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你聞到了蟲子的臭味是什麼意思啊?”

街道上,車流人流塞成一團,時間正值下班高峰期,嘈雜的人聲中,熙攘的人群裡,兩道人影呼嘯而過,捲起的塵土嗆得那些路人直罵娘。

“qnmd,趕著投胎啊!”

話音剛落,只聽“啪”的清脆一聲,那人便像豌豆射手般將牙齒顆顆吐飛,剛剛還在惱怒的臉因為疼痛瞬間變形扭曲得更為誇張。

“你剛剛……”

陳平心有餘悸地回頭望了眼那哥們,有些後怕。

這姑娘,屬實有點虎啊,還好自已沒怎麼招惹她……吧?

“本大俠不過在履行職責,鎮壓那些越界之徒。”寧素兒語氣平淡,好似剛剛只是隨手捏死一隻螞蟻,雖然那螞蟻還沒死,但估計已經失去了終生擇偶權。

“剛剛那人?”陳平又回頭望了望,有些詫異,不過已經看不到人影,他倆速度太快了。

看起來不像啊。

“他想去畜牲界,我給他嘴打爛就去不了了。”

“……”

撒背您來了都得背您。

此刻的寧素兒,陳平已經分不清是小號版還是大號版的了,因為在寧素兒身後,眼睛不太方便看,唯一的判斷標準也行不通。

“抓緊,我要加速了。”寧素兒懶得跟她廢話那麼多,臭蟲的味道越來越濃,距離正在縮短。

“哦哦。”陳平聞言,雙眼一閉,站著撬棍的腳又抓了抓,抱著寧素兒腰肢的手又緊了緊,被飛舞的衣服拍打的臉又疼了疼。

這姑娘沒自已衣服,為了出門稍微有點形象,陳平把自已珍藏已久的短褲和短袖翻出來先給她湊合一下,別誤會,單純自已穿小了一直沒丟的衣服,他不是什麼收集女生短裙短褲的變態。

照這姑娘的意思來看,人界這區區低寒還滲不進她的肌膚,所以露胳膊露腿啥的完全可以。

但是短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大,所以導致這麼貼地飛行時,風揚起衣服的餘料時不時拍在陳平臉上,而且不知道為何陳平手抱的越緊,衣服甩得越疼。

總感覺,不比那哥們舒服。

“到了。”

聞言,陳平緩緩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一幢建築被一層層詭譎的黑色迷霧籠罩,這迷霧如同活物一般,不斷蠕動、膨脹,似乎在尋找著突破口,釋放出它所蘊含的惡意,迷霧之中閃爍著無數只不詳的血色瞳目,貪婪而又飢渴地盯著周邊人群,似乎隨時都可能衝出迷霧將人群撕得粉碎。

“散開,大夥快散開!”

人群中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不斷揮舞雙手,整個臉因為大聲咆哮而變得通紅,正在努力將人群驅散,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壓根不聽他,自顧自拿著相機記錄這新奇的一幕。

“我去,官方才公佈煉能第一天,就整這麼大活!”

“這是啥啊,黑黢黢的,看著就挺要命的。”

“叫你少學習多看小說,現在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我告訴你,這種一般都是什麼先古大能的秘境,要是進去尋得什麼造化,那實力便可一步登天!”

說話的男子看似約莫二十來歲,說起話來給人一種活了幾百歲的修仙老道人的感覺,陳平暗暗搖頭,廢了廢了,年紀輕輕的看什麼不好看傳統玄幻,都市異能不好看麼?

“天哪,這好像是縣醫院,裡面還有人吧,看著很危險啊!”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情況怎麼樣,這120也打不通。”

在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裡,偶爾也會冒出幾句表示關心的話語,實用與否且不談,至少不至於顯得人心冷漠,這倒是讓陳平略感幾分慰籍。

“走,進去。”

當然還有這種看熱鬧還不夠還要送死的傻叉,螢幕前的小朋友們千萬不要學。

等等,這聲音不就在自已邊上?

還沒等陳平反應過來,自已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拖曳,只見一隻明明看似纖細柔弱的手卻不知從哪兒生的猛勁,一股腦拽著陳平往裡衝。

“靠!妹紙你虎啊!”

陳平心裡咒罵起來,你要找死別找我啊,我又不是死,這特麼看起來怎麼都像是進去後就出不來的地方。

不對啊,這聲音似乎不像是心裡話,陳平冷汗一冒,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把心裡話說出來,扭頭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也跟上來一道人影,陳平定睛一看,那人影,正是剛剛在那驅散人群的男人。

男人速度很快,不亞於寧素兒,當然是有拖著的自已正在反方向用力的緣故,很快就跟了上來。

“妹紙,你也是虛界衛?”

男人似乎看出來寧素兒實力不凡,起初他還以為是一對腦蟬情侶想要近距離拍照打卡,追了半天才跟上時,看見這女人幾乎是拖著她男朋友在跑,而她男朋友則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才發現這對情侶不簡單,一個頭腦不簡單,一個四肢不簡單。

“喂,你不是警衛人員麼,怎麼也跟上來了?”

