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本想敲暈著小哥,扒了他身上的衣服,扮做士兵,混進城。

但她看這小哥聰明伶俐,劍眉星目,靈機一動,突然改了主意。

她告訴士兵,她知道士兵是出城請郎中的,

城內如今瘟疫肆虐,城主也束手無策,

但她有辦法解決,卻缺一個入城的身份。

本想打暈士兵,換裝入城,

可她現在改主意了,若士兵願同她攜手,

她便可扮做醫女進城。

這樣,以醫女的身份進城,

會比扮做士兵,行動自由許多,還不用擔心被發現。

資訊量巨大,聽得士兵是目瞪口呆,他思索片刻,答道:

“姑娘如何證明,你有醫治瘟疫的本領?”

方清上前,抓住士兵右臂用力一撇,

士兵只覺一股劇烈疼痛襲來,

再看右臂已經脫位,無法動彈。

然後,方清扶住士兵右臂,手腕發力,

只聽一聲關節彈響,士兵手臂活動如常。

“還需要證明嗎?”方清雙眼真誠看著士兵。

士兵一時有些語塞,定定看了方清兩眼,便道:

“在下知姑娘文武雙全,倒也不必再試!”

方清繼續遊說士兵,說城中已請去多位郎中,

依舊沒有控制住瘟疫蔓延的事態,

不妨讓她一試,或許會有轉機,於他也是大功一件,

即使不能成功,城主也找不到怪罪的理由。

士兵仔細思索半晌,為了城中百姓,若真能行,

他願意搭上自已微末的官職。

想罷,他站起身,雙手抱拳,微微作揖,

表示願與方清共進退,可見她身著粗布麻衣,看似與身份有些不符。

方清心想這小哥心思倒也蠻縝密,

便讓士兵在官道旁暫行休息,她自有辦法解決。

說是有辦法,其實還不是她悄悄找了個僻靜之地,進入系統空間,

換上她唯一一套在部隊演出時穿的漢服,稍事梳洗一番。

又在空間裡拿出針灸用的銀針,

用陶瓷罐裝了些退燒清熱的中成藥,

就出了空間。

此時,士兵正在路邊餵馬,看見換了衣裳的方清向他走來,

瞬間眼前一亮,但也未多言,二人遂翻身上馬,往城內趕。

一路上,方清從閒聊中得知,

士兵名叫崔燁,今年十七,是城主崔忠義的遠房侄兒,

滿腔熱血,投身軍營,現任騎兵副尉,官拜從六品,

尚未娶妻,這點倒也不必如此詳細!

方清心想,今日運氣不錯,

這撿便宜,一撿便撿了個大的,看來入城之路應當非常順遂。

為了身份合理,她給自已想了個新名字,李青,城南鎮李甫郎中的孫女。

半個時辰之後,二人便來到了城門口,

守城士兵見崔燁馬背上帶的是一名女子,

眼神震驚又迷茫。

崔燁也看出了士兵的疑惑,輕咳兩聲,開口道:

“此是城南李神醫的嫡親孫女,自小受老爺子親傳醫術,

老爺子如今臥病在床,不宜遠行,遂派孫女前來。”

聽崔燁如是說,士兵也不再懷疑,開啟城門,讓二人進去。

就這樣,方清順利進城了。

她終於見到了荔城內的樣子,

寬闊的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滿街盡是茶樓、酒館、驛站、藥鋪。。。

她都可以想象,往日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景象,

甚至可以聽到街邊商鋪不絕於耳的叫賣聲,

而如今這繁榮、祥和的景象被蕭條所取代,

所有商鋪大門緊閉,街上了無人煙,彷彿一座空城。

方清不由得嘆息出聲,

古往今來,這疫情都像一把利刃,擊潰繁華,民不聊生。

崔燁倒來不及傷感,他騎著馬,一路狂奔,徑直奔向城主府。

一炷香之後,就到了城主府,

二人未做片刻停留,翻身下馬,快速穿過寬闊宏大的院門,

方清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府門口的樣子,就從迴廊直奔議事堂。

到了議事堂前,她的腳還未踏入,便見