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審問
見刀疤臉保持著沉默不肯回答她的問題，沈青沅勾起唇角，“看來是知道的了。”
刀疤臉仍然緘默不語，甚至閉上了雙眼，無視沈青沅。
“瞧你這反應…難不成…你是當年那場戰亂中活下來的人？”沈青沅緊緊盯著刀疤臉，眸色越來越深。
刀疤臉聽到這話，身體明顯抖動了一下，而後緩緩睜開眼睛，用他飽含滄桑的渾濁的眸子，慢慢打量著沈青沅。
氣氛沉默了一段時間，刀疤臉終於開口道：“你跟那場戰事又有什麼關係，你問這些想做什麼？”
沈青沅冷笑一聲：“這不是你該管的，你如今是階下囚，若是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你那些弟兄們…”
這招果然好使，刀疤臉聞言臉色立馬大變，他目露兇光地瞪著沈青沅，卻在對方含著脅迫笑意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是，我確實是在當年那場戰事中苟活下來的人。”
沈青沅眼神一顫，追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刀疤臉苦笑一聲，眼神漸漸放空，陷入了回憶之中…
“當年，頃洲剛從外藩手中收復回來，正是混亂不斷的時候。沈將軍奉命前來平亂，原本在沈將軍的帶領下，頃洲日漸安穩，可沒過多久，突然有一批軍隊殺進了頃洲。”
“那批軍隊的人數是沈家軍的幾倍之多，只可惜沈將軍拼死抵抗也敵不過這麼多人。”
“沈將軍曾救過我的性命，我立過誓要報答恩人，於是我趕過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遲了一步啊…”
刀疤臉雙眼無神，臉上浮現痛苦之色，換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到那裡的時候，沈家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沈將軍也已然重傷，她對面站著葉梨，我聽到沈將軍問她：‘葉梨，你勾結禹國，還殺我族人，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葉梨沒有回答她，只是舉起一把劍，捅中了沈將軍的心口。我來不及趕過去替恩人擋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將軍就這樣死在我面前，於是我隨手撿起一把劍，想要給沈將軍報仇。”
“結果當然是我被一劍刺倒在地，老天有眼，我沒有死在那裡，只在暈過去前，隱隱聽到了葉梨和那個禹國叛軍的對話。”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全部照做了，你給的承諾什麼時候兌現？你們真的能保下我的性命？”這是禹國叛軍的聲音。
“自然，主上自有安排。”葉梨回答。
“再之後我就暈過去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刀疤臉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沈青沅沉默地點點頭，這些資訊在她腦海裡盤旋，很是混亂，她閉了閉眼，睜眼時對刀疤臉說道：“那你抓我們關起來想做什麼？有何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這個問題，刀疤臉的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他臉色扭曲，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癲狂狀態。
“做什麼？啊哈哈哈，我們是在自救，自救啊！朝廷不是任我們自生自滅嗎？我們偏要活下去，延續下去！我們頃洲是不會覆滅的…”
沈青沅見他整個人狀態不對勁，說話也語無倫次的，想來也問不出什麼了，便叫來守在外面的侍衛將他關押回去。
回去的路上，沈青沅慢慢思索著刀疤臉所說的話。
禹國叛軍究竟與葉梨做了什麼交易？
葉梨口中的“主上”又是誰？
可禹國叛軍已經被處死了，這說明葉梨的主子並沒有遵守承諾保下她的性命。
雖然有了些線索，可事情的真相依舊迷霧重重。不過至少可以確定的是，傳言葉梨與沈楠有私仇是假，有仇的…應該是葉梨背後的主子。
“阿姐，你去哪裡了？”
一進院子，便看見時矜在門口等著她。
“去了趟地牢。你在這裡站著做什麼。”
沈青沅看著時矜，想到他是禹國的王卿，哪天可以找個時間從他那裡套出些資訊。
“我早上起來便見阿姐的院子沒了人，有些擔心你，不過幸好阿姐你回來了。”時矜眨著亮澈的眸子，臉上掛著乖軟的笑容。
“擔心我做什麼。”雖然這麼說著，沈青沅瞧著他乖巧嬌軟的模樣，心裡卻莫名一暖，要是自已真有個這麼懂事的弟弟該多好。
時矜本就漂亮，再加上他故作乖巧的樣子，讓沈青沅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白嫩的臉頰。
指腹上滑嫩的觸感讓沈青沅一時間有些新奇，她不由得多摸了兩把，待看見時矜紅透了的耳朵時，才恍然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阿姐摸你還害羞上了呢。”沈青沅饒有興趣地調侃道。
時矜偏過頭去，臉色忽紅忽白，微微發紅的耳尖在小幅度地顫動著。
“沈姑娘，沈公子。”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沈青沅轉過頭去，魏琛正搖著他的摺扇笑意吟吟地走過來。
“請吧，去廳堂用早膳。”
於是幾人又一起去用膳，魏琛走在沈青沅的左側，問她道：“沈姑娘問出了些什麼嗎？”
沈青沅搖搖頭，“他們似乎對這件事有些敏感，我一問他就精神不太穩定了。”
至於她問的另一些的事，沈青沅當然不會告訴魏琛。
“這樣啊，沈姑娘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畢竟我們嶼洲失蹤的人還未找回來。”
此事由太守府來查自然是最好不過，沈青沅當然能放下心來，屆時她要再次前往頃洲找線索，還想讓魏琛幫個忙呢。不過沈青沅並不著急立刻動身，她想等這件事查清楚後再行動。因為她總有一種感覺，這件事…與當年那一戰或多或少都有些關係。
“對了，沈姑娘。後幾日便是我們嶼洲的特有的百花賞會，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去遊玩一番。”
“百花賞會？倒是沒聽說過。”
“哦？那沈姑娘你可一定要去瞧瞧了，這花會可是僅我們嶼洲才有的。這樣吧，明日我帶你和沈公子一起去參加花會的開幕儀式。”
沈青沅側頭看了一眼右邊的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的時矜，問道：“怎麼樣，你想不想去看？”
時矜聽到沈青沅跟他說話，臉上頓時歡喜起來，彎起唇角，“阿姐去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