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想吃個冰淇淋
聽到她這樣說話，就是關平都替玉瑤捏了一把冷汗。這個小姑娘的行事，他是真的看不透。你要說她懵懂吧，她行事又不缺章法。你要說她通透吧，她說起話來又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看姬家這個陣仗不用猜也知道，首富能親自前來只怕這個在玉瑤口中快要死了的人只怕是家中至親。所以關平時刻警惕著首富會暴怒傷人，畢竟在有些事情上什麼修養氣質都白搭。但是沒想到，姬炎非但不怒反而喜出望外。
“玉小姐，你能救嗎？”
玉瑤點頭，毫不遲疑的說道：“這世上也只有我能真正救他了。”
留下姬家律師把剩下的手續辦完，姬炎就帶上玉瑤急匆匆走出了警察局大門。門外，之前那些媒體和粉絲還沒有散盡。三三兩兩的在門口徘徊。看到他們出來，立刻拿起手機拍照。
十萬火急的時候，實在是顧不上這些只能隨他們去了。
但是網上卻又掀起了一個接一個的熱搜風暴，而風暴的最中心就是玉瑤。
一開始有知情人士在網上透露出了陳天清的死和玉瑤有關係的訊息，其實這個訊息大家都不怎麼相信。畢竟玉瑤名聲再惡也實在是不像能殺人的人，直到有人找出了那張死亡畫像。
這個畫像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被總裁辦的小秘書用小號放到了社交平臺，畢竟這麼獵奇的事大家都習慣當個噱頭來講。只是小號沒什麼活粉，即使是加了玉瑤的Tag只是少部分人看到。這些人對陳天清本身就不熟，只以為是玉瑤為了博流量搞惡作劇而已。所以大家最多就陰陽怪氣一句畫得還怪好呢？然後就不當一回事放下了。
直到今天早上，陳天清墜樓身亡的訊息傳出來。大家才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紛紛猜測這幅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所有人都傾向於玉瑤就是殺人兇手，而這幅死亡畫像就是她發出的殺人預告。就這樣大量的黑粉又重新在她的微博評論區活躍起來，在得知她被帶入警察局的時候大家還在歡呼雀躍，這個惡女終於玩脫了馬上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了。哪知道才一天時間不到，這個玉瑤又被人從警察局完好無損的帶了出來。
一時間各種攻擊司法公正的言論到處都是，罵警察局尸位素餐，吃乾飯一無是處的人遍佈網路。而那個帶玉瑤出來的人更是被攻擊的物件。
“這個老不死的，為了爛人這張臉連基本的良心都不要了？”
“我的天，他把人帶回去自已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也不看看他救的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陳天清的夫人也接受了某大V的直播採訪。陳夫人舉著那幅畫像，直勾勾地看著鏡頭，大聲控訴道：“這幅畫是那個玉瑤半個月前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畫出來的，她沒法否認。這畫上和昨天天清墜樓的場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她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切，又怎麼能提前把畫畫出來，還畫得如此逼真？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警察為什麼放人？為什麼不讓她為我老公償命？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利益交換，想草菅人命？”
陳夫人的質問不但激起了網民的憤怒，就連警察局的警員們都紛紛不能理解。大家紛紛找到關平要個說法，關平亦是怒不可遏。
“你們查過她的不在場證明嗎？你們在現場有找到她的生物痕跡嗎？你們有找到她的殺人動機嗎？什麼都沒有？我們怎麼去抓人？人家受害人家屬情緒激動沒法做出理智判斷，你們做為執法人員連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都丟了要僅憑一時的義憤去判定一個人有罪嗎？”
這一聲聲喝問，如同重錘直擊眾人的靈魂。關平何嘗不想把人抓起來，求得一個真相。難不成他的上級真是那種無視法度，無視民生故意放縱惡人嗎？還不是因為他們除了那張畫，沒有任何的證據？
說到證據，關平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把隊員召集起來，分配任務。
