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筠跟著嬴政在咸陽宮裡走,這是她第一次走過這麼大面積的咸陽宮,平日裡工作時她可沒法亂逛。

按理說,這時候她應該低著頭規規矩矩跟在嬴政身後,但是對於這種在歷史上早就失傳了的建築群,自然免不了多打量幾眼,嗯,和嬴魚的家還是有區別的,窈舟皇后大約是給咸陽宮做了一點現代化改造,那邊的更加耐看,這邊的比較古樸。

前方的嬴政走路是沒有回頭看的習慣的,但是面對林祁筠,他總有點不能控制自已,畢竟這人有點神(經),行為舉止一直有點古怪,他不可能不注意,於是不動聲色回頭看了一眼。

見著林祁筠悠閒地逛著咸陽宮,嬴政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於是扭頭回去,當沒看見。

找到扶蘇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已的居所了,十四歲左右的少年,說不上特別帥氣,但也有種少年的朝氣,和林祁筠想象的小古板不一樣。

只不過這時候他有點狼狽,身上有著包紮的布料,看著可憐兮兮的。

嬴政幾乎是瞬間就皺起了眉,或許是有點心疼,但嬴政肯定不會承認,於是把關心的話語變成了責怪,看著扶蘇低落的樣子,還有一臉怒容的嬴政,林祁筠不太敢插話。

嬴政訓斥完扶蘇打不贏一個年紀比自已小的人之後,又說:“再長几歲你就該大婚了,做事還這麼毛毛躁躁,身為本王的長子,一點長子的樣子都沒有!再這樣下去,如何對得起你的身份?”

嬴政聲音有點大,嚇得在場的人立馬跪下大喊“大王息怒”,扶蘇低著頭,不敢反駁,林祁筠後知後覺跟著一起跪下,連帶著韓信一起。

嬴政看著扶蘇,大約是心火未消,找不到發洩口的他盯上了林祁筠:“你說對嗎?林卿。”

本來他也只是想找個人接話,好給這件事翻篇,反正人沒事,罵也罵了,他也沒打算懲罰韓信,所以就這麼算了吧。

但是林祁筠忽然說:“是的大王,大王和公子關係真好。”

嬴政:“?”

扶蘇:“?!!”

林祁筠發散的思維再一次讓現場進入寂靜的氛圍,嬴政回憶著自已的話,想不通為什麼林祁筠會回這麼一句,不過這時候倒是想起來,好像一開始,林祁筠就是想來扶蘇身邊。

這下也算是有個開門見山的好機會,於是他遮蔽外人,只留下他們父子二人還有林祁筠,在扶蘇的院子裡談話。

扶蘇這才抬起頭打量起林祁筠,是個年輕的,身材高挑,面板有點黑的女子,和父皇后宮裡的美人完全不一樣,咸陽宮裡少有女官,一開始,他們都以為六清度使也不過是名頭不一樣的宮女罷了。

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他們發現,林祁筠貌似的確是有這麼一絲不一樣的,嬴政有種隱隱要重用林祁筠的意思。

雖然現在還沒定下來,但基本上可以確定林祁筠是不一樣的。

而聽聞她的事蹟,本就有點喜歡儒學的扶蘇覺得她很是順眼,林祁筠也開始對他回應微笑,雖然現在她不把重心放在扶蘇身上了,但未來他們可能免不了有交流,這時候混個臉熟總沒錯。

嬴政看著開始眉來眼去的二人,眼皮子直跳,林祁筠滿打滿算絕對有二十出頭,他兒子才是小蔥一根,總不可能這兩人之間能發生點什麼吧。

這個林,該不會真是覬覦著什麼......那為什麼不直接覬覦他呢?

