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全逸在學齋平靜地度過了兩年,楊先生不時會帶來子鰲先生的書信,讀著子鰲先生的文字以及他在繁盛非凡的都城生活,這枯燥的生活才有了點意思。

最近的信箋提到子鰲先生將於歲末歸矣,次年仲春將抵垂楊鎮。

全逸感到高興,卻又為近來之事煩憂。

學齋中常以學究們年終佈置的課業為重大考核,考核結果可將學生們分為優、良、中、次四個等級。優生擇為當年齋舍的齋長,縣學包攬其學雜書抄之餘亦可減免膳食等費用。

去年她僅評得良生。

年關將近,今年家中收成一般,其中一半得兌成銀錢應付屋舍田租,剩些稻穀可直接充作賦稅。可最後剩下點糧食,總不能再分出來給她交到縣學去,家裡還有四口人和一頭老黃牛過活呢。

“唉。”愁得全逸哀嘆連連。

倏然左肩被拍打了一下。

“嘿!”花如錦從她身後躥出。

全逸都不用回頭便知曉除了花如錦,身後還跟著她的掛墜,叫葉成帷的。

“想啥呢?”

全逸無聊地甩了甩剛從瓦缸摘掉的枯萎的荷葉,渾身不得勁地說道:“歲末將近,不知今年課業難不難吶。”

花如錦卻滿不在乎地說:“橫豎有兩旬大假,到時候再苦惱。現在幹嘛想這沒影的事!”

葉成帷還叼著他那茅根草,含糊不清地說:“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吃了就只想睡的事,睡醒了就想著吃的事兒!”

“煩人!”花如錦朝葉成帷瞪了一眼,覺得不解氣使勁捏他的胳膊,氣得面部扭曲起來,恨恨說道:“你是不是覺著我聽不清啊?老是作對!”

“啊!”

“疼!”葉成帷胳膊傳來一陣痠痛,尤其是被花如錦指甲片夾住的嫩肉,比他爹媽用藤條抽他還疼,是一種陰惻惻的疼痛。

花如錦見他疼痛難忍,朝他冷哼一聲便鬆了手。

葉成帷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還敢嗆聲:“真能折磨人!”

花如錦剛放下的手立馬抬了起來,嚇得葉成帷跳開幾丈遠。

看著二人嬉笑玩鬧,全逸心中的憂慮逐漸散去。

花如錦拉起全逸,大步朝前走去,渾身充滿精氣神:“不管他,走!咱們去見識見識!”

“啊?”全逸問道:“去哪?”

“喂!等等我啊!”被落在身後的葉成帷快步追趕上來。

花如錦見葉成帷追來,便也加快了步伐朝前跑去,不時扭頭跟全逸解釋:“連著習是齋與辨直齋的那長廊。”

全逸全程被拉著跑,“去那作甚?”

“軍學處來人了!說是與咱們縣學的學子們切磋呢!”花如錦更加興奮了。

“軍學?”

“軍學的人來作甚?”軍學乃是比縣學高出一級,與府學並列的地方置學之處,多數武學世家子弟可直接進入軍學習武。

花如錦搖頭,她亦不知其中的曲折。

他們三人被人群堵在了長廊外。

廊內分批站了兩撥人,一邊是披著輕甲兇猛壯挺的軍學子弟,一邊是文質彬彬的青衿學子,還有不少人零零碎碎站在外圍湊熱鬧。

一撥人排頭站出,輕甲披身的那男子一腳將一學子踹到在地,自以為八面威風,洋洋自得地環視眾人,嘲笑道:“縣學頹風始起!哈哈!”

“大哥技藝非凡,勇猛過人!”

“然也!”

“哈哈哈!”

