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被解了禁足,李恆本以為這個弟弟興不起什麼風浪,沒想到竟有這麼多人幫襯,他私下探查了一番,這件事沈家確實是費了不少功夫,還有趙貴妃那個侄兒,也不容小覷。
這下更把李翊視為眼中釘了,連帶的還有沈家,畢竟這件事情還是從沈家入手的。恆王越發覺得之前小瞧了這個弟弟,跟沈家聯姻,這步棋走的實在妙。
“沒想到兄長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證據,這次多虧他們相助。”李翊這話是發自內心的,經過這次風波,他自覺虧欠了沈家,雖說對沈清禾沒有感情,今後也不能如此冷漠的待她。
“殿下往後要萬分小心,莫要讓自已在陷入險境之中。”沈清禾也鬆了口氣。
“你在關心本王?”李翊聽到這話,有些心喜,忍不住嘴角上揚,身體不由得向沈清禾靠去。
沈清禾見狀,嚇得瞬間從坐榻上彈起,“殿下想多了,我們這條船翻了,誰也不好過。”
李翊收起嘴角的笑容,心想這丫頭屬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從前對自已說話那麼衝,關鍵時刻還是向著他的。
“眼瞧著要到午膳時辰,殿下要留在這用膳嗎?”丹香難的見殿下留在自家主子這裡,趕緊進來問道。
“不用了,他。”還沒等沈清禾說完,李翊打斷了她,“我在這跟王妃一起用膳。”
“殿下不必這樣。” 沈清禾嘆了口氣。
“本王懶得挪動了,在你這裡吃個飯不行嗎?”李翊端起茶杯。
沈清禾不是故意趕他走,她是怕周芷晴又要來她的院裡折騰。
那晚,她從王府把李翊叫走,回來周芷晴就跟她鬧騰了一番,原是顧著他有孕,也懶得與她糾纏。
她要是聽說李翊留在自已院裡用膳,肯定又坐不住。果然剛上菜,就聽到門口傳來嬌滴滴的聲音,沈清禾皺了皺眉頭,啪嘰,放下筷子,也沒胃口。
“你不想見她?”李翊見狀,低聲問道。
“殿下,你願意當第三者?”沈清禾沒好氣的說道。
“姐姐,今日的飯菜我實在吃不下,想來姐姐這裡蹭飯。”周芷晴這語氣,聽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殿下也在,我會不會打擾到殿下和姐姐。”周芷晴這一臉無辜的模樣,像是不知道一般。
“坐吧。”李翊招呼她。
周芷晴笑意盈盈的說道:“還是姐姐這的飯菜香。”
丹香給她添了副碗筷,又盛了碗雞湯,誰曾想剛放下,周芷晴就開始噁心。沈清禾不由得佩服丹香這丫頭,專門挑了個最油膩的,聞著不噁心才怪。
“哎呀呀,看來我這的飯菜也不合妹妹的胃口。”沈清禾裝作很擔心的樣子,“丹香,快去拿些水來。”
李翊看著周芷晴的樣子,十分心疼的說道:“我吩咐廚房給你做些清淡的。”
“不用了,殿下,這雞湯我聞不慣,怕是要辜負丹香姑娘的好心。”雖說這是好話,可聽著卻陰陽怪氣的。
“快把這雞湯端下去。”沈清禾連忙招呼丹香端走。
這頓飯雖然吃得難以下嚥,卻也看著有趣,從沒見過李翊還能有這般柔情,沈清禾想如果周芷晴有好的家室,能充實李翊的勢力,或許也不會有他們這段孽緣。
“殿下,我下午回丞相府,給父親和母親報個平安。” 吃完飯,看著兩人還未要走的樣子,沈清禾尋個由頭,想趕緊送走這兩位。
“我跟你一起。”李翊說道。
“殿下,姐姐,你們快些去,那我先回房。”周芷晴笑著起身行禮,卻徑直倒下去,幸好李翊扶住了她。
“芷晴,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李翊焦急的問道,沈清禾也嚇了一下跳,別是在她這裡吃飯吃出問題,自已又要背鍋。
“殿下,我頭好暈,肚子也痛。”周芷晴裝作一副難受的樣子,捂著肚子。
“我這裡的飯菜咱們可都吃了,一點問題也沒有。”沈清禾嚇得連忙解釋道。
“陳徵,去請個大夫來。”李翊連忙把人抱起來。“我先帶她回房,你稍等片刻。”
“無妨,我自已回去就行。”沈清禾看這樣,想著李翊一時半會還脫不了身。
“待我安置好芷晴,去相府找你。”李翊說完,匆匆抱著周芷晴離去。
定遠侯府。
“沈兄這架勢是要一醉方休?”趙淮鈺見沈凌雲提著清酒前來做客,笑著問道。
“許久不見故人,自然要多喝幾杯。”沈凌雲放下酒。
趙淮鈺招呼他坐下,又命人做了一桌菜。
“怎得不見凌峰過來?”趙淮鈺給沈凌雲滿上。
“他今日本想著過來,卻被軍中事務攔住了腳。”沈凌雲道。
“當初凌峰那一掌,差點把我打出內傷。”趙淮鈺想起來初見這兩位之時。
“他是看妹妹被人騙走,著急上火。” 沈凌雲脫口而出,才意識到自已又說到了他最傷心的地方。
趙淮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沈凌雲看他這樣也於心不忍。
“忘了我妹妹吧,你也該有自已的生活。”
“我從小一個人慣了,後來認識了禾兒,才覺得這世間竟然如此美好,豈能是說放下就能放下。”
他從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征戰在外,一年到頭相聚的日子也多少。十歲時,父親為國捐軀,獨留下他一人,姑母在深宮,也不能時常來看他,就這樣,他一個人獨自成長。
“你跟清禾也只認識一年而已,她能得你如此掛念,我屬實沒想到。”沈凌雲感嘆他的深情。
“十二年前,我就認識她,可惜那時候的事她全然都忘了。”趙淮鈺道,“看她現在過得好,我也安心。”
“其實,你看到的都是表象,翊王想要的只是我們沈家的權勢,才不會在意我妹妹過怎怎樣。”沈凌雲終究還是沒忍住。
“我在姑母宮裡見表哥對禾兒很是用心。”趙淮鈺有些納悶。
“用心?那只是他們做給外人看。清禾從不跟我們說這些,還是那次,我看到她手上的疤痕,問了丹香才知道。”沈凌雲苦笑,父親的一已私慾終究是害了妹妹一生的幸福。
“我竟沒看出來。”趙淮鈺苦笑道,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沈凌雲陪著他。
“你什麼時候酒量這麼好,以前幾杯就倒。”沈凌雲顯然喝點有些醉。
那些在外漂泊的日子,他無比的思念長安,這裡有他愛的人,本以為遠走高飛,就能忘了,反而更加牽掛,只能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