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朱珅沒有使用爬梯，而是一躍而下。
三米的高度，對現在的身體素質來說，不值一提。
腳尖剛點地，朱珅的額頭就被電漿槍的槍口死死抵住。
似乎是為了給對方一個教訓，槍口還處於過熱狀態，如果貼在面板上，怕是會立刻燙起一片水泡。
但讓07不解的是，眼前這人面獸心的混蛋並沒有因為燙傷扭曲哀嚎，反而靜靜地看著他。
“跪下！”07將槍向前頂了頂，怒吼道。
“過剩的正義感？還是無法割捨的人性光輝？”朱珅盯著對方，嗤笑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當你用槍抵著別人額頭時，就要做好被殺死的準備？”
07神情一滯，他感覺眼前的畫面似曾相識。
就在07遲疑之際，朱珅消失了。
是躍遷！
07立刻扭轉身體，隨著齒輪轉動聲，右腿如同鞭子般狠狠掃向身後。
很顯然，上次吃過裸絞後，他便為這招制定了應對辦法。
鞭腿橫掃，在關節液壓泵的加持下，攜千鈞之力。
風聲獵獵，本是勢如破竹的一擊，卻被一隻手輕鬆擋下。
07來不及震驚，呼嘯而至的，是如戰鼓般振聾發聵的心跳聲，以及快若閃電的一拳。
這一拳朱珅只用了三成力，他只想給對方一點教訓。
砰！
07右眼結結實實捱了一記重拳，雖然賽博格身體立刻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但他還是撞在了身後的金屬牆壁上，陷入了昏迷。
“機體受損12%，症狀休克......”
隨著身體失去控制，自救系統開始運作：“靜脈注射1mg腎上素，重新檢測中，心跳血壓恢復正常......
機體受損超過10%，啟動霜靈程式，靜脈注射30mg嗎啡，語言療法準備中......”
當聽到“霜靈”二字時，朱珅還以為自已聽錯了，但接下來揚聲器播放的聲音，卻告訴他這個世界到底有多抽象。
“謝謝你，07。”
“07，你真好。”
“別生氣，07，我不是故意的。”
隨著語言療法的運作，朱珅能感覺到07的情緒得到了平復，好像回到了媽媽的子宮裡，充滿了安全感。
朱珅實在不能理解對方的做法，搖了搖頭，開始打量起地下一層來。
這一整層足有一百四十平米，除了承重牆外，其餘部分全部被打通改造成了07的工作室。
隨處可見的零件以及三臺機械臂。
當人靠近時，一人高的機械臂會用頂端的攝像頭觀察周圍的環境，看樣子是具備了一定的人工智慧。
朱珅簡單繞了圈，除了各種武器外還找到了一張貼片式儲存器。
和上次07給自已的那個差不多，估計裡面是某種程式。
將貼片收進道袖的內袋後，朱珅開啟了下一層的入口，來到了地下二層。
這一層佈置的和普通人家差不多，客廳廚房臥室一應俱全。
客廳正中央擺著一張真皮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她正閱讀一本禁書--《基督教的本質》。
‘看來不用我出手，改造已經開始了。’
入口液壓門的響聲驚動了正在看書的路霜靈，她放下書本，探頭喊道：“07，是你嗎？”
但隨著腳步聲出現的，卻是一團蠕動的人形光斑。
路霜靈嚇得跳到沙發上，像一隻受驚的小貓般，拿起手中的書，充當武器。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誰？”
朱珅利用引力盾扭曲聲音，讓聲音的頻率被大幅度拉長，落在路霜靈耳中，略顯粗獷。
“我是莫比烏斯的05，神賜權柄--偽裝。”
人形光斑微微鞠躬，語氣輕快愉悅。
“05？”
路霜靈將信將疑地放下書本，開始相信對方所說的話。
她見識過07的能力，知道一般人應該不會悄無聲息的潛入地下室......吧？
路霜靈突然想起剛才的巨響，她起初以為是07做實驗的動靜，畢竟被救回來後，經常能聽到奇怪的聲響，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如果是眼前的怪人制造出來的話......
“07呢？你把他怎麼了？！”路霜靈再次舉起書本，眼中充滿敵意。
“咳咳，我沒事。”
不等朱珅回答，07的身影緩緩走來，他正用冰袋壓在右眼上，看來剛才那一拳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那個，霜靈，介紹下，他是05。”
路霜靈這才放下心來，隨機發現了07的異樣，關心道：“你眼睛怎麼了？”
“額......”
“他剛才發癲了，作為前輩，我好心制止了他。”不等07想到藉口，朱珅便摟著對方的肩膀，裝作很熟的樣子：“對吧？”
“沒錯！”07表面咬牙切齒，心中卻對朱珅的變化有些不解，明明是謹慎陰鬱的人設，怎麼轉頭就變得陽光開朗了？
路霜靈聞言，立刻跑回臥室，沒一會兒，便拿著一罐噴霧跑了過來。
“快噴點。”
07推開噴霧，道：“這是給你用來癒合傷口的，你自已留著用吧。”
“我傷口都好差不多了。”路霜靈回道。
“那也不行，原材料很難找的。”07依舊不肯接受，眼前這噴霧可是他費了不少功夫研製的，專門用來癒合傷口且不留疤痕的藥劑。
“實際上，我想留些疤痕。”
路霜靈說著說著，神色突然黯淡了下了：“這樣我就能永遠記住，我該找誰復仇。”
雖然她嘴上說著復仇，但怎麼看都不像是狠下心來的樣子，倒有幾分被負心漢拋棄後愛恨交織的意味。
短短數日，07聽了無數遍，也勸了無數遍，此刻再聽到這話，不由恨恨地瞪了眼身旁的朱珅。
“好了。”
朱珅拍了拍手，將路霜靈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道門之輩行事素來可惡，這點毋庸置疑，但路......”
“路霜靈，霜降的霜，靈氣的靈。”路霜靈自我介紹道。
“好的，路小姐，既然你提到了復仇，可有具體方案？”朱珅問道。
“方案......”
路霜靈垂眸思考了片刻，道：“我要告訴我爸媽，還有朱叔叔和阿姨，讓他們幫我做主。”
“呵，真是天真的想法啊。”
朱珅笑道：“你可曾想過，朱珅如今貴為仙師中的佼佼者，又豈會在意爾等凡人的想法？”
“可是，那是他爸媽，而且，我爸媽對他一直很好，只要認真批評他的話，他一定會聽得。”
路霜靈辯解完，怕對方不信，又補充道：“朱珅他一直都是好人，一定是道觀裡的人帶壞了他，又或許，他可能也有身不由已的理由。
畢竟，那可是道觀，為了能在裡面出人頭地，一定要受很多委屈吧。”
說到最後，路霜靈眼中竟噙滿了淚水，彷彿親眼見證了朱珅遭人欺凌的悲慘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