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趕大集

趕大集的那天，辛曉沒有賴床，和米米一起早起了。辛麥也是難得的早起，兩個妹妹嘰嘰喳喳地對辛曉說，回來後一定要將在市集裡的見聞事無鉅細地講給她們聽。

如果有什麼好東西最好能買下來。

能買什麼啊？辛曉昨天忘記向辛大海要錢了，明面上，她是沒有錢的，嚶嚶嚶…

不行，沒錢什麼也不能買。在空手而歸和滿載而歸之間，辛曉選擇後者。果斷去找還在呼呼的辛爸。

房間門沒鎖，輕輕推開門就聽見辛爸的呼嚕聲。

“爸，爸，給我五塊錢。”

據說人每天早上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是最好說話的。

“哦，好。”辛爸用手摸了摸枕頭底下，拉出一個錢袋子，“你自已拿吧！”

說完，又秒睡，接著呼嚕聲開始此起彼伏。辛曉懷疑他爸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她也沒多拿，取了四張一元的，兩張五角的錢以後，還將錢袋壓在枕頭底下。

出門的時候，遇到蔡大奶，兩人結伴而行，去村口等廖瞎子的牛車。大集的地方近，廖瞎子送了大夥兒，回來送娃娃們上學，也還來得及。

不到五分鐘，牛車上便坐滿了人，廖瞎子揮舞著牛鞭出發了。

“曉曉，鴨子還好吧？”挨著辛曉的蔡大奶悄悄地問辛曉。

“還好，今天早上我把他們放在院子裡了，撒了些菜葉，小鴨子像是吃飽了，就往玉米地裡鑽。院子裡放了一盆水，熱了，它們曉得跳到裡面涼快的。”辛曉低著頭小聲回答。

“對了，那個茅廁門關了沒有？”蔡大奶問，“忘了叮囑你了，前年你媽出去忘了關，兩隻鴨子跳進去淹死了。”

辛曉臉色一變，後悔說，“大奶，我忘了。”

“唉，希望那些鴨兒不要那麼快去尋屎！”

只能祈禱了。

一車大約坐了十五個人，辛曉在人群中看到昨天騎腳踏車的女人了。麻花辮上兩根紅繩，在黑白灰的人群中很是扎眼。

她也在和旁人說話：“媽，我帶了錢，今天就想去換些肉，兔肉，野雞肉都換一些。清和就愛吃這些。”

徐三奶看到有人豎著耳朵湊過來聽，忙向女兒擠眼睛，讓她低調一點。

“秀群，瞧你說的，就你家那口子愛吃肉啊？你問問車上眾人，有哪個不愛吃肉的？”桂花嬸一開口，聲音大得像敲鑼，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我說啊，秀群，你帶了多少錢買肉？大集裡的兔子和野雞不一定夠你買吶，你可得給我們留一點喃。”車嬸子接過話頭，打趣徐秀群。誰讓她一回來，就是搶風頭得很。

“就是，秀群啊，你不能光想著你那口子。還得給你媽留點兒是不，你三個娃可都是你媽幫著帶大的。”

徐秀群知道被“風車花”針對了，奈何車上就她和娘，說不過人家，裝作聽不見。

大集很快到了，廖瞎子等她們下車後，空著車回村送娃去了。

一月一次的大集在一個很空曠的河壩邊，這地方叫孫溝壩。現在夏天，河壩一半是河水，另一半空曠的地兒就正好用來做交易。

這裡最先是山裡的獵戶和村裡的莊戶人家做交易的地方。獵戶會打獵，囤的肉多，莊戶人家種糧但沒有多少肉，兩邊越好定期在這裡交換物資。時間久了，到了交易的日子，大家就會不約而同地到這裡。

後來，山下分了田，並且動員了山上的獵戶們下山種地。山上的動物也不是那麼容易打得，那些獵物都是拿命搏的。況且山裡面買東西也不方便，更不好找媳婦，後來，獵戶們都下山了。

不過這個天然的集市依然還在，現在就是很熱鬧的摩肩接踵狀況。

“曉曉，你想換什麼？”蔡大奶怕第一次來的娃娃吃虧，盤算著幫她掌眼。

“我想換些菜苗，韭菜，辣椒，黃瓜，西紅柿，生薑，生菜……”

“韭菜我地裡就有，回頭給你些就行。至於辣椒黃瓜西紅柿你現在種也晚了。辣椒和生薑我給你點兒種，其他的我幫你在村裡找找，哪裡需要在這裡換，不值當。”蔡大奶慶幸自已多嘴問了一句，不然這傻姑娘出些冤枉錢多不值當。

“行，那就謝謝大奶了。回頭我有收穫了，給大奶送菜。”辛曉真誠地說。

這娃娃嘴甜，不像他那個只會悶頭幹活的爹！

“你跟著我走，還是自已去轉轉？”蔡大奶問。

“我就不耽擱大奶了，我自已先去看看。”

辛曉獨自揹著背篼，跟著人群往前走。擺攤的很多人都忙著交易，物資也是從吃到穿，什麼東西都有。

有人用肉換手工編制的用具，有人用果子換乾菜。

辛曉看到徐秀群和她娘在人群中和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討價還價，最終以一塊錢的價格買下了一隻死兔子。

辛曉沒看到有生菜，算了，油菜籽長出的菜薹一樣好吃。

有賣野豬肉的，辛曉以六分錢一斤的價格買下四個野豬蹄，用來給她媽下奶。

野蔥，折耳根，山筍，木耳，蘑菇都有人賣，不過價格極其便宜，兩分錢就能買到一斤野蔥。蘑菇稍微貴一些，但她不敢買，怕中毒。

【宿主，那蘑菇是無毒的，你可以放心地買。】

幹蘑菇要一毛錢一斤，趕上大米的價格了，一定是狗系統在為女主籌劃了。辛曉腹誹。

不過蘑菇燉湯的確是好喝，辛曉爽快地買了十斤，攤主送了她一些木耳。

最後，辛曉被一籠兔子吸引住了，胖胖的公母兔，旁邊一籠還有八隻萌萌噠的小兔崽。

都是活的呢！

“大叔，這些兔子怎麼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