軍學子弟昂起腦袋,個個趾高氣揚。

反觀縣學那身著青衿的學子被打得鼻青臉腫,傷到在地。圍觀眾人卻無人上前攙扶,適才起鬨拱火的幾位學子亦偃旗息鼓,臉上蒙著灰敗頹然之勢。

全逸身形瘦弱,從人群外圍穿梭而過。

花如錦不過一時失神,身旁兩人就都不見了。

全逸快步走到那學子前,環視四周,隨手摘下一人的腰牌,用絹帛將其纏繞在學子受傷的腿骨處。

“喂,這是我的腰牌!”那人喊道。

全逸充耳不聞,細細為其固定好腰牌的位置。

“何人敢迎戰吶?”對面那人挑釁道。

“縣學怎地如此窩囊!哈哈哈!”軍學子弟的譏諷嘲笑聲不絕於耳。

“我來會會!”一少年走出站定, 他頭髮在風中肆意飛揚,薄弱的背影透露出堅定和果敢。這正是不久前還在跟花如錦打趣作樂的葉成帷。

“哼!”對面那人輕蔑地冷哼,掂量了一下葉成帷,“就你?”簡單二字充滿了他的自信和不屑。他握緊拳頭,一步一步地向少年逼近,每一步都帶著威脅。

葉成帷相較他矮瘦些,卻也不甘示弱,逐步往前走。

突然,軍學那人揮出一拳,猛擊葉成帷的臉部。葉成帷迅速側身躲開,並揮起手臂反擊,打中了那人的胸口。兩人瞬間糾纏在一起,他們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很快地雙方臉上都出現了淤青和傷痕。

不知過去多久,兩人漸感吃力,動作也變得遲緩。終於,葉成帷尋得對方喘氣的時機,趁其不備將其推倒在地。那人拼命掙脫桎梏,但葉成帷將全身力量傾注壓倒在他身上,使其無法再動彈。二人纏鬥一起,難分高下。

花如錦好不容易擠進人群中央,卻見葉成帷被欺負,哪受得住這場面!當即衝上陣前,將對面那軍學子弟的頭巾扯下,呼呼大扇其兩巴掌,趁其暈乎狀,快速將其甩開,將同樣感到迷茫的葉成帷扶起。

軍學那邊的人見大哥被一女子揍懵了,一擁而上。

花如錦過了那股狠勁,後怕便湧至心頭,尤其見到黑壓壓一群人靠近時,害怕地捏緊了葉成帷的手。

葉成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寬慰,跨步向前將花如錦護在身後。

全逸見狀不妙,喝聲道:“罷手!”

眾人相覷,軍學二把手高聲說道:“何人在說話?速速現身!”

全逸聞言翻了一白眼,躥到最前站定,直視眾人:“請諸位罷手,倘若學究追問此事,諸位難道不怕被軍學教頭究責?”

二把手低下頭俯視眼前這單薄羸弱的小女娃,輕視問道:“你是誰?”

全逸嘴角輕微翹起,背起雙手,眯起眼睛歪頭哼笑:“汝豈配聽吾名。”

“你!”那人平時日聽多手底下人的吹捧奉承,何時受過此待遇,當即被激怒,黑著臉罵街:“呸!鼠蟻之民!女子更是輕賤!就是打廢你個女娃,我倒要看看誰敢尋我的不是!”

葉成帷聞言心中大怒,正要出手教訓這大言不慚的豎子,卻被花如錦攔下。他不解,卻見花如錦朝他使了個眼色,他此時才看到全逸背過的手做了停止的手勢。

全逸用錚錚之軀阻擋住了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教身後之人敬佩。

對面那人抬起手就要掌摑,他的手堪堪能遮擋住全逸的一整張臉。

但全逸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也不動,定樁似的。

更是挑起對面那人滋生出捏碎她的瘋狂。

“看你有沒有本事躲過!”那人高高抬起手,重重地往下打,將全逸整個人掌摑甩地。

全逸卻仰起頭朝他陰森一笑。

那人不禁懷疑是否自已下手過重將全逸打至腦殘。

讓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地是全逸那高亢嘹亮地哇然大哭。

她渾身都顫抖起來,大顆大顆淚珠從眼睛滾落:“嗚嗚嗚!好痛!”邊哭邊抽泣。

連一旁的花葉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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