“孫影和陳濤去查一查陳清平的賬戶資訊，以及流水往來。這個要細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實在是不行去找一下經濟科的同事。”
“另外，來兩個人去查一下鍾嘉靈和陳天清有沒有什麼聯絡。什麼聯絡都可以。”
“哦，再去催催鑑證科，儘快把報告拿過來。”
“跟著姬家的那組有反饋嗎？”
這一件件任務被安排下來，所有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快速行動起來。他們要用實力去證明，他們並不是只拿錢不辦事的社會蛀蟲。只要那個玉瑤與案子有一丁點的關係，他們都要將徹底揪出來，以證司法威嚴。
而在去往姬家的車上，姬炎也收到了公司公關部的電話。重點向他報備了，今天網路上關於他的言論。現在大家已經反應過來那個要色不要命的糟老頭是他姬炎了，只是這些言論的走向很奇怪。
“那些人怎麼說的？”
“他們說如果姬爸爸被綁架了請眨眨眼。”
“嗯，那就公司發個通告吧。就說，我姬家有要事有求於玉瑤小姐，而且是在司法程式允許的範圍內將人合法帶出警察局。絕對沒有做任何違反亂紀之事，還望各位網友監督。”
他在結束通話電話前又詢問玉瑤的意見，這樣發行不行？
玉瑤無可無不可，畢竟她的社交賬號每天都經歷了一輪又一輪的血洗。別人怎麼罵，重要嗎？
姬炎在調查過她自然知道這件事，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感嘆這個女孩子的內心強大。每天遭受這麼多惡毒言論的攻擊依舊屹立不倒，不僅沒有關閉評論區和私信。甚至剛剛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是真的會去刷微博。
但是不管怎麼說，讓一個女孩子承受這些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於是，他提議：“玉小姐，要是不介意我幫你把這個麻煩解決掉？”
“麻煩？什麼麻煩？”玉瑤反倒是迷茫了，看到姬炎點了點她的手機恍然大悟道：“你說這個呀？這算什麼麻煩？”
“在玉小姐看來，這算不上麻煩嗎？”
“算不上。”玉瑤搖頭，“還不如你兒子麻煩。”
姬炎猛地一驚，別看他這一路好像信心滿滿毫不擔憂姬無命的病情一般。這固然是天機老人給了他提示，但其實更多是不想露怯。人心難測，一旦被人掐住軟肋就很容易失去倚仗。所以在玉瑤說到他兒子麻煩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臉上露出幾分驚懼來。
“玉小姐，這是在說我兒的病不好治？”
“他這個不是病，是命。”知道自已的話被誤會了，玉瑤直接坦白。“我說的麻煩是他大概不太想見到我。”
“怎麼會？”原來是這個啊，這點小事有什麼麻煩的，更何況，“他不說我都能看出來，他應該蠻喜歡你的。他很小就很獨立，很少和我們說起自已的事。那天回家，卻和我們提起了你。”
“哦。”玉瑤聽到這個話並不興奮，甚至有點為難。後面又擺了擺手繼續說道：“算了，既然他喜歡和我在一起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姬炎一顆心全然落在兒子的病情上，完全沒有聽出這話中的古怪。
車子轉了一個彎，終於停在了姬家別墅前面。
他們剛一下車，姬家主母就迎了上來。
“兒子怎麼樣了？”姬炎問。
“兒子還好，天機老人的徒孫在呢。情況暫時穩住了。”說著又看向姬炎旁邊的美貌少女，問道：“這就是玉瑤玉小姐？玉小姐，您好。我是無命的媽媽。”
“您好。”問候完，玉瑤完全沒有繼續寒暄的意思而是盯著二樓的窗戶不動，神色昏暗不明。
姬炎心頭一跳，露出幾分不安來。他見識廣博，自然知道有些高人很忌諱這種被同時請託的事，會被當做是對他們能力的質疑。一時不察，他居然犯了這麼大的錯。連忙致歉：“玉小姐，真是對不起。樓上那個人是天機老人的徒孫，他是代他師門來拜訪您的。並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我知道啊！”玉瑤收回視線安撫地笑了笑，“別擔心，姬爸爸。我說過會救姬無命就怎麼都會救的，這是我答應過他的。”
“那您……？”
“沒什麼，我只是好像遇到了一位記不起名字的故人，也有可能這位故人根本就沒有名字。”說完玉瑤就快步走進了別墅，也不用人指引直接上了二樓走進了姬無命的房間。
姬家父母連忙跟上，只見玉瑤走上前去。手輕輕一揮動，姬無命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而之前一直瘋狂嘶鳴的心臟監控儀突然就恢復了平靜。
眾人大吃一驚，既期待又害怕的看向站在旁邊的醫生。醫生接收到姬家人的眼神，二話不說拿起儀器對姬無命做了細緻的全身檢查。