回話的不是寧素兒,而是已經認命的陳平,死前結個伴,黃泉路上不孤單。

男人的視線在寧素兒身上停留片刻後轉向陳平道:

“都是些怕死的膽小鬼,趕也趕不走進又不敢進,與其在那裡跟人性做鬥爭,不如早點進去跟鬼怪打交道來得簡單直接。”

男人話語間透露著一種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灑脫,讓陳平都不覺有些敬佩,這年頭有能力敢擔當肯作為的傻人已經不多了。

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髮型,又整了整衣領,男人接著又以一種富有腔調的語氣說道:

“還有,我不叫喂,我叫甄帥,你也可以叫我——甄的帥。我更不是什麼警衛人員,只不過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超級無敵巨無霸宇宙最強虛界衛——麒火麟。”

男人這副死出瞬間拉胯陳平心目中的形象,讓他想起某奇寶貝里某位剛姓故人。

言語間甄帥的面孔隱隱有些模糊不清,陳平這才發現他們已經深入迷霧中心,若不是那股拉扯自已的力量一直還在,陳平甚至都察覺不到身前寧素兒的氣息。

未知的恐懼讓他不自覺也反握住寧素兒的手腕,然而就在觸及她那原本應該光滑細嫩肌膚那一刻,陳平心中猛的一顫,手感不對!

人手指上感知細胞比手腕上強得多,因此陳平壓根沒發現是什麼時候開始。

“小帥哥,你這樣摸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啦~”

兩人終於停下,隔著湧動的迷霧,在深深淺淺的視覺干擾中,陳平勉強看清對方的模樣。

佝僂的軀幹,褶皺的外皮,有種隨意把一張破抹布搭在枯骨架上的既視感,深陷的眼眶內似乎看不到眼球的存在,整張臉也如同乾癟的麵包,與其說是毫無生氣,不如就說爛如腐屍。

這一幕,總感覺似曾相識。

見多識廣的陳平雖然不至於被這如同行屍走肉的怪物嚇住,但還是下意識把被拉住的手往回一縮,只見那怪物的胳膊就像被拆卸的積木一樣跟著自已的手瞬間脫落,那隻手依舊死死抓著自已。

“小帥哥,剛認識幾分鐘就手拉手,那現在是不是就可以親嘴了?”

那人沉著臉,翕動的嘴唇上佈滿乾裂的死皮,因為臉上的肌肉幾乎腐爛殆盡的原因,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但從聲音裡似乎能聽出她徐徐滋生的怒意。

阿彌陀佛,施主我又不是故意要跟你手拉手的,還請施主三思啊。

“你究竟是誰?寧素兒去哪了?”

陳平儘可能強裝鎮定,寧素兒不知道拉著哪個男人鬼混去了,後面那男人也沒跟上來,自已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看樣子眼前這怪物是個話癆,趁機會多嘮一嘮爭取點時間,大哥大姐快來救我!

與此同時,距離陳平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寧素兒正提著一根沾滿腐肉的撬棍,看樣子剛結束一場激烈的鬥爭。

黑霧很濃,不光能隔離視線,似乎還能隔絕聲音,否者這麼空曠的地方,剛剛自已的戰鬥怎麼會有迴音,這種黑霧應該跟鬼界脫不了干係,剛剛自已不小心一棍子敲死的“陳平”,就是被鬼物攝魄後的傀儡。

得虧是傀儡,這要真是因為他陰陽怪氣地喊了句“娘子,我們去哪兒?”的話就把他掄死了,那自已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之前的一切犧牲可都白費了。

思考之時,周邊迷霧中閃爍起一隻只紅色燈籠,散發出詭異的氣息,隨著燈籠的逐漸明亮,隱隱有些尖銳難聽的陰笑此起彼伏,從迷霧中走出來的駭然是一具具紅目傀儡,與剛剛自已敲死的那具不同的是,這些傀儡只是眼神渙散,面目痴呆,並沒有潰爛死亡氣息,但相同的是,他們大都穿著白色或藍色制服,看樣子都是醫院裡的醫生、患者。

得抓緊時間了,不然只會有更多人犧牲。

那些怪物還沒有做好發動攻擊的準備,寧素兒便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化為一束淡藍色光弧流溢在迷霧之中,隨著時而響起清脆的“邦”聲,只見一盞盞紅色燈籠像是熄了火似的逐漸滅去。

直到最後一盞燈的熄滅,寧素兒身形才顯現出來,因制動而產生的強大氣流將迷霧衝得肆意飛散,剛剛流光所過之處竟都留下一片幽光軌跡。

寧素兒將秀髮甩至身後,撥了撥耳邊幾縷頑固的青絲,手腕一轉,撬棍在手中旋轉幾圈後化為一道藍弧,最後淹沒在空氣中,看著地上的這些傀儡,思緒開始飄遠:

不知道那登徒浪子現在情況怎麼樣,可別死了。

要死也得死我手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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