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長生的代價
雲淮聽完老人的一番敘述，覺得自已的心都揪起來了，蹙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老伯，您喝的湯藥能給我看看嗎？”雲淮想確認一下。
老人將貯藏在房子裡面的罐子拿了出來。雲淮將蓋子開啟，一股味道撲面而來。
“果然就是這種汁液！”雲淮第一天來到這裡，曾動用各種法術以及刀劍都未將那魔草抹除掉，最後還是用雷電才將那些魔草擊碎，那些汁液他還儲存在自已身上的瓶子裡面。
老人對“仙人”言聽計從，他的出現讓老人覺得找到自已的孫兒有了希望。
“老伯，你剛剛出現的異狀是怎麼回事？”雲淮又繞回這個話題，剛剛在外老人對他很是見外，不肯多說什麼。
“唉，我本以為這些湯藥是無上仙藥，絲毫沒有副作用……”老人開始講述自已的服用這種汁液後的經歷。
老人最初只是抱著活命，希望能堅持見到自已孫兒的時候，就沒有停止吮吸那種汁液。
老人怎麼也沒想到，當他做出這個決定後，禁忌的潘多拉魔盒就此開啟——
老人不僅病情大好，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連早已走不動的雙腿也漸漸有了動力，雙眼的視力也恢復正常，能看到遠處的事物。
本以為這是件好事，可是老人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原本七天的時間他一般只需喝一碗湯藥就可以保持在活力的狀態下，隨著時間的拉長，他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已有節制地服用湯藥。
從七天一碗到現在一天就要喝上兩三碗才能止渴。老人試圖控制自已不再服用湯藥，可那是萬萬不可能做到的。
不僅是身體上，一旦停止服用，他的嘴裡，耳朵，鼻子還有胸前都會長出一根根綠毛，它們像蛇一樣附著在老人的身體上，不斷吸食他的血液，奇癢無比，似有無數螞蟻爬過，嚴重時會有種萬箭穿心感覺。
老人試圖剪掉那些長出來的綠毛，可絲毫沒有效果，自已能感覺到那種被砍掉的痛苦，彷彿那些綠毛已經與老人融為一體，成為了共生的生命體，即便忍痛切掉那些綠毛好像燒不盡的野草，轉眼間又生長出來了。
再者就是精神上面，老人漸漸發現，自已對這種藥物的渴望越來越強烈。每當他試圖停止吸食時，那種渴望感就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抗拒。
他開始變得焦躁不安，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空虛與痛苦，如同利刃刺痛著他的靈魂。整個人也慢慢消瘦起來，記憶力下降，視力下降，整個人憔悴起來。
這好比飲鴆解渴，老人服用湯藥能暫時解除掉那些症狀，可藥物的反撲愈加猛烈。
老人說到這就停了下來，他從未想過要以這種方式苟活於世，他只想再見自已孫兒一面。
“老伯，您今年多少歲了？”雲淮問道。
“已經有一百七十歲了，再過幾天恰好就是我服用這湯藥的八十八年了。”老人回答道。他對孫子的失蹤時間很是記憶尤深，因而也記得到時間之長。
“哦！”雲淮沒想到這汁液能延長老人的性命如此之久。普通人活個八九十歲已經算是長壽了，而眼前的這位老人居然活了一百七十多年，這汁液為他續了很長的命。
雲淮蹙眉，據老人所講這汁液是出自鎮上的村長之手，那麼幕後黑手就是村長了？他身為一鎮之長，為何要對自已的同鄉人動手？
目前還看不出他究竟有什麼動機，雲淮又問道。
“老伯，鎮上的其他人呢？”雲淮想從老人口中探知，還有那白姑娘的下落。
“我孫兒失蹤不久後，村長便下令所有人夜晚不得外出，不然就會遇上妖怪。”老人心裡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孫兒會被夜裡的妖怪抓走。
“在那之後，整個小鎮的人好像就少了許多，不過他們都應該呆在家裡面。”老人道。
“老伯，你覺得村長是個怎樣”的人？”雲淮想聽聽他對村長的評論如何。
“他啊，對我們整個小鎮的人都很好，雖然我喝了孫兒從他那拿來的湯藥，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但是我還是感激他，正是他才讓老朽撐到了現在啊。”老人慢吞吞回應道。
看來老人應該是被村長埋在鼓裡了，若是告訴他最後會變成那些陰屍，老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雲淮覺得老人的孫兒多半是被陰屍給抓走了，說不定也成了陰屍呢。
雲淮不理解為什麼村裡的人對那些長滿了綠毛的陰屍熟視無睹。
“村長還曾救過一個女子。”老人見雲淮不肯相信，又講起了村長的仁慈。
“那女孩生來就得了一場大病，見不了陽光，也十分怕熱。他的父親拜訪了村中的大夫，都無功而返，最後聽聞我的病有些好轉，來詢問我，我便告知了村長應該有能力治好他的女兒。”老人並沒有懷疑村長，反倒為打消雲淮的想法而解釋村長的善事。
村長是個大好人？雲淮絕對不這麼認為。那汁液是那陰屍上面綠毛，也就是那些路邊隨處可見的魔草分泌出來的。
這村長多半有鬼，又接近了真相一步，雲淮覺得現在只要把村長逮出來將他制裁就能解決陰屍的這件事。
“老伯，您知道村長住在哪裡嗎？”雲淮向老人詢問道。
“這個……應該是在小鎮的最南方，那邊很是靠近深山。”老人猶豫道，不知道說出村長的這件事是好是壞，眼前的這位仙人看來是要找上門去啊。
“仙人，你可不要去麻煩村長他啊，他真的是個好人。”老人急忙說道。
“老伯，你放心，我只是過去跟他當面瞭解些具體的情況。”雲淮笑了笑，不管村長是好是壞，這些陰屍一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仙人，我孫兒的事……”老人瞧著雲淮轉身離開的背影，沉痛開口道。
他孫兒的事一件悲劇，曾經互相依靠的爺孫最後只留他一人苟活。
老人老淚橫流，痛不欲生，若有選擇，他願意不服用那些汁液苟活於世，用自已老命換取孫兒的寶命。
“好，我答應你，一定找到你的孫兒。”雲淮不忍告訴老人，他的孫兒多半遭遇不祥了，那些陰屍當中或許就有他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