這個過程就顯得無比的漫長了，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只有玉瑤的目光投向了另一個房間。
能做姬家的家庭醫生，自然是非常專業的。但是他今天卻不敢隨意下結論，因為實在是太神奇了。明明看到那個女孩子什麼事都沒有做，就是簡單的一揮手。床上的病人就從病若遊絲到機能正常。要知道在一個小時前，姬無命全身器官已經開始迅速衰竭。而且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但是再怎麼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認事實確實如此。他朝眾人點了點頭，說道：“姬少爺現在身體機能正常，最晚明天早上就能醒。”
在場的眾人狂喜，姬家媽媽連連禱告，直呼滿天神佛保佑。玉瑤聽到她這個話，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玩味的笑來。
這裡最激動的就是管家仲叔了，他一個1米8的東北大漢此刻哭得像一個找回心愛之物的孩子。要知道當他知道小少爺身體出現問題只有玉瑤才能救的那一刻，他是多麼後悔。千不該萬不該那天在車禍現場，對著玉瑤言辭無狀。今天去警察局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只要玉瑤願意救活小少爺就是把他的命拿去他也甘願。
哪知道，在警察局玉瑤明明認出了他卻提都沒有提，更不要說去故意刁難他。當時他的心情就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了，而過來的這一路他在副駕聽到主人和她的談話更是既期待又忐忑。現在沒想到少爺真的被救活了，他死而無憾了。
仲叔抹著眼淚，“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玉瑤面前。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而姬家主母更是想去扶他。要知道仲叔在這個家裡，說是管家更像是家人。但是姬炎卻對她搖了搖頭，這些天他聽仲叔說了無數遍那天在車禍現場的經歷。也知道他的自責與無助，自然知道他這一跪更多的是想求得一個心靈的解脫。
“玉小姐，那天是我對不起你。謝謝你今天不計前嫌救了我家少爺，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算是要我的命我都沒有任何怨言。”
玉瑤看著跪在自已面前的老人沒有絲毫的無措或驚慌，甚至起了幾分惡意的探究。
“你很喜歡他？喜歡到能為了他去死？”即便是在討論生死之事，她也依舊聲色空靈，口吻平靜。
“是的，我可以。”仲叔回答得毫不猶豫。
“為什麼？”玉瑤又問。
“啊？”仲卿不太明白她這個問題的用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少爺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性子溫和又善良，從沒有把我當過下人。說句不怕老爺怪罪的話，他拿我當半個長輩我把他當自家親人。”
玉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原來並不是只有血緣才會成就這種親子一般的情感啊。她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滿意地笑了笑，“好啊，既然你願意……”
“仲叔，你起來！”玉瑤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房間裡響起一聲呼喝。大家回過神來，發現姬無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正掙扎著想要下床，但是因為這幾日沒有進食整個人都很虛弱沒什麼力氣。
玉瑤也很意外，她連忙走上前去，想要去探他的脈息。
卻被姬無命強硬推開，她一臉莫明自覺自已非但沒有做什麼對不住他的事甚至還救了他的性命，怎麼醒來會是這樣的態度。
“你剛剛想幹什麼？”姬無命是真的生氣了，他雖然想要活下去但是並不希望是用誰的命來換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感覺到在玉瑤的心裡生死並沒有多麼特殊。剛剛如果不是他出聲打斷，她是不是就真的會要了仲叔的命？
看她不說話，姬無命繼續逼問：“你剛剛想讓仲叔替你做什麼？”
“啊？我就想讓他給我做個冰淇淋吃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