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譚放確實是個心細會辦事的人,宴會廳的佈置和我預想的不一樣,高處正中央的主位撤下,譚家坐在空著的主位左邊,譚放和譚蕊坐在前面,後面則是他的女眷,主位右邊則是白家,前面自然是白錦,白聽晚和我,我的墊子又厚又軟甚至還加了個靠背,阿漾和阿翹則是直接跪坐在我身後,並不是客人位置。我被這一幕刺得心裡難受,穿越過來後我一直把她們當成在生活上異常照顧我的朋友,於是我也經常把白錦和白聽晚他們給我的東西分給阿漾她們,起初她們還不肯收,但是我說她們堅持照顧我,那我就是得有回應的,我別的不會,只能借花獻佛了,要不誰也不準照顧我她們才肯收下,只肯收那些相對來說不貴重的東西。平時聚在我院裡吃飯白錦他們也不講究這些規矩,大家都是開開心心圍坐一桌,我對此刻明顯的主僕尊卑充滿抗拒(對北院那些人除外)。林千鶴脊背挺得筆直地坐在我們旁邊,她一個人坐在前面,後面除了跪坐著一位身著譚府丫鬟服飾的小姑娘空空蕩蕩。林千鶴對面是梵音谷的謝家,謝家只來了謝家家主和他夫人,身後除了譚府丫鬟也是空空蕩蕩,桌子都沒擺。再往下依次是散修,歌姬名伶和商戶,這些人比較多就依次往身後排有客桌。四大家裡除了譚家,只有我們背後留了桌子,看樣子是給北院那幾個留的了。不過這都快開宴了怎麼北院的人還沒出現。

譚放帶著徵詢的目光看向白錦,在看到白錦點頭後立刻舉杯朗聲道:“人已到齊,那我們就準備......”開宴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門外一聲通傳打斷:“北地白家三夫人攜二女到!”話音剛落滿堂安靜,所有目光瞬間投了過來,那邊的名頭是北地白家,理論上說此刻我們是長輩未到小輩便自行入主座了。我心裡隱隱猜到了他們打的什麼主意,於是立馬驚惶無措的拉住了身邊的白聽晚小聲哽咽道:“三姐姐,我怕。”在座的人要麼習武要麼有修為這一句以他們的耳力完全可以聽到,白聽晚攬過我輕聲安撫道:“阿鳶別怕,今天姐姐都在,誰也欺負不了你。”說話間柳荷一家已經走了進來,柳荷簡單行了個客禮後便開口道:“今日遲到還望譚家主見諒。近日六小姐總是身體不好,我這個姨母見不著她實在擔心,今兒一早就帶我這兩個女兒在白府門口等著,想看看六小姐的病情順便同行照顧,結果等了半天聽說她已經先行出門我們這才來遲。”我縮在白聽晚懷裡,滿眼淚痕地看向他們,結果這一眼差點沒繃住笑出來,這三位五彩蛆今日盛裝出席,臉上色彩比我上次見他們過猶不及。柳荷身著翠綠色的短襖,配了條桃粉色馬面,頭上梳著鬆散的牡丹頭還學著勾欄樣式左右留了一小縷髮絲,眼皮子上更是色彩斑斕,我有些好奇這三姨父到底是什麼人能找到三姨母這般妙人兒。白木瑤和白詩雅今天都是齊胸襦裙一個髒粉色一個髒橘色,臉上妝容和柳荷如出一轍,再配上柳荷和她兩個女兒的矯揉動作畫面格外辣眼睛。我快速掃了一眼在座的人,基本都是憋著笑等著看戲,尤其是對面的謝家,兩口子怕是把這輩子傷心的事都過了一遍也沒忍住,眼神在我們這邊和柳荷那邊來回瞟,死死抿著嘴憋笑,肩膀都在抖動。我怕我繃不住趕緊轉過臉把臉埋進白聽晚胸口低低笑了起來,白聽晚輕輕掐了我腰一把,我立刻勉強收住笑開始醞釀情緒。結果下面不知道誰的無意識的嘟囔讓我差點破功,謝家那兩位更是徹底沒崩住直接笑出聲來。“一早在門口等著都沒看到他們那麼大個馬車招搖過市嗎?”說完發現自已失言還尷尬的咳了咳。我正準備開始表演,白聽晚把我按在懷裡示意我不要動,緊接著頭頂便傳來白聽晚陰陽怪氣地聲音:“三姨母一早就守在白府門外怎會不知是我和白姐姐將馬車從門外直接趕到阿鳶院門口接的她?”白錦也適時地補充道:“我斷不可讓十鳶再跟三姨母獨處,上次十鳶剛醒三姨母便將人帶走,結果沒一會兒十鳶便被暈著被抬回來,連續一週臥床不起就算了,還一直咯血至今未愈。”我心裡默默為兩位豎起了大拇指,這根本不需要我發揮就能堵得他們說不出話。我扭頭偷偷向三姨母,她並沒有為此感到慌張,只是一臉痛心的捂著胸口對著白錦“你你你”的你了半天,沒說出話,白木瑤立刻站了出來大聲反駁道:“胡說,白十鳶明明是裝的,我跟姐姐帶著劉嬤嬤一起去她院子請她過去的時候,她還精神十足的罰劉嬤嬤跪在雪地裡給她磕頭!”這話一出,滿堂一片吸氣聲,逐漸有議論聲響了起來:“雖說是下人但這個懲罰也太過分了!”“這不明擺著打長輩的臉?”“這白六小姐看著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心腸這般歹毒!”