林祁筠這時候瞟見嬴政的臉色,比嬴魚醃的黃瓜都難看,自保雷達瞬間啟動,於是頓時開啟了自救模式:“咳,公子和我想象中有所不同。”

嬴政問他:“哦?我記得林卿初到咸陽,就想見我兒,如今可算是見到了。”

扶蘇抬起頭,和林祁筠對視,小少年清澈且睿智的眼神把林祁筠的身影收入眼底,眼裡的好奇也漸漸湧現出來。

想好對策的林祁筠絲毫不慌:“是啊陛下,很久前,我的師父在臨終前告訴我一句話‘幼龍在西,與我有緣’,我對這句話進行了猜測,大王早已成年,與幼龍一詞不合,那與我有緣的,或許會是扶蘇公子。”

“但我愚鈍,誤會了師父的意思,那位幼龍,並非扶蘇公子,氣得師父羽化成仙后,還來給我託夢了。”

嬴政是信鬼神的,自然相信能幹出這麼多“怪事”的林祁筠說不定真和鬼神有關係,於是神色正式了一些:“哦?那如今看來呢?”

林祁筠笑容不改:“我見到扶蘇公子時 才終於,確認他與我緣分確實不深,反倒是與大王更親近。”

扶蘇看著他們,忍不住想,他們都一起共事都快一年了,肯定比自已親近啊。

但扶蘇頭鐵歸頭鐵,傻事目前還是不敢幹,既然林祁筠這麼說,那多半是因為自已沒入對方法眼,扶蘇公子不是玻璃心,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

嬴政倒是微微一笑,管她親近誰,反正為秦國辦事就行。

不過,他還是心下有些震撼,如果,林祁筠真的和仙人有關係,那未來,說不定她還能繼續給他帶來更多的好處,怪不得林度使身上總有種和周圍人都不一樣的感覺,原來是有仙緣。

遠端監控的嬴魚見到嬴政的表情,嗤笑一聲,林祁筠當然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思想先進的現代人,和這個時代的人一樣就怪了。

嬴魚嘆了口氣,對於好東西,想要抓在手裡是很正常的,嬴政估計要有動作了。

果不其然,嬴政心裡自然而然產生了把人綁在身邊的心思,可惜的是,趙姬剛死沒多久,他為表孝心,自然要守孝三年,雖然新納個妃子不算什麼,但這算是輕視怠慢,林祁筠可能會生氣,她生氣等於仙人生氣。

於是嬴政只能暫時擱置這個計劃。

並不知道自已逃過一劫的林祁筠還在為自已的智慧沾沾自喜,如果她能知道嬴政所想,估計會很感謝嬴魚一開始的深謀遠慮。

但她也沒想到,自已隨口一提,甚至都沒證據的仙人師父就能引發嬴政這麼長遠的思想浪潮,果然帝王的心思難猜啊。

事情到這,嬴政自然也沒什麼留下來的慾望,吩咐了扶蘇幾句,帶著林祁筠走了。

林祁筠看了看天色,覺得應該也快到自已下班的時候了,但是有了別的心思的嬴政自然不想放人,林祁筠睜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已怎麼就要開始加班了。

好在這時候嬴魚過來了,啞巴阿巴阿巴比劃著,林祁筠點點頭,說:“大王,田地那邊有點事情需要臣去處理。”

嬴政微微皺眉,思索片刻,還是放了人。

走回去的路上,嬴魚臉色也不好看,這對父女生氣的樣子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嬴魚嘆了口氣,古代位面的任務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她不怪嬴政,他的選擇和想法是很正常的,更不可能怪罪林祁筠,她什麼錯都沒有,但即便如此,她心裡還是有些煩躁。

林祁筠看著老師的面容,思索她生氣的原因,猜不到,於是問她:“老師,那人終究不是你的父親,為什麼你還是會煩惱呢?”

