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帝召見
蘇初回到家中，徑直就來到父親蘇棠的書房。
“父親，我回來了。”蘇初敲了敲門，輕聲道。
“進來吧。”蘇棠盯著推門進來的蘇初。
“父親都辦妥了，林相家中老小都安排進了全園，派人看管起來了，至於那些私下犯過事的，都下到獄中了。”蘇初稟報道。
蘇棠放下手中的摺子，抬起頭看著蘇初道：“屬下有人跟我說，你放走了林家的人？”
蘇初已經猜到父親會這樣問，便如實答道：“是沐和，她的性格放她走，對林家是好事，若留在京城裡，不知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蘇棠點了點頭道：“放就放了罷，你們從小便在一起唸書，林家與我們家又有深交，陛下不會追究的。”
“嗯，父親，怎麼林伯父他……”蘇初問道。
蘇棠示意蘇初不要再往下說。
“朝堂便是如此，整個大坤朝堂又有幾棵常青樹？林渠他老是在陛下面前提儲君的事，就該想到有今天，你切記不可參與黨爭，咱們暗部就一門心思為陛下服務就好了。”蘇棠說道。
“好的，父親我知道了。”蘇初點了點頭。
“明天你就要正式上朝了，在朝中少說多聽，若有人與你攀附，搪塞幾句便好，官服我已經吩咐人送到你房間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退下了。”蘇初行完禮退了出去。
蘇棠看著蘇初的背影，悄然嘆了口氣。
……
蘇初回到房內，看著桌案上整齊的官服，心中沒有起伏，雖未入朝，但這幾年在暗部打磨，對於朝堂已心生厭惡。
在椅子上坐定後，蘇初從懷中掏出了那塊手帕，看著手帕，蘇初不禁陷入回憶。
“蘇初哥哥，看我親手給你繡的手帕，我在上面繡了我最喜歡的百靈鳥。”林沐和嬌聲道。
“這真是百靈鳥嗎？我看倒像一隻毛毛蟲。”蘇初接過手帕一看，打趣林沐和。
“蘇初哥哥你明知我不擅女工，還這般打趣我，為了繡這塊手帕，我可被針紮了好幾回，我不管，明天你來我家學堂上課，必須給我帶櫻花鋪的櫻花餅。”林沐和叉著腰，氣鼓鼓地說。
“一定一定。”蘇初看著眼前的少女，搖了搖頭笑道。
……
蘇初盯著手帕，露出了笑容。可轉念又想到今天與林沐和的分別，只怕不知何時再能相見，神色黯然下來，開啟身旁的銅箱，看著箱子內那些林沐和所贈或不要的小玩意，一一被他收集起來，一樁一件都是一段回憶，一切都彷彿昨日，窗外的雨還是不斷的下，時間過得既快且慢。
翌日，朝文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渠身為宰輔參與黨爭，結黨營私，無君無父，賜毒酒。其餘干涉人員下入大牢，聽候發落。”晴公公唸完對林家和其他官員的處決後。臺下的官員們，有的驚詫，有的惶恐，也有人露出得意譏諷的神色，更有膽小者，已經顫顫巍巍。
“暗部總領蘇棠，德才兼備，統領暗部以來，盡心盡力，政績卓絕，現令蘇棠總領暗部，兼宰輔，入內閣。其子蘇初年少有為，才華斐然，授暗部副總領，欽此。”晴公公宣讀完便退到一邊。
聽到如此的處置，臺下已經議論紛紛。從未參與黨爭的暗部總領蘇棠成為宰輔，似乎是睿王和淮王兩黨都能夠接受的結果。但折了林渠的淮王應是更難接受，但如今陛下有意削弱兩黨，壓制黨爭，兩黨都不好再說什麼。
“陛下不可！蘇大人身兼兩職，恐怕難以分身。”臺諫院的諫議大夫吳炬高聲道。蘇棠聽見吳炬不滿，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低著頭。
坐在龍椅上的文帝靜靜地看了看吳炬，並沒有答話。
“眾愛卿若無事，今日便到這吧，朕該吃藥了。”文帝說完起身便離去，獨留一眾文武官員各自面面相覷，眾官員都明白沉默的陛下是最冷酷的，若再繼續兩黨相爭，勢必會有更多的人人頭落地，黨爭該消停了，但陛下的身體又能撐多久呢？
……
一眾官員都默默退出朝文殿，蘇初站在隊伍最末，早早地便出了朝文殿，在宮門外候著父親出宮。
“蘇副總領，陛下有請。”剛剛殿裡宣讀聖旨的晴公公在宮門內喚宮門外的蘇初。
蘇初認得這位公公，小時候跟著父親進宮時就見這位公公伺候在皇帝身邊，其實晴公公姓秦，但他為人和善，宮裡都叫他晴公公，他是伺候皇帝長大的公公。
“好的。”蘇初跟著公公進了宮內。
“晴公公，不知陛下傳喚臣所為何事？”蘇初試探性地問道。
“咱家也不清楚，蘇副總領不必憂心，陛下並未動火。”晴公公輕聲道。
蘇初聽完晴公公的回答心中瞬間安定不少。
跟著晴公公來到養神殿，看見文帝正在桌案旁處理公文，蘇初正準備跪下行禮，文帝抬頭道：“小初來了啊，不必行禮了，朕不喜歡那一套。”
蘇初只好微微躬了躬身，“陛下尋臣，不知所為何事？”
文帝站起身招手笑道：“無事，朕哪看朝堂上那幫老頑固看膩了，想找個年輕人來說說話，來走近讓朕看看。”
蘇初找到桌案前，微微躬身，年紀尙小的他不敢抬頭直視文帝，只用餘光去瞟，陛下確實身體欠佳，臉上的神色並不健康。
“不必拘禮，抬起頭來，好男兒怎能低著頭。”文帝笑道。
蘇初這才抬起頭來，只見文帝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已，蘇初渾身覺得不自在。
“好好好，好啊，蘇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多年不見，小初已經長得英姿颯爽了。今天就留在宮中用膳吧，我們敘敘舊，再給朕講講年輕人的想法，說不定聽完朕還能增添幾分生氣。”皇帝拍了拍蘇初的肩膀。
見皇帝這麼說，蘇初只好應下，留在宮中用膳，皇帝身體不好，但今天好似情緒極佳，甚至與蘇初飲了幾杯，在蘇初回來時，更拿出寶劍相贈。
“小初，這把劍是我年少時跟著鑄劍大師冥龍所鑄之劍，朕已越發地老，這把無晴快用不上了，就送給你罷。”文帝笑著道。
蘇初走回蘇府的路上，細細想著今日的一切，心中疑惑不已，自已無功無過，皇帝怎的對自已這般，大概是因為父親的緣故吧。
蘇棠書房內
“陛下召見你都說了些什麼？”蘇棠細細端詳著無晴這把寶劍。
“沒說什麼，就和我提起了小時候我進宮的事。”蘇初回答道。
“嗯，這把劍你記得收好，切莫在外招搖，叫有心人看到，傳到某些人耳朵裡是要惹禍的。”蘇棠將寶劍入鞘，遞給蘇初。
“是，我知道了父親。”蘇初接過這把劍。
回到房內，蘇初雖無起伏，但卻隱隱感覺自已正在捲入這朝堂紛爭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