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賬簿迷霧
“鶴鳴，你過來看看，這都是你最感興趣的！”龍老爺在叫。
“鶴鳴”喜歡的，那自已只好過去看看了，裝著也要喜歡啊。
鶴鳴也爬了上去，伸手在那個箱子裡陶騰一番，從箱底下拿出一片品相好的，在手裡把玩。看著龍老爺讚許的目光，他受到了鼓舞，又爬到另一個大箱子上，再次從箱子底下抓了一片在手上把玩。心想回去給伊人一個，聽伊人說她從小喜歡這玩意，順手就放到了兜裡。
看完甲骨，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也到了晚飯的時間。
龍老爺說：“這幾天是中元節吧？晚上儘量別出來，大家也早點回去祭拜祭拜祖先。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來繼續工作。”
劉大管家吩咐賬房先生將所有賬簿拿回到賬房鎖起來，別的人按部就班地收拾工作準備下班。
“這天氣異常地燥熱，怕是要變天了。”龍老爺走出六仁堂，看了看天自言自語道。
鶴鳴和龍老爺馬不停蹄向王府花園駛去，今天晚上龍老爺還要在院子裡祭拜龍家的列祖列宗。
坐上車一袋煙功夫左右，鶴鳴聽到了“收音機”劉玉堂和劉管家對話的聲音：“好在昨天晚上處理了，要不今天麻煩大了。”
“今天晚上處理好了，才萬事大吉。”
“今天晚上還要處理嗎？老爺不是看過了嗎？”
“你知道個屁，今天晚上必須處理，你要小心點。”
......
馬車越來越遠，聲音越來越不清晰，鶴鳴很想下車去繼續監聽，但怕父親追問，只好隨著車子，大意地將這些聲音拋到了腦後。
晚上就寢前，鶴鳴將甲骨那兩片拿出來炫耀給伊人看。
伊人很是興奮，說：“在哪裡得到的，是個什麼字？”
伊人把弄著甲骨，嘴不停地說：“鶴鳴，知道嗎？當我父親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不是聽你叫什麼名字，而是他手上拿著甲骨問你：‘是什麼？’當你回答出來的時候，我真是好佩服你，你龍家是不是與這甲骨有緣？反正從那時起我就喜歡上了這甲骨了。你給我家的聘禮還是甲骨呢！......這字怎麼......這篆刻怎麼這麼......”
聽著伊人講著以前“鶴鳴”和她的故事，鶴鳴有些好奇，心想，還有這麼一檔子事啊！“鶴鳴”喜歡的那自已也要無條件地去喜歡啦！好好研究一下吧。
鶴鳴看著手上的甲骨，好奇心讓他想知道這兩片甲骨上的字是什麼？於是鶴鳴啟動他的掃描器，意識裡在問：這是什麼？
鏡頭裡呈現出：象甲骨文“天”字，但甲骨文“天”上面的“口”是方的，這個是圓的，從刀刻的痕跡來看，這是現代人的仿品。
什麼？什麼？這麼好玩，現代民國就開始造假？
鶴鳴趕忙掃描另一塊甲骨，鏡頭裡呈現：象甲骨文“目”和“面”字，“目”象一隻細長的眼睛，中間是個眼球；而“面”畫的是半張臉，中間部分象個被包圍的沙洲，這個字介乎於這兩個字之間。從刀刻的痕跡來看，這是現代人的仿品。
哈哈，有意思！鶴鳴馬上跟伊人說：“伊人，這兩片甲骨，這骨頭應該是古代的，但這字應該是剛雕刻上去的。”
“我也覺得這雕刻的痕跡太新了，真正上古時期沒有金屬刀片，都是用石頭燒紅刻出來的字，而這些一看就是金屬刀具先刻再燒，應該就是假的。”伊人摩挲著手上的甲骨道。
“六仁堂收購了幾十箱呢？這下損失大咯！”鶴鳴有點看熱鬧的心態說道。
伊人緊張地說道：“那怎麼辦，這麼多人沒看出來嗎？”
鶴鳴詭笑到：“這麼多人看不看出來無所謂，只要父親沒看出來就可以了。”
“父親最早發現甲骨，也是最早研究甲骨的人，這樣卑劣的手法我都看得出來，怎麼可能過得了父親的法眼？”伊人不解地問道。
“我看，有些人是把父親吃透了，想讓他看不到就看不到，”鶴鳴將甲骨甩到桌上，說到，“幾十個大樟木箱在重疊在一起，父親就在最上面的箱子裡拿了最上面的幾片看看，而我拿的是在箱子最下面翻上來的。”
伊人睜大了眼睛，說：“這是誰幹的？這麼大膽，這是要翻天了嗎？”
此時，鶴鳴鶴伊人都知道，那幾十箱甲骨都是假的，或者上面有些真的。如果全是假的，老爺剛才肯定看得出來的，做的天衣無縫啊。
鶴鳴一下子想起了劉玉堂和劉管家的對話：“今天晚上處理好了，才是萬事大吉......”他馬上一聲，“不好。”抓起衣服邊走邊穿往父親住處跑。
鶴鳴使勁地敲門將父親吵醒，看到睡眼朦朧的父親，他放機關槍一樣：“父親，我們必須馬上去藥鋪，快點，我在路上跟你講什麼原因。”
龍老爺祭拜完祖先剛好睡著，極不情願地在跟在鶴鳴身後，但還是吩咐下人去準備車馬。他們一溜煙地朝藥鋪方向趕去。
坐上車，龍老爺就問：“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
其實鶴鳴極不願意他的判斷是對的，反倒希望是他聽錯了，或者是他的“收音機”發生了錯誤。而這樣的判斷他又怎麼能當證據去給父親講呢？但有一點是可以講的，那就是甲骨是假的。
鶴鳴只好硬著頭皮講：“我剛才和伊人在看我拿回去的兩片甲骨，刀功粗劣，刀痕嶄新，斷定這是假的。”
龍老爺表示懷疑地說：“你們沒搞錯？我看的那些都是......”龍老爺已經停止了說話，鶴鳴看到了他的臉已經被映紅，眼球裡跳躍著一團火。
鶴鳴轉頭望去，只見藥鋪的方向已經是一片血紅的晚霞。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大火已經被撲滅，到處一片狼藉，燒掉的剛好是賬房和放甲骨的這棟樓，甲骨和賬簿顯然已經化為塵煙。對於這樣的結果鶴鳴感到欣慰，沒有殃及藥鋪及倉庫，也沒有殃及無辜鄰居。
但龍老爺來傷心欲絕，他心痛那幾十箱祖先用於認識和改造這個世界的資訊；幾十箱祖先留下來讓他去解讀的密碼。這是祖先的問卜，是向蒼天發出的詰問；是蒼天給祖先的指引，是祖先給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