我從白聽晚懷裡起身,示意阿漾扶著我,我被攙扶著走到三姨母身前對著四周搖搖晃晃的行禮,然後我走到劉嬤嬤面前帶著哭腔問道:“劉嬤嬤,你可敢說我是為何罰你?”“自然是老婆子做錯了事,老婆子心裡是認罰的未曾怨恨。”劉嬤嬤對著我恭敬的行了禮四兩撥千斤的將我的問題遮掩過去。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有說如此歹毒該請人好好整治的聲音逐漸冒了出來。我指著劉嬤嬤後退一步氣得說不出話眼淚直掉,阿漾立刻會意:“你胡說,分明是你直接未經通傳帶著兩位表小姐闖進六小姐的院子,不僅不行禮還由著兩位小姐一口一個廢人的嘲笑她,小姐開口詢問你還直接插話不讓小姐繼續!”劉嬤嬤一時語塞,沒想到我們會把這種內宅之事的細節直接搬到檯面上來,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六妹妹即使再不喜歡我們也不能沒來由的誣賴我們!”白詩雅語調溫柔卻堅定地開口道,讓人莫名的有些信服。宴會廳裡此時各種討論聲都有,有說該罰的,有說是我誣賴的,但是不再有人說請人來整治。我看著她們痛苦地閉了閉眼,顫聲道:“三姨母,您真的要如此把我最後一點臉面都放在地上踩嗎?”“鳶兒哪裡的話,總不能讓三姨母平白受了誣賴吧!”柳荷擦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故作慈愛的想要上前握住我的手,阿漾立刻扶著我後退一步,我有些脫力的靠在阿漾懷裡開始咳嗽接過阿漾遞來的手絹捂嘴道:“三姨母,兩位表姐和劉嬤嬤在我院子裡罵我廢物被兩位姐姐厭棄那天門口可全是府裡看熱鬧的下人,隨便傳喚一兩個來問問就行。”話畢我絕望地靠在阿漾懷裡喃喃自嘲道:“倒也不怪你們,反正所有人都只覺得我是個廢物,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們當面罵了,我早該習慣的。”前面的話說完大家還只是同情我在府裡竟然是被隨便什麼人都能闖進院裡當面罵廢物的存在,後面這句自嘲一出大家也只會覺得此事發生了不止一次再加上開頭我的一句害怕,徹底坐實了這件事。白木瑤被我這一套哽得半天沒說出話,竟然猛地朝我撲過來嘴裡大吼著:“白十鳶,我今天非撕了你這個廢物!”白木瑤動作過於突然,阿漾立刻反身向前幫我攔住白木瑤然後將我往遠處推出去,我反應不及立刻朝前摔去,驚慌之中一位姑娘突然十分不雅地橫趴在我前弓起背讓我撲在了她身上然後我們一起摔倒,但是由於她撐在我身下我並沒有傷到。我正準備開口問她是否傷到,她卻比我還著急地開口問我怎麼樣然後小心地扶著我站起來,我想著我的人設,立刻劇烈地咳了起來。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白木瑤即使被白錦有術法困住依然在癲狂地嘶吼,雙眼發紅,瞳孔大得異常。柳荷則是一邊想要衝過去抱著白木瑤一邊瘋狂喊著白木瑤的名字企圖喊醒她,白詩雅和劉嬤嬤則是拉著柳荷讓她冷靜。

此刻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立刻將白木瑤層層圍了起來,阿漾受了些輕傷阿翹扶著她站在外圍。白錦和白聽晚護在我身邊,救我的那位姑娘準備默默退開,我立馬緊緊地拉著她的衣袖,她使勁兒掙開我的手,我立刻喊到:“白姐姐,剛剛是這個姐姐救了我!”那姑娘瞪著我沒好氣地開口:“誰是你姐姐,我還該喊你一聲姐姐!”“謝煙,你不是說你不來嗎!”說話的是謝家夫人。“你就是謝家前些年收的那位義女?確實比十鳶年紀小些,心地善良可惜根器差了些,”白錦說完這話便抬手點上謝煙的眉心然後道:“白家今日便將你的根器提升三成以謝謝煙姑娘捨身救下家妹。”謝煙聞言立刻跪下行禮道:“我沒有要求回報的意思,我只是看十鳶姐姐體弱怕她出事罷了,換做旁人我也會這麼做!”我趕緊將她扶起來:“正因為你有這份心所以你活該有提升!”謝煙拉了拉我的袖子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快別說了,你人設快崩了!”我立刻歪倒在白聽晚身上,謝煙則是垂著腦袋去謝夫人身邊撒嬌道:“我聽他們說今日會有大熱鬧我便裝作散修混進來了,本想看完熱鬧就偷偷溜回去的。”謝家家主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腦子,正準備開口向白錦道謝,譚放便指著白木瑤開口道:“眼下不是聊天的時候,這個怎麼處置。”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