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史?額,你好,顧史。”廖何顯然剛剛被他唱的那幾段戲給整懵了。

不理會廖何那一臉懵,顧史徑直走向廖何,廖何下意識閃躲並雙手想要遮擋。

“哎哎哎,幹嘛呀這是,距離產生美!”廖何被這怪人一出又一出整得頓生防備心理——

這人怕不是精神不太好。

呃,這麼說夠委婉了吧。

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廖何卻被身後擋住了腳步,還沒來得及向後看看是什麼情況,顧史早就一個箭步衝過去拽出藏在廖何身後的錢三貫。

廖何見此情形,才知道這倆人大概認識,好像想通了方才顧史唱的哪門子戲了。

“啊,果然是他鄉遇故知吶,這麼熱情打招呼方式。想想還挺感觸的,好懷念兒時的玩伴,平時都是把鞭炮塞進他們褲襠打招呼,每回他們都手舞足蹈的。誒,現在一想,還真是恍如隔世啊。”

廖何抹了抹鼻子,懷念過去時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笑意,這讓面前的二人有些詫異。

“不是,小何子,你想啥呢,笑的這麼猥瑣,哎,老子可不好男風嗷。”錢三貫一邊和顧史撕扯著,一邊懟著廖何。

廖何還沉浸在對兒時生活的懷戀之中,壓根沒怎麼聽清他說了點啥,臉上掛著還是那抹笑臉,朝他倆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我懂,我懂。”

顧史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撒了錢三貫說道:“這小兄弟有點意思,能讓錢三貫放在身邊的人,定是有些過人之處,讓我猜猜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本地人吧?”

廖何一聽,仿若陡然驚醒過來,冷靜地回答道:“此言不假,顧老先生,敢問你是?”

顧史聽明白了這試探般的詢問,依舊懷著笑意回答:“哈哈,小兄弟,我也不是本地人啊。不過這說法好理解,但不準確。這天地變過顏色,改過樣貌,可這天依舊是天,地依舊是地。說白了都是本地人,只不過咱這三位又是些特殊的旅客罷了。”

“我呢,是來自嘉靖一朝的方士,對,跟這傢伙是老鄉。”說完便揪起錢三貫的脖子,錢三貫也不反抗,也不吱聲,聳著個肩,委屈的像個挨批評的小孩兒。

“對了,他自已的老家跟你報對了沒,這傢伙嘴裡可沒什麼真話。”

廖何一時間也難以判斷眼前二人的關係,要確切講的話,顧史倒是像來討債的。

“行啦,錢三貫,瞧你這慫樣,我也不是來找你茬的,先陪我看看戲,一會跟那幾個機甲嘮會,誒,小兄弟,一起不?一個人落單的話,可是會有一點小危險的哦。”

廖何點頭答應,卻是不語。

顧史一個嘉靖年間的人,竟然知道機甲?

他一定認識近代以後的人。

“啊,那咱們一起吧。”廖何一時間也看不明白眼前的人,不過倒有可能透過他認識自已的“老鄉”。

也不知怎的,遇到倆穿越者還都是古代的,完全沒共同話題啊,聊啥?嘉靖皇帝麼?

哎,還真別說,廖何他還挺好奇這個道士皇帝的。

顧史自然是沒聽見這麼多的心理活動,“哈哈,小兄弟挺爽快啊,不知道你來這多久啦?過沒過融合期?”

“融合期?”

“就是跟身體原主人的靈魂融合,哎呀,這個時間有長有短。有的一發現他的存在就融合啦,有的還得費老半天勁兒,整挺麻煩的。”

廖何突然回想起夢中給自已講解的那個怪人,也想起來了古靈精怪的林夕。

那怪人難道就是?那林夕是誰?

“啊,我才來兩天,融合期啥的還沒有什麼感覺。”

“嗷,原來如此。”顧史這回倒是少了那一大段贅述的句子,低頭思索起來。廖何從方才就察覺到,顧史雖然多次提問,卻並未得到多少廖何的答案,反倒是自已還在那滔滔不絕的講述這個世界的特點。

