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又過去兩天了,展新月的事還沒有訊息,睿紅愁眉苦臉的坐在沈正民的別墅樓下,她翻著手機。服務部經理這兩天也不讓她去探望,她有些擔心,可是又不知道該去找誰。

剛剛,她忽然想到一個人,於是就來了這裡,那天宴席的事她也聽說了,而且後來也聽和展新月一起去別墅打掃的保潔阿姨提過幾句,她們私下裡議論:每次去打掃的時候,那個林總的眼睛就像粘在了展新月身上。

說不準,這個林總真的會幫忙,她想碰碰運氣,她的通訊錄很亂,手機裡存了五六個林總,她翻出了前段時間的通話記錄,核對了一下時間,最終確認,撥了過去。

電話那邊一接通,她馬上問道:“請問您是林總嗎?”

“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

“您好,我是沈正民先生家的別墅管家睿…”

電話那邊不耐煩的打斷她,“直接說事!”

睿紅清了清嗓子:“請問您還記得展新月嗎?去您家做過打掃服務,想找您幫……”

“不記得,不熟!”

“那對不起,打擾了!”

睿紅有些失望,正要掛電話,電話那邊又問道:“她怎麼了?”

剛準備好的臺詞,被打亂,睿紅一下子居然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她,她……”

“是出什麼事了嗎?”電話那邊聲音好像帶著點擔心的語氣。

睿紅穩定了下情緒,“對!出了點狀況,她們不讓我去看她,不知道您願不願意找酒店的人幫忙通融一下,讓我見一下她,或者您能出面幫幫她嗎?”

對方語氣更煩躁了,聲音變得低沉:“說!出了什麼事!趕緊的!”

“她打傷了別墅區的一名業主。”

對方驚訝道:“什麼?她打傷業主!什麼時候的事?”

“四天前。”

“怎麼沒聽有人提起過?”

“山莊怕影響不好,壓著呢!不讓說,可是新月太可憐了,她一個人被關在溫泉酒店裡,兩天沒她的訊息了,又不讓去看,我怕她……”睿紅說著哽咽了起來,她也是個孤兒,也曾經歷過類似的遭遇,她能體會那種孤立無援的害怕和絕望。她們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展新月的勤勞善良和任勞任怨,她打心底裡喜歡她。

對方語氣依舊充滿了煩躁:“算了,別哭了,見面說吧,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睿紅抹了抹眼淚,“你家樓下!”

“我家?”

“不!沈先生家樓下!”

“知道了,我今天不在那邊,要十五分鐘左右過去,你等我!”

十分鐘後,一輛墨藍色保時捷一個急剎停在了沈正民別墅門前。

那人放下車窗,摘掉墨鏡,衝著蹲在門外邊的睿紅招了招手,“上來說吧!”

看著車裡這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稚氣未脫的人,睿紅覺得自已找錯求助物件了。她有些後悔,這難道就是別人口中出手闊綽的林總?睿紅之前只是和他透過幾次電話,從來沒見過本人。他的聲音一向寡淡,聽著至少二十七八歲。

林巍然探出半個頭,大聲說道:“你坐在那裡裝石獅子嗎?還不快點上車!”

睿紅走過去,開啟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位。

林巍然啟動了車子,“展新月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她現在人呢。”

說話的人語氣平和,看不出什麼心情,睿紅無法判斷他會不會幫忙,“她電話當天就被我們經理收了,公司給她開了個溫泉酒店的房間讓她住,我還在那裡陪她住了一晚上,環境還不錯,山景房,還帶著私人湯池呢,不過……”

林巍然打斷她說道:“你能不跑題嗎?回答問題,說正事,她現在人呢?”

“事沒了,她指定還在那裡邊住著呢!我看最近經理臉色很差,新月這兩天估計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車很快開出了別墅區。

林巍然面無表情,“她為什麼打人?”

“那人酒後耍流氓!”

林巍然從車內後視鏡看著睿紅問道:“她呢?有沒有受傷?”

“那人沒得逞,新月就臉部受了點傷,對方可能也是知道別墅區有監控,所以沒有選擇報警,要求私了。聽說開價一千萬。”

“一千萬,那既然是對方先騷擾的人,為什麼不報警。”林巍然語氣依舊平淡。

睿紅指著林巍然的襠部說道:“小姑娘把人那個踹壞了,挺嚴重的。”

林巍然白了她一眼,睿紅笑笑繼續道,“我去現場看了,褲襠裡的血都從褲子裡流到地上了,老大一片了,我去的時候,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們還以為他死了,不過命是保住了,但那裡右邊壞了一個,差一點選中命根子。展新月到底還是年紀小,沒經歷過事,估計當時嚇壞了,出手有點狠!”