聞言,她沉默了很久,就像卡頓住的機器人那樣愣住。

半晌後,嬴魚苦笑了一聲:“這個嘛,大概是因為我是個執拗的人吧,當然了,還有很多其他原因,比如你因為任務和他在一起,那麼在未來,你是否會因為任務和其他人在一起,一些事情只要開了頭,就不好收場了,我不太希望你走這樣的路線,你......不合適。”

林祁筠一愣,腦袋轉了半天,終於睜大眼睛驚呼:“秦王現在想娶我?為什麼,之前他都沒這麼想?就因為我編了個謊話?!”

嬴魚淡笑:“不,因為你現在值錢得很,還忽然有了個特殊身份傍身,他想繫結你是很正常的,他還年輕,想的自然是娶你最划算,如果是老年的他,一樣會給你指婚,這算是成本最小的繫結了。”

林祁筠點點頭,換位思考來看,這的確沒錯,之後她嚴肅地表示:“老師,我只想好好完成任務。”

嬴魚一愣,笑起來:“我相信你,因為你的到來,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些變動,但距離目標還有不少差距,韓國已經沒了,剩餘的五國只有齊國不需要戰爭,接下來你的措施是什麼?”

林祁筠想了想,說:“我已經盡力保證糧食供給,接下來,我想找個機會,讓騎馬三件套出場了,提升戰鬥力是速刷副本的基本要求。”

嬴魚點點頭:“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其他的事情你看著辦就行,遇到不敢做決定的再來找我。”

林祁筠點點頭,跟著嬴魚回了家。

一路上,林祁筠看起來都有點鬱鬱寡歡,因為最近的生活都和她期待的實習生活關係不大,她好像一直在被嬴魚推著走,但很多時候她又是自已做的決定。

韓信下課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臉色黯淡的林祁筠,懂事的孩子坐到姨母身邊,詢問:“姨母有什麼心事?”

林祁筠不好說嬴魚的事情,於是說了秦始皇的:“大王好像對我有意思,但我不願入宮。”

韓信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別的他可能不懂,但是後宮是什麼地方,他還是清楚的,那就是個關押女人的地方,明面上金碧輝煌,實則進去了就是掉進窟窿裡,被時光磋磨。

姨母是個好人,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有本事,雖然曬黑了些,但也不比後宮的那些貴人們差,但韓信不想姨母進宮,姨母自已也不想進宮,但,嬴政會答應嗎?

見到韓信也開始憂慮,林祁筠強撐著笑起來:“沒關係的信兒,我有辦法躲掉的,現在大王只是試探,還沒確認呢,我是不會嫁給他的。”

韓信不懂,但姨母一直很厲害,他也就信了:“嗯,那就好。”

林祁筠無奈地保持微笑,她坐在月光下思考著,即便是沒有嬴魚這層關係,她也許也不會嫁給秦始皇吧,因為後宮就是一種共享老公模式,她害怕某些疾病透過某種行為傳染給她,那她真的會很憤怒的。

這麼一想,忽然間心胸開闊了很多,意志也堅定了起來。

林祁筠:‘不好意思了秦皇,即便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也和我林某人無緣了!!’

想開了的了林祁筠以一種很神經質的表情開始發笑,把身邊的韓信嚇了一跳:“姨母?!”

林祁筠輕咳一聲,讓他回去休息,隨後眼睛一轉,說:“信兒,等你準備上戰場了,姨母就送你件大禮。”

韓信看了林祁筠很久,確認人沒瘋後,點頭,回到自已房間。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和嬴政都處於相安無事的狀態,他忙著攻打其他國家,趙國對他而言意義是不平凡的,不論多困難,他都要去做。

