后娘娘是親兒媳,淑妃娘娘是太后從小養大的‘女兒’,能不對她們好嗎?不過如此寵愛也著實讓人意外。”

祁政將樊歆送回春沁殿後,才出發去榮和殿處理政務,兩人在門口依依不捨許久。謝若婷在一旁目睹全程,待祁政走後,她調侃道:“嘖嘖嘖,看來你們感情進展飛速嘛。”

樊歆剜她一眼,無視她的調笑,拉著她進門。落座後,樊歆灌下一整杯茶,然後問謝若婷,“我好餓,剛才都沒怎麼吃。”

謝若婷眼角還有一點紅,手裡拿著瓜子,“再堅持片刻,我做的糕點沒用完,杏兒已經去取了。你藥吃了沒?”

樊歆一拍腦門,掏出玉瓶,“險些忘了。現在正好。”

她盯著謝若婷,眼裡充滿感激。

不久後,樊歆心滿意足地抱著肚子,隨後又撥出一口氣。謝若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生孩子呢,吐氣幹什麼?”

樊歆幽幽地道:“我這是在嘆氣。”

“因何嘆氣?”

又長嘆一聲,樊歆鬱悶著說:“我已經向星鑑請假了好幾天,明天無論如何都得去。”

“哦,你是擔心和那什麼北水見面尷尬是吧。要我說這有什麼尷尬的,你是皇后,本來就需要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正常相處即可。”

樊歆一臉難為情,糾結道:“可我就是覺得不自在。”

“你這種情況我也理解,畢竟我之前見過比你病情還嚴重的。那你直接等你師父回來後再去星鑑。”

樊歆點點頭,“明日我先去探查一下情況,若是情況不好我就等師父回來。”

星鑑左殿。

樊歆貓著腰,鬼鬼祟祟地移動著,在不遠處便見到熟悉的靛藍身影立於桌前,還未顧得上鬆一口氣,樊歆便飛奔過去,挽住玄樞的胳膊,“師父!你怎麼回來了?!”

玄樞捋鬍子、笑著說:“北水給我傳信,說他出關之後還未見識人間景色,自請代替我去視察。我自然樂得有人領了這份差事。”

樊歆將玄樞的白鬚揉亂,大喜過望,“師父!這樣再好不過了!那你來教我星文。”

玄樞不厭其煩地,一點點把鬍鬚撫順,不解地問:“你為何這般喜悅?”

樊歆但笑不語。

凜冬如約而至,淡黃臘梅戴上雪白氈帽。

樊歆冒著風雪走到壽安殿,正巧在門口遇見淑妃,兩人相視一笑,挽著手走進殿內。

一走進正堂,她們便看見太后在喝藥。兩人在旁呆站不久,看太后喝完藥,立馬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邊。

樊歆眉頭微皺,“母后,近來總看您在吃藥,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太后還在伸手,打算再從嬤嬤手裡拿一顆蜜餞,卻見嬤嬤後退一步,衝她輕輕搖頭,不許她再拿。

太后孩子氣地咂咂嘴,試圖驅散嘴裡還殘留著的苦味,過了好一會兒才應樊歆:“哀家沒事,是皇上見近日天氣寒冷,特派太醫給哀家開了些驅寒保暖的藥。”

樊歆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與有榮焉地道:“皇上還真體貼。”淑妃瞥她一眼,頭頂一群烏鴉飛過,居然在太后面前都要展示一下恩愛。

三人話語許久,又用過午膳,樊歆和謝若婷兩人方才離開,臨走之前,太后還關愛道:“外面天寒地凍,你們也不必日日都來請安。挑些暖和的日子來便是。”兩人輕聲應下。

走到宮院時,樊歆注意到一個跪著的宮女,身邊放著藥爐和藥罐,便走到她身邊問她:“太后每日吃的可是同樣的藥?”宮女低聲應是。樊歆又問:“這藥太后吃了幾天了?”

宮女雙手撐在雪地上凍得通紅,因為頭低的太狠,髮飾要掉不掉地懸在髮髻上。

她身體顫抖,不知是凍的,還是被樊歆微冷的語氣嚇的。她用頗有節奏的音調說:“回——皇后娘娘——的話,太后——已用藥——一月——有餘。”

樊歆用盡全部耐心聽她說完,然後轉身就走。謝若婷抱著湯婆子,走在她身邊,“你為何把人家嚇成這樣?”

樊歆一臉無辜,“我何時嚇她了?”

“罷了罷了,你冷著臉說話的時候,我都有些害怕,也難怪人家這樣。”

樊歆更加委屈,“我何時冷臉了?!明明我的神情一直這般。”

“……”

謝若婷自覺地跳過此話題,“你方才問她那些話是何意?難道你懷疑太后吃的藥有問題?”

樊歆搖頭,“既是皇上親自派的太醫,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我這心裡總是堵著一口氣,想來是某人終於要有所行動了。”

謝若婷摩拳擦掌,湊到樊歆耳邊,悄聲問:“歆娘子,你可是用你的技能又卜出了些東西?”

這次樊歆不敢再瞞她,在閒步途中,告訴了她所有。

謝若婷聽完滿是驚訝,“不得不說你這技能簡直無敵,難怪天下占星師都必須進入星鑑呢。要是放你們在江湖之中飄搖,那還不天下大亂才是。”

樊歆被她的話都笑,“確實。但若是造成天下大亂,占星師也需得付出慘重代價。不過此事我就告訴了你和祁政,你可千萬不要洩露出去。”

謝若婷豪氣地一拍胸脯,像是被李蕪婉傳染似的,“放心吧,我定會守口如瓶。”

兩人說話間,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一片竹林前,樊歆茫然地問:“這是哪兒?”

謝若婷亦非識得,還是她身後杏兒出聲道:“兩位娘娘,這是雨竹林,繞過此林往前便是貞太妃居住的祥福宮。”

樊歆羞赧,難為情地說:“我就說怎麼有些熟悉呢?”

謝若婷疑惑,“你來過這兒?”

樊歆正準備向她解釋,便看見梅總管急急忙忙地走到她們面前,“參見皇后娘娘,參見淑妃娘娘。兩位娘娘可讓奴才好找啊。”

樊歆示意他起身,“梅總管可是有事?”

梅總管氣喘吁吁道:“回娘娘的話,皇上請您和淑妃娘娘去榮和殿。”

榮和殿。

祁政在書案後端坐著批摺子,顧驤在桌前看書,眼光不停瞟向正在榻上玩骰子的樊銀和李蕪婉。

樊歆和謝若婷一進殿,便齊聲感嘆,“這麼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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