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殺
‘清璃見到了清風的賽博格身體，還目睹了我死而復生的神蹟，若是不殺，即使她不會主動洩露秘密，但以她的意志強度，怕是扛不住有心人的嚴刑逼供。
雖然清璃證明過虔誠，但和無盡的折磨比起來，死亡所帶來的痛苦太過短暫，不具備實感。
這從她現在的表現便能看出，沒人不恐懼肉體的殘缺。
但是。
清璃很虔誠，如今見識了神蹟，日後只會對我言聽計從。若是加以調教，怕是能成為死士一般的存在。
對計劃有益。’
朱珅反覆衡量得失後，最終還是決定不殺。
孤掌難鳴，獨木難支。
若想推翻宗教的統治，一個人的力量可不夠。
想到這，朱珅俯下身子，右手按在清璃的腰椎處，輕聲道：“我可以救你，但可能會有點痛。”
“謝謝師兄！謝謝師兄！我不怕痛！”
看到了希望的清璃連連磕頭，但很快，她便意識到自已錯了。
如同數萬鋼針扎入神經的痛楚直擊大腦，清璃雙手猛地捏緊，粉紅色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極致的痛苦讓她忍不住發出慘叫，但剛一發聲，僅存的理智又迫使自已忍住。
銀牙緊咬，貼身衣物被冷汗打溼，上半身肌肉因為痛苦而不斷痙攣。
她想叫，卻又不敢。
‘師兄不喜歡別人尖叫。’
沒辦法，清璃只好死死咬住袖子，袖子咬破了，就咬著手臂，直到鮮血溢位，血肉模糊，愣是一聲慘叫都沒從牙縫中擠出。
朱珅一邊控制奈米機器人進入清璃體內，替她修復脊髓神經和傷口，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
‘嗯，意志力比我預料中強不少。’
實際，奈米機器人修復程式並不會如此痛苦，朱珅主要是為了測試對方的意志力，如果表現太差，還是殺了算了。
幸運的是，清璃透過了測試。
十分鐘後，朱珅長舒口氣，將奈米機器人收回到真言戒指中。
清璃趴在地上，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黑髮凌亂地黏在臉上，但她卻在笑。
笑自已扛過了痛苦，笑自已的雙腿失而復得。
“別笑了，能站起來嗎？”朱珅打斷了對方的傻笑。
清璃連忙閉嘴，她可不想惹師兄生氣。
“嗯......腿有點發軟。”
雖然能控制腰部以下的軀體，但由於剛才的逃亡以及後續和痛苦的對抗，她早已是精疲力盡。
別說站起來了，即使趴在地上，雙腿都忍不住顫抖。
而且......剛才癱瘓後，似乎漏了不少，雖然有汗水遮掩，但還是怕被師兄看出端倪。
朱珅聞言，將手按在清璃後背，以奈米細線為載體，將心臟中圓球釋放的能量輸送了一點進入對方血液中。
有了這股能量的介入，清璃像是被注射了腎上腺素般，體力瞬間回滿。
“能站起來了，好神奇。”
清璃看著不再顫抖的雙腿，眼中盡是對神明的崇敬：“這就是仙力嗎？”
朱珅沒有回答，有時候給對方留有想象的空間，才是維持自身神秘感的最佳途徑。
“待會回觀後，知道該怎麼說吧。”
清璃愣了下，隨後行禮道：“清風襲殺我與師兄，最終被師兄反殺。”
“清風的傷口如何解釋？為何不是劍傷？”朱珅問道。
清璃意識到漏洞，連忙改口：“清風偷襲不成，轉身逃遁，下落不明。”
“不錯。”
朱珅頷首，對清璃捏造的謊言還算滿意。
“記住，以你的身份，說到這就可以了。而我會告訴他們，清風音訊全無，可能遭遇了無信者埋伏，又或者，投靠了無信者。
至於我和你的回答為何不同。
自然是因為身份、眼界決定了你的應對方式。
而這，便是偽裝的第一要素。”
偽裝......
清璃細細品味後恍然大悟：“多謝師兄點撥！”
“嗯。”
朱珅點了點頭：“接下來，你嘗試處理下清風的屍體，要不留痕跡，懂嗎？”
“這......”
清璃瞬間蒙了，說謊她會，因為這是人的本能，但是處理屍體......
“按照自已的想法來，一個小時後，我回來驗收結果。”
朱珅踏上飛劍，隨著偽裝模式的啟動，身形漸漸淡去。
清璃很想知道師兄要去哪，但一想到師兄也是神明後，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低頭看著清風的屍體，清璃陷入了沉思。
......
朱珅腳踏飛劍，將貴人作為變數，帶入計劃工時，計算成功率。
神經晶片給出了答案--未知。
朱珅有點頭疼，他總感覺有一隻大手操縱著這一切，不然為何他身邊總是出現變數？
煩躁慢慢衝破理智，開始肆意破壞。
他不是沒想過從源頭改變未來，但不知是不是啟動了【登仙計劃】，空間手錶和真言戒指的能量加起來，估計只夠自已回到過去一次。
但現在暗處有人虎視眈眈，朱珅並不想將唯一的機會浪費在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上。
思前想後，他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執行，先推翻宗教統治，查明神明的真相，至於改變過去，得等剷除所有威脅後，再慢慢嘗試。
眼下，最關鍵的，是將另一顆棋子佈置好。
清明路21號，“道法自然”算命鋪子。
這次，03老老實實坐在店裡，捧著本《易經》裝模作樣的看著。
進入鋪子裡，朱珅將偽裝模式調成狀態二--即只躍遷道門偵查的電磁波。
突然冒出來的大活人嚇了03一跳，緩了幾秒後，突然問道：“你好啊，吃了嗎？”
朱珅想起上次的暗號，回道：“非要用幾個世紀前的問候方式嗎？”
確認對方身份後，03笑道：“怎麼有空來這了，05？”
朱珅懶得廢話，直入主題：“霜靈怎麼樣了？”
03聞言促狹笑道：“喲，這麼多天不問一句，我還以為你不關心呢。”
“有事，忙。”
“是是是。”
03顯然不信，但還是指了指後屋道：“地下室2層，07正在照顧。對了，那女孩醒來後說了你的事，雖然我們沒有透露你的身份，但07知道事情經過後，對你的看法......”
“所以，你們覺得我和仙師是一路人？”朱珅眯著眼問道。
“你別誤會。”
03擺手道：“我相信02，所以也相信你，但07，你懂得，有時候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總之，你別介意。”
朱珅聞言冷笑：“放心，我會教會他如何好好說話的。”
進入後屋，一道綠光掃過，液壓泵動作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地下室的門緩緩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