林巍然居然笑出了聲,有些開心的說道:“還是輕了點,就該都踹壞。”

該說不說,旁邊這個人笑起來居然特別的帥氣,睿紅說道:“踹壞一個要一千萬,都壞了,把展新月買了也賠不起!”

林巍然收起了笑容,“公司呢,公司也沒報警?”

睿紅嘆了口氣,“一來是業主,他爸好像在清市是當官的,聽說官還不小,特別難纏。剛開始家屬一直沒動靜,就是因為等他爸從外地往回趕呢;二來是這種負面影響,山莊不想鬧大、外傳,直接壓了。”

“既然選擇壓了,為什麼不是山莊出錢平事?”

“山莊和物業同意賠償,但是業主不幹,讓展新月也給五百萬。”

林巍然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你這訊息準確嗎?”

“差不多吧,我求了經理很多次,他被我煩的不行了,才告訴我這麼點資訊。”

林巍然加快了車速,“知道了,我處理吧,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睿紅靠在座椅靠背上,看著前方,“嗯,經理早就說過了,不讓外傳!不過這兩天見不到新月,我太擔心了,我實在忍不住了才向你求助。你都沒見過那畜生那個囂張的模樣,他讓展新月給他跪下道歉,新月就在那麼多人面前跪了,給他跪下說了對不起,他又讓新月爬過去,還說讓展新月給他做填房,一輩子給他舔那裡……”

睿紅自顧自的說著,卻沒發現林巍然臉色變得陰沉,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睿紅越說越氣,“他家人也不管,新月跪下的那一刻我真想上去給那王八蛋廢了,還有那傻逼女人,像狗一樣咬了展新月一口,一個巴掌把新月嘴都打出了血,還揪她頭髮,說讓她牢底坐穿,一輩子過不了安生日子,還說讓我們這些幫新月的人在這邊都活不下去,她以為她是誰!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仗著有錢不做人事……”

嘭的一聲巨響,嚇得睿紅一激靈。

林巍然一記重拳錘在了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刺耳的響聲。

睿紅突然反應過來,自已好像說錯話了,林巍然也是有錢人。她剛想道歉,一個急剎車,她差點被彈在擋風玻璃上,她因慣性被向前彈出,又因繫著安全帶,被拉著重重摔回座椅上。

睿紅緊張的說道:“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林巍然看都沒看她一眼,雙拳緊握放在方向盤上,系在他身上的安全帶隨著胸腔氣息的加快,上下起伏著。

睿紅嚇得不敢說話了,心裡想著:沒把她趕下車,林巍然到底是因為新月的遭遇生氣,還是因為她剛剛一時衝動說了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這句話而生氣。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林巍然陰沉的說道:“你確定她現在在酒店嗎?”

睿紅回道:“確定。兩天前把她送進去的,事情沒解決,她肯定還在!”

林巍然又啟動了車子,車以更快的速度行駛了起來,睿紅沒在說話,林巍然也全程沉默。

進了酒店,林巍然問清了展新月所住的樓層和房間號,他拿出一張金色的房卡刷開了貴賓電梯走了進去。溫泉酒店沒有房卡是上不了電梯的,普通房卡只能在自已房間所在的那一層停靠,而林巍然用的這張金卡,只有陳家和林家人有,可以在任何一層停靠。

二人到了九樓,找到房間,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睿紅低聲說道:“該不會自殺了吧!她那天回來時魂不守舍的,狀態很不對!”

林巍然瞪了她一眼,臉上居然閃過一絲焦急之色,“閉嘴吧你!”。

這時,一個穿著酒紅色工作制服的女孩子走了過來,“請問你們有事嗎?誰讓你們來的?”

睿紅認出來了,這是上次她過來給展新月送衣服時,給她開門的那個女孩,睿紅開心的答道:“我們來找展新月,麻煩你再給開一下門。”

那女回道:“只有接到相關負責人的通知,才能給開門。”

睿紅說道:“你不記得我了?我上次來過,就是你給開的門。”

女孩冷冷的答道:“記得,但是這次沒接到通知給你開門。”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著的林巍然問道:“也就是說展新月確實在裡面?”

那女孩不置可否。

睿紅哀求道,“我們就進去看她一眼就走,拜託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女孩搖搖頭:“您可以聯絡負責人。”

“誰負責?”林巍然冷聲問道。

睿紅看著他,“什麼誰負責?”

林巍然一字一頓的答道:“參與這件事的主要負責人。”

睿紅答道:“我們經理。”

林巍然看著她,“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睿紅有些遲疑,“可是……”

林巍然突然厲聲說道:“快點!”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冷漠,看著讓人挺害怕。

睿紅撥打了過去,接通之後遞給了林巍然。

林巍然接過電話,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你好,你給溫泉酒店這個傻逼前臺說一句,我要見展新月,讓她開門!”

