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外請求
聽完李昊的話語，李佑明摸索著下巴，並沒有再往下繼續追問，反而扭頭對著眾人道:“劉燁呢，過來。”
劉燁一路小跑，急急忙忙迎了過來。
李佑明指著李昊道:“剛才這小兄弟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隨後，李佑明摸了摸自已的鬍鬚:“那你怎麼看的？”
劉燁也是毫不猶豫:“大人，卑職依舊堅持自已的看法。”
笑話，他劉燁當了十幾年的屯田清吏司的主事，全國大大小小的田間地頭自已不知道去了多少，一畝水稻的真實產量難道他能不清楚嗎？
雖然他也承認李昊向他們展示的這個淨水器確實神奇，但這隻能保證水稻的產量，又不能增加水稻的產量。
聽到這話，李佑明這才重新看向了李昊:“小兄弟，眼前此人，是我大乾的屯田清吏司主事，叫劉燁，在來的路上呢，老夫曾和他有過簡短的對話，劉主事堅信，我大乾的土地上長不出年收三茬，畝產八石的水稻。
當然了，按照李小兄弟你的說法，只能做到畝產五石，你說，一位是我大乾資深的種地專家，一位是有著天馬行空想象力的有為青年，老夫究竟該相信誰呢？”
能從話語中聽出，李佑明對自已的說法依舊不信任。
言下之意，自是要李昊給他一個說法。
李昊此刻的心裡如同天人交戰，沉思片刻後，這才道:“大人，我有一個辦法。”
“那就說出來聽聽吧。”
“水稻生長本就有時間過程，只是這一時自是看不出個結果，兩位大人是否認可我的說辭？”
李佑明和劉燁對這句話沒有什麼異議，只是點了點頭。
隨後，李昊帶著笑意看向劉燁:“雖是與劉大人第一見面，但我相信劉大人的為人。
這樣吧，我將自已培育的最新稻苗，交給劉大人親自培育，這樣劉大人也不怕我動了什麼歪心思，我想不出三個月的時間，此事自然會有個結果，李大人，你看意下如何？”
其實幾人此刻就站在稻田邊上，但李昊卻不能將幾個人帶入田裡。
雖已囑咐農戶將化肥收拾了，但他害怕有人從土壤裡看出什麼貓膩。
此刻對自已的情況已經相當不利，李昊不願再多生出什麼是非。
李佑明的一句八石三茬，就已經打亂了他之前的部署，現在他不能再放任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李昊這話一出口，說得劉燁當場一愣。
莫非這小子真有點東西？否則為何會提出這種自信的說法？
李佑明思量後，發現李昊提出的辦法確實有可行性，於是便道:“既然李小兄弟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願意當一位見證人，至於這件事情最終的結果，那就等到日後再見分曉吧。”
既然李佑明已經蓋棺定論，劉燁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連聲應是。
當然，他也沒膽量在這種事情上動手腳，他也清楚糧食一事茲事體大，動了，就是欺君之罪，自已又無多大的靠山，這是要掉全家腦袋的。
大不了自已用腦袋走一年路就是了。
雖然之前見過了淨水器的神奇，但在最關鍵的糧食收成上，李昊遮遮掩掩的做法引得李佑明有些不滿。
但他又不能把李昊逼得太急，如果真逼急了，李昊選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真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李昊並未完全回絕，也是提出瞭解決方案。
但始終沒有得到自已想要的話語，李佑明的心中還是稍顯遺憾。
望著此刻稻田裡不到三尺高的水稻幼苗，李佑明惆悵良久，最後才悠悠的說了一句。
“行了，李小兄弟，咱們還是回去再聊聊淨水器的事宜吧。”
直到聽到此話，李昊一直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終於放了下來。
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之後的事情並無太多波折，在回到李家後，李佑明針對淨水器的諸多細節都有詢問。
李昊也都耐心回答，一一解釋。
就這樣，一下午的時光便過去了。
到了晚宴的時候，眾人在李家推杯換盞，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意，說話的時候也沒了之前的距離感。
澹州知府張明遠摟著李昊的脖子，臉紅得發燙，一口一口叫著李昊哥。
而李昊的老爹李福則是和李佑明交談在了一起。
李昊也有些多了，盡興的時候，還叫自已丫鬟出面跳了一段熱舞。
這個時代的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加之李昊的丫鬟可是花了大心思才培養出來的，一通跳下來後，一個個脖子伸的老直，面紅耳赤的，拉著胡宗林問陽平縣的青樓在哪。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當夜色逐漸濃重，熱情逐漸褪去，眾人紛紛離開了李家。
待到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李昊把目光又重新放在了最後一個沒有離去的人身上。
李佑明。
李佑明同樣也看著李昊，此刻他早已脫下了官服，穿著錦衣玉袍，上好絲綢面料的長衫套在外面，手裡拿著一個酒盅，細細品著，明明臉上的醉意明顯，但他的眼神卻依然明亮。
李福不勝酒力，已經被下人攙扶著離開，其他官員早已離開多時，幾名丫鬟也讓李昊弄了出去，臨走時還將房門關緊。
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幾絲微弱的燭光在燈臺內搖曳，並不能完全照亮這處空間。
只剩李佑明和李昊二人。
二人都看著對方，但卻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裡安靜極了，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流逝。
終於，李佑明率先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緩緩開口。
“小子，你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啊。”
“大人抬愛了。”李昊並沒有掩飾，因為他清楚，在這種級別的人物眼裡，自已的演技還是太拙劣了。
即使經過了精心準備，但總會有遺漏的地方，而這，也被李佑明精確的發現了。
李昊心中暗自佩服，這能站到世界頂點的人，果真沒有一個庸才。
但李佑明今天能私下裡給自已說出這話，就說明問題不大。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佑明道:“不過老夫對你身上的秘密沒有興趣，老夫只在乎你站在哪邊。”
李昊低眉道:“自然是皇上這邊。”
“好，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相信你也不會騙老夫，當然了，也不敢騙老夫，”隨後，李佑明重新坐直了身子，原本臉上的醉意在此刻全無。
他的語氣變得格外鄭重。
“事實上，老夫還有一事相求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