趙國有個名將叫李牧,林祁筠學過一點點關於他的故事,好像還有廉頗藺相如的故事,這些故事的主人公就在自已身邊,這感覺還是很新奇的,但林祁筠就是沒有去看一眼的意思。

這個時候,林祁筠意識到自已也是個俗不可耐的人,因為這裡是平行世界,所以那些人也不是本人,沒必要去看。

想到這裡,她突然想理解起第一天和嬴魚見面時,她為什麼會問出那樣的問題了。

那是一種被輕視的不甘。

而這邊打趙國花了多久,林祁筠沒有計算,只是看著她的稻穀開花成熟,給經歷了戰亂的人們一份吃飽的希望。

秦國有仙稻的事情已經在各國傳開了,但沒親眼見過 沒多少人信,除了已經被滅國的韓國子民,後來又加了一個趙國子民。

林祁筠是很大方的,凡是適合種水稻的地方,她都會給種子,成品味道也不錯,有水田的貴族也愛種,因此總體產量也不算低。

科技大米又很牛逼,抗倒伏又高產,精心種植下來,庫存充足,那些因為戰亂而流離失所的人居然也沒怎麼瘦下來,嬴政看起來很高興,不知道是因為打了勝仗還是因為有很多人活了下來

又贏了一場,嬴政這次擺了宴席,邀請功臣赴宴,林祁筠自然也去了,一群男人之間坐了一個女人,周圍不瞭解她的人都很輕視這個因為種地而憔悴了不少的女人。

林祁筠習慣了,她選的設定沒有高貴的出身,沒有華麗的外貌,看著平平無奇。

只有一點奇技淫巧博得統治者的歡心,一些自持身份尊貴的人自然看不起她,但她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朝她發難的居然是趙高。

沒錯,這時候的趙高雖然不是中車府令,但也已經開始在嬴政身邊工作了,他的目標是嬴政身邊的位置,因此林祁筠的存在有點礙事。

趙高:“林度使,大王還未舉杯,你為何能先飲?”

他的聲音不小,但語氣平平淡淡,好像是真的因為好奇而詢問,林祁筠抬頭和他對視,絲毫不怵。

前不久,她剛剛隨嬴政去看了他的第十八子,也就是那位著名的秦二世——胡亥。

臭名昭著的趙高胡亥組合中的一人才剛剛出生不久,林祁筠當然要把握機會,阻止他們苟合。

於是她微微一笑:“多謝大人提醒。”

沒有驚慌失措,禮貌得體得把酒杯(裡面是白開水)放下,看向嬴政低頭認錯。

嬴政並沒有生氣,但是也很頭疼林祁筠不守禮儀的毛病,這下有人點出來,自然要好好利用,於是乎,林祁筠職位被擼了,當了好一陣子的六清度使退了位,接班人換成了趙高,林祁筠成功被換去給胡亥當保姆了。

職稱從端茶小妹變成主管宮女,除了名頭不好聽,但其實應該是明貶暗升,因為她離嬴政更近了。

來到胡亥身邊也是不錯的驚喜,林祁筠沒那麼失望。

這一波下來,林祁筠,嬴政,趙高三人都很滿意,唯一不好的就是,嬴魚和韓信也跟著一起搬到了胡亥居住的地方。

胡亥的侍女很多,地方不小但也很擁擠,還有暴露的危險,嬴政經常來看這個小兒子,林祁筠悄悄抱怨過,希望刪減一些胡亥住處的下人。

嬴政很不理解她的煩惱:“這些人隨你差遣,不聽話的打罵就是,實在不服管教,殺了也可以,有何苦惱之說?”

林祁筠:‘你不懂我的苦啊政哥。’

心累的林祁筠放棄了溝通,只得更加小心地使用身份卡,就連在嬰兒胡亥面前也不用。

胡亥的生母難產,身體不好,在她兒子幾個月大就噶了,位份不高簡單葬了,嬴政本來就在物色照顧胡亥的人選。

因此林祁筠現在是唯一一貼身照顧他的人。

抱著懷裡的定時炸彈,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我會盡力改變你的結局,但如果真的天命不可違,也希望你不要怪我。”

胡亥笑著咯咯咯地,伸出胖手摸了摸她的臉。

此時,嬴政開始計劃進攻下一個國家,扶蘇準備十五歲了,韓信也在日夜努力,任務依舊穩步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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