一直站在他們旁邊,漂亮高挑的女孩確實在前臺工作,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當面稱作傻逼,她看著自已的工牌,一臉的不悅。

電話那邊的服務部經理詫異的問道:“您是哪位?”

“我是林巍然!”

電話那邊鋒芒逼人的說道:“抱歉,我不認識您。這不是睿紅的電話嗎?”

林巍然冷笑一聲,“那你認不認識林南飛!他是我老子。”

林巍然平時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林南飛兒子這個頭銜了,可是此時此刻,被激怒的他,脫口而出。

那面安靜了幾秒,語氣變得緩和:“可是這件事我無權做決定!”

林巍然壓低嗓子說道:“好!你不給開,你們逼我的!就你們這些人的德行,老子不弄出點動靜,你們不會解決問題。”

他說著掛了電話,把手機遞給睿紅,解開了上衣的扣子,退後半步,開始踹門,門太過結實,絲毫未動,林巍然額頭青筋暴起。

看這事態,前臺立刻緊張了起來,她退到旁邊,給服務部經理和大堂經理打電話。

一個保安聽到聲響跑了過來,剛到門口就愣住了,踹門的人什麼身份他不知道,但卻見過好幾次,他是頂樓的住戶,而且經常和陳愷出入,不是他能得罪的主。他和前臺悄悄說了一句話,前臺又默默走到旁邊繼續去打電話了。

林巍然還在踹著門。

酒店只有九樓到十樓的客房設計,可以從外面鎖死,只能刷卡才能開啟,說是為了給帶小孩子、老年人的遊客提供安全保障。

這門有一個機制,門如果連續受到劇烈撞擊就會觸發報警系統,報警後,再次撞擊就會自動開啟。這也是為了留在酒店的老人孩子出什麼問題,可以及時處理。

林巍然又連著踹了幾腳,還真讓他踹開了,門沒有從裡反鎖,他慌忙衝了進去,卻被眼前一幕徹底震驚了。

展新月頭髮散亂的蜷縮在沙發上,臉上的幾處淤青散出了不同的顏色,有的變淺,成了淡淡的黃色、青綠色,還有幾處變成了黑紅色。被指甲抓破的地方結了痂,像幾條加粗的虛線,從眼角處開始,最後匯合在耳畔,兩頰泛著紅。

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茶几上扔著幾盒退燒藥,有幾粒散落在桌面上,還有幾粒散落在地上。林巍然看著這個場面至少呆愣了兩分鐘,他上前俯身摸了摸展新月的額頭,有點燙手,他推了推展新月的肩膀,叫了幾聲她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

林巍然脫下自已的外套裹在展新月身上,抱起展新月就往外走,這時,那個前臺攔住了他:“抱歉,您稍等,我們經理已經往外走了。馬上到了!”

“你他媽是不是沒長眼睛,沒看到她生病了嗎?”林巍然臉色陰沉的瞪著他,“讓開!我不打女人,別逼我破例。”

前臺猶豫的功夫,林巍然一腳踹向了怕攔到他路,一直躲在他側面的保安,保安順勢倒地,閉上了眼睛。其實,這個保安進門的時候就想到這一點了,如果客人動手,他就倒下,倒下算工傷,阻撓可能就得丟工作!

“一群狗東西,”林巍然罵了一句走出門。

有些傻眼的睿紅一直跟在林巍然後面,她被這場面震撼到了,一邊感嘆著林總威武霸氣;一邊替自已悲哀,這下真闖大禍了,她的工作指定是保不住了。

可是看著展新月的模樣,她又覺得值得。走出門口,她對林巍然低聲說道。“林總,手機,你和她們把新月的手機要上。”

“她手機呢!”林巍然邊快步往電梯走,邊對那個一直跟著他們的前臺說道。

“在我們經理那裡。”前臺答道。

這時服務部經理剛好從電梯裡走了出來,他笑臉盈盈走了過來,“林總!您好。”

林巍然面露嫌棄,厲聲問道:“她手機呢?”

經理看了眼在林巍然懷中暈過去的展新月,看著前臺責罵道:“病成這樣,怎麼不彙報!”

然後從包裡掏出手機,笑盈盈遞給了林巍然,睿紅伸手接過,經理陰森森瞪了她一眼。

這時,貴賓電梯剛好上來,林巍然抱著展新月進了電梯,他轉過身,盛氣逼人的說道:“等我一會兒回來找你們算賬。最好通知陳意那個傻逼一起來。”

陳意是陳愷的哥哥,現在公司的很多瑣碎事務都是他在處理。

在電梯門快關上時睿紅跟了進去,其他人不敢動,看著電梯門關上。

林巍然開車把展新月送到了社群醫院,高燒四十多度,醫生說她思維混亂,血壓波動大,在晚送一會兒就會陷入深度昏迷,甚至有變成植物人的可能。

聽著醫生的話,林巍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為什麼沒有踹那個酒店前臺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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