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上，母親問了我的見聞，我一一講述，只是那名男子…
心神微動，便有意的隱瞞了此事。
母親聽完，也沒說什麼，只開始講她今天打聽到的公子哥們。我雖不願聽，但也沒表現出來分毫，畢竟我也明白母親都是在為我將來的生活作打算。我就這麼倚著車廂，看著母親從東講到西，又從南講到北。
“你覺得，今兒提到的這幾位公子，如何？”母親笑問道。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都很好。”
母親見狀，也看出了我對成親的牴觸，“我知道你不願。”母親停頓了一下，“我們家雖然不缺你這一口飯吃，可是這世道對女子總是格外苛刻的。”
母親說的道理其實我也早已明白，只是…
我不願。
我不願離開這個溫暖的家，雖然他們總說我們會永遠是一家人。但我也知道，我一旦出嫁，便會被冠以夫姓。不管與孃家再如何親近，旁人再在談話中提及我時，便不會再稱呼我為齊家女兒，而只會說誰家新媳。
我不願離開我的父母，若是遇上明事理的男子還好些，若是攤上無賴之人，那我以後怕是很難再見上父母幾面。況且就算夫君同意，出了門的姑娘常常回家跑，不說家中妯娌婆母，左鄰右舍背後也會時常議論閒話。
我不願離開我的兄長，雖然我們關係不算太好，但我也不願真的與他生疏。
我不願將我的心思放在處理後宅瑣事之上，那些彎彎繞繞，我不願，也不屑於去做。
我更不願，將我的未來寄託於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身上。這種運氣佔大頭的事情，我從來不抱過多的希望。
母親見我一直不開口，便來握住了我的手，溫柔地看著我，“娘明白你的心思，可這都是每個人都該經歷的事情，理應如此。”
“命運難道就無法改變嗎？理應如此，這理又從何而來？”我倔強地反問。
母親嘆了口氣，“若你有其他的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商議。”
“女兒只是覺得，這姻緣由不得自已，著實不甘。”我坦誠道，“若是可以，我想自已選夫婿。”
母親似乎有些驚訝，“自已選？可哪有女子自已選夫婿的，何況你又該如何去選。”
“為何不能？”我據理力爭，“男子可以科舉，可以入仕，女子讀書明理，自然也可以自已擇婿。至於方法…目前還沒想好，不過母親能否替我說服父親。至少，給我一些時間適應。”
母親沉默了一瞬，“此事怕是不易，但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你目前可有心儀之人？”
提起這個話題，絲絲紅暈順著耳朵爬上了面頰：“還未曾有。”
“既如此，此事便從長計議吧。”母親拍了拍我的手，“但你也需得想好，自已究竟想要怎樣的姻緣，想要一個怎樣的夫婿。”
我點頭，思考了片刻後再次開口。
“女兒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不需要有多好的家世，也無需有多高的功名，只要他能與我彼此尊重，舉案齊眉，相互扶持。
我也不在乎他是否富有，只希望他能有一顆上進的心。最重要的是，他要能夠理解我，最好還能支援我的選擇，給我幫些忙。”我看著母親，認真地說道。
母親微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是這樣的人，怕是不易尋。”
“沒關係，我相信緣分。”我堅定地說，“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等著我去遇見。”
馬車內一片寂靜，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迴響著。我靠在母親身邊，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不安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