他不是在表達誠意,就是在給廖何下套,但從他並未套自已話來看,廖何還是更相信前者。

畢竟他跟錢三貫不對付,話裡話外都想要挖牆腳。

前方機甲轟鳴的聲音再次震顫這片大地,方圓百米之內的草木盡數燃成焦灰,稀稀拉拉的飛蟲想要靠近閃爍著點點藍光的鐵樹,卻是絕命於這熱浪的屏障之外。

碳基生物,還真沒幾個耐高溫的。

額,至少在廖何那個世界是這樣的。

低著頭的顧史眼前突然有了光亮,不是思考有了結果,而是兩股藍光掠過。

三人不約而同的向藍色光波來時的遠方望去。

曠野的盡頭是叢林的邊際,幽暗的風徒留天地,與其相伴的徒留寂靜。

寂靜,山雨欲來的寂靜。

三人仍是望向遠方,仿若等待故事的下一篇章。

目極千里,未見昔陽。覆水千頃,難挽一握。終究是,錯負了昨天。

城鎮邊陲。

被大叔和戮風救下的男人醒了過來,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

幾個踉蹌,不顧旁人的攙扶,出了門去。

“阡思,你在哪?”

那男人拖著疲憊的身形向遠處眺望,冥冥之中,仿若升騰起了呼喚。

來自自已的牽掛,來自自已身體裡面的一部分。

內心缺失,諸般所求皆如虛影,虛客憑夢,空執不悟。

留下執念,留下一個又一個奔向的昨天。

擁有過的遺憾,剎那間,四下皆無,徒留一絲光亮,那是宿命喚作希望的狂歡。

出發了。

奔向自已,奔向擁有過的錯覺。

來一場沒有翅膀的飛行,有了遠方,磨難和迷茫終將淡忘。

天幕已暗,星迷斗轉。回看,那一束蒼山。

三人呆愣在原處,遲遲不見有些什麼新的動靜。

“額,是不是那兩個。。。生物還離我們太遠了?還是說壓根沒往這走?”廖何扶著額頭問向二人。

“都有可能,不過方才注意到,這周圍的藍光稀少,動物數量不應該這麼低才對。”顧史回應道。

嘶——

頭疼的感覺將廖何拉回初次昏迷的時刻,他又不由地想起來了那個夢中的怪人。

“不是吧,又來?上一次看見機甲那種大場面就昏倒了,這回又是哪種情況?”

顧史察覺到廖何的異樣,靠近他問:“小兄弟沒事吧?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估計是有些大事要發生了。”

廖何重重地點了點頭,卻仍未驅散疼痛。

“鋸子鋸木頭啊,一陣一陣的,嗡隆嗡隆,咯吱咯吱的。”

“不。。。不是?這——”錢三貫久違地開了口,卻是指著遠方驚奇的詫異。

點點螢藍之色猶如驚林群鳥,從遠方林中衝出,點亮了陸地的邊際。

密密麻麻的光點向三人襲來,已然將半邊天色染成蔚藍。

“咱快溜吧。。。這密度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也絕無可能。這種情形不是成規模的獸群追逐前兩個動物,就是獸群被更可怕的動物追趕。。。”顧史一邊講述著,一邊招呼著二人往機甲的反方向走。

除此之外,其他方法都顯得像是在螳臂當車。

“哎,哎!”錢三貫朝廖何喊道。

“不是你咋又昏了,你是想偷懶讓我揹你,還是膽子小,被這大場面嚇暈了喂!”

錢三貫用力的搖晃著廖何,仍然沒有動靜。

“得,又得揹著,死老頭,啊不史老頭,一會搭把手啊。”

