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咬牙忍了

何七寶氣哼哼把上手伸到謝平安面前，等著謝平安給他擼袖子。這是丫鬟必須乾的。但謝平安這個丫鬟顯然不稱職。

姚光澤撥過來的丫鬟桃葉見狀，嬌笑著過來。

“奴婢伺候世子。”

青皮閃身一擋，把桃葉擋在身後。

“你也配！”

何七寶直接把手伸到謝平安臉前，一雙桃花眼盯著謝平安。謝平安伸手在銅盆擰了布巾，雙手捧著何七寶面前，何七寶卻不接，直接把臉湊到布巾前。

謝平安恨不能把布巾直接捂死何七寶，該死的何七寶，還得寸進尺了。

桃葉目瞪口呆，京城來的世子果然不一樣。

青皮只是桃葉去拿食盒，桃葉快步出了客房院子，她要趕快把這個發現告訴大小姐。她能來客房院子伺候客人，那可是大小姐力保的。

何七寶坐到椅子上，一頭烏黑的頭髮垂下。

“梳頭，給本世子梳個好看的。”

青皮拿著梳子過來，何七寶卻努努嘴。

“讓她來。”

青皮只好把梳子給謝平安，謝平安這次沒推辭，爽快地接過。梳子剛沾到何七寶的頭。就聽何七寶“哎呦”一聲，整個人都從椅子上跳起來。

“謝平安，你想謀殺本世子——”

謝平安一臉無辜。

“嫌我梳的不好，找別人。”

青皮趕緊接過梳子。

“世子，小的來。”

青皮好好哄了一陣，總算把何七寶的頭髮梳好。桃葉提著食盒進來。

他們剛用完早飯，姚博軒帶著小廝進來。今天他陪著去坐花船。

何七寶和姚博軒勾肩搭背，青皮和謝平安跟在身後。剛走到門口，就聽身後有個甜美的聲音。

“哥哥——”

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款款而來。

姚博軒笑著給何七寶介紹。

“舍妹倩倩。倩倩，快快見過何世子。”

姚倩倩福了一福，何七寶咧開嘴笑。

“按說初次見面，本世子應該給姚世妹禮物，可惜身無長物，等回來給妹妹補上。”

何七寶這一聲“妹妹”，把姚倩倩說的心花怒放，昨天的鬱悶一掃而光。

“世子哥哥萬萬不可如此，倩倩受不起。”

“怎麼受不起，本世子說受得起那就受得起。平安，你記住了，提醒本世子。”

謝平安不說話，站在原地一臉漠然。

帷帽下的姚倩倩看著謝平安的樣子，心裡不舒服，她不明白，這麼好的何世子，丫鬟怎麼跟木頭一樣。

“世子哥哥要去哪兒？”

“和姚大哥約好了，去坐花船。”

姚倩倩的臉唰的紅了，大金河上的花船是大金河上的一景，花船上的花娘更是淮州城的一景。

姚倩倩咬咬牙，低聲道。

“聽聞世子哥哥昨晚喝多了，酒雖好，但請世子哥哥不要貪杯。”

“哎呦，姚大哥，世妹說話真好聽。要不，咱們一起去坐花船？”

姚倩倩想立馬答應，但不能，她是知府千金，怎麼能上花船，何況她還要在靖邊侯世子面前維持自已的端莊形象，自然一口拒絕。

“哥哥，一定要照顧好世子哥哥。若是世子哥哥有何閃失，我定會告訴爹爹。”

姚博軒一擺手，和何七寶並肩出門，青皮謝平安跟著出門。

姚倩倩看著何七寶的背影，整個人都痴了。只是聽說靖邊侯世子貌比潘安才壓宋玉，今日一見，果然。何世子不僅人長得好，說話也好聽。

姚倩倩等姚博軒何七寶等人離開後，坐轎子遠遠跟著，看著姚博軒何七寶上了花船，她自已進了杏花樓，坐在臨河的雅間，看著大金河上游弋的花船。

河上花船不少，這些花船是淮州的一景。尤其是晚上，花船上燃起燈籠，滿河都是，星星點點，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幾乎分不清哪些是天上的星星，哪些是大金河的燈籠。

姚博軒率先登船，何七寶隨後，謝平安和青皮跟隨上船。船上早有花娘等候。姚博軒是常客，一進船艙就坐到其中一個花娘身邊，和花娘調笑起來。何七寶進船艙坐下，另一個花娘挪過來，何七寶笑眯眯看著花娘，卻不說話。

謝平安坐在船尾看著脈脈流淌的大金河水發呆。

酒過三巡，姚博軒和花娘摟摟抱抱，何七寶醉眼迷離端著酒杯走到船尾，一屁股坐在謝平安身邊，整個人沒骨頭似的靠在謝平安肩頭，胳膊也搭在謝平安肩頭。

“酒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你說咱們老祖宗怎麼這麼厲害，琢磨出這麼好的東西來。”

謝平安淡淡看著何七寶，黑沉沉的眸子裡空無一物。何七寶碰了個沒趣，卻渾不在意，繼續沒骨頭樣靠在謝平安肩頭，靠著靠著，謝平安一閃身，何七寶一頭栽在謝平安懷裡。

姚博軒哈哈大笑，果然男人身邊的丫鬟都有特殊意義，他雖沒有成婚，但暖房丫頭已經有了。這個謝平安應該就是何世子的暖房丫頭。不過，何世子的眼光也不咋地，這丫頭要相貌沒相貌，人看著也冷冰冰的，沒趣的很啊。

“世子，要不要給你換個人。你這丫頭也太不解風情了。”

姚博軒摟著花娘，嘲笑何七寶沒眼光。謝平安推了何七寶一把，何七寶整個人晃了兩晃，慌的青皮一把抓住。何七寶掙脫青皮，伸長臂一把攬住謝平安的腰。

“哪跑。”

謝平安臉色一黑，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

“何七寶，是不是想下河醒醒酒？”

何七寶痴痴笑，眯著桃花眼看著謝平安光潔的臉，他竟然伸手想摸謝平安的臉，卻被謝平安一巴掌打飛。

“打是親，罵是愛，我五姐夫說的還真對。我告訴你，我五姐姐的功夫比五姐夫好，他倆經常打架，五姐夫被五姐姐打的鼻青臉腫，就這，五姐夫還覺得好。平安，你說對不對——”

何七寶橡皮糖一樣又靠過來，謝平安避無可避。只好推開何七寶，站起身走到船頭。

“何世子，我說的沒錯吧，換一個丫頭，這個丫頭忒沒規矩。”

“嘿嘿，姚大哥有所不知，這丫頭可換不得，本世子就喜歡她這性子。哈哈哈——”

何七寶哈哈大笑，把酒灑在河裡，引吭高歌，惹的其他花船上的人都往這邊看。

他們晌午都沒有下船，花船在大金河上順水漂流，竟然出了淮州城，到了金江碼頭，碼頭上船很多。不過不是花船，是商船，尤以運鹽的船多。

金江碼頭的搬運工們一個個穿著汗褂，在碼頭上來來回回搬運麻袋，麻袋裡裝的都是鹽。

晌午，謝平安坐到船艙裡，避開太陽。何七寶一會兒和姚博軒說笑，一會兒和花娘說笑，但眼睛餘光一直關注謝平安。當謝平安的目光落在碼頭的搬運工身上時，何七寶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