塵埃跌入山海,自我召見命運。

靜謐的世界,四下了無人。

無念無執,無為無我。

他面對著,亦或身處在黑白兩色的空間之中。

左黑右白,界限分明。

分界之地,即至明至暗之處。

明明只是單純的顏色,入了人眼,卻是繪了形狀,有了模樣。

有形有樣,成了一幅圖畫,是回憶作舞,還是情擾心惑。是否又會引起怎樣的思緒,心中泛起怎樣的漣漪。

巨石在曠野中瘋長,高聳成山脈,延展至腳下。抬頭望去,眼眸都為之狹隘,目光未可窮極的,是他投射下來的陰影。

漆黑如凝,幽暗無空。

浩日於天鏡下高懸,傾瀉下耀光,浸染出蒼空。炎陽之下,雲海不允許降下,身形其間浸染的,是那別他無二的顏色。

虛白如滅,塵雜無存。

高山輕雲繞,雲海嶂群峰。

本是互言語,有無亦相依。

山腳下,仰頭望去。重巒疊嶂,黝黑的山巔之上升騰起陣陣雲霧,匯聚成三兩仙鶴,直登雲海。

輕雲上,俯身觀之。陰晴不定,無垠的雲海之中顯現出層層陰雲,籠罩下千里昏暗,同載深幽。

身在此,廬山中;三界外,又一景。

兩條直線,一黑一白,在空曠無垠的平面中盡情延展。相互平行,又不重合。相隔的距離於直線而言宛如天塹,與這無限的畫板相比,尚可忽略不計。

站在黑線上看白線。逸散出來的光線如夢似幻,揮灑出只九天玄鳥,雕砌成個雲上天宮,傾瀉銀川與君做酒,飄搖直上九天遨遊。

大夢一場不顧夢,千醉萬語只一息。

此等美景,不免令人流連忘返,心馳神往。倘若欲問究竟,尋根問源,卻發現那光芒太過耀眼,即便依稀有些形似記憶中的回眸,也抹了其表,不可名狀。

再往深挖,空無一物,潔白無瑕。

站在白線上看黑線。生長其間的幽暗如影隨行,環環扣住漫天群雁,條條束緊山間行獸,百拳握心徒留空悸,萬般泣血莫敢言聲。

暗牢堅宇多嘗敗,言痴言愚言無心。

與初次見,總多叫人哀傷苦恨,意欲抽離。倘若欲出此間,尋求桃源,卻驚醒於周身枷鎖呤叮,即便身持擊碎萬千牢籠的堅決,顧身後支影,何曾無回。

定神欲求,簡單明瞭,恆遠堅深。

站定兩線之間,無色無彩。放眼望去——

嘿——

這黑真黑,白真白。

且笑自已愚笨,所理解之常事不過三維,所描述之詞句不過已知。

天地悠悠千年有載,百萬光陰大字不識。誤解是敘述的宿命,更難跨越時間的變遷,準確訴說當時的模樣。文字的意義增刪留改,染了過往的風霜。人們總是喜新厭舊,拿了最新的成果,還在推陳出新。

人們總是懷念過去,拿著最老的文字,還在追憶過往。可風是風,海是海,捲了多少英雄氣,葬了多少壯志魂,一筆一畫地延續至今日,又會因為領略別樣的風景,一筆一畫地傳承至明天。

歲上獨樓挽清辭,不過一首抽象詩。

哦,抱歉,扯遠了。

在廣袤的舞臺之上,一黑一白旋轉著向前延伸。黑線周圍搖曳出潔白的迷霧,白線周圍析出黝黑的結晶。

不斷地填充二者之間的界限,不斷拓展著向外的邊界。

不疾不徐,由二並一。

宿葉殘掛新芽退,命定有時徒言淚。

在既定的旅途之中,衍生著因果。

好像。。。流淌著些許悲傷。

黑白二色,因為顯而易見的對比彼此分明,卻又因為相互的交流滲透難以分別,留在身後一抹灰。

咿咿呀呀的戲臺上,演員畫著一個又一個臉譜,打眼一瞧,就可分門別類,那個誇,這個罵,好不痛快!

儒被秩序推到臺前,樹立了聖人的雕像,有了些許光亮,些許方向。聖人臉上畫著聖人的臉譜,聖人的行為得到了褒獎。

臉譜是主人公的附庸,看客便成了附庸的附庸。

文學註定是目的性的偏見,自白少了真實,他敘少了客觀。是對情感的刻意鼓動,是被欺騙者對於欺騙的傳播。

戲有百般,引人入勝,流連忘返。

自我即是主角。

大鬧過天宮,張口就言抗爭。收了點地租,深刻同情地主。

寫故事的人,這坐一個,那坐一個,角度不同。

讀故事的人,這看一本,那看一本,有何不同?

搖擺隨風的心,到哪哪生根,到哪哪落葉。固執不變的樹,讚美也長高,批評也散葉。

繞來繞去,至於那一抹灰,抹粉習慣的道白,染墨偏多的說黑,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因果的漣漪輕聲踱步至思想的足跡,有所執,有所不執。既定路仍然沒有變,慌亂的世界,搖擺的曾經,讓我們有了自由的錯覺。

當真沒什麼不同?你還真信啊?

讓我們重新回到兩線之間,回到黑白分明的界限。

我們質疑,我們要讓世界為之震顫。

我們探索,我們要讓世界四方延展。

我們開拓,我們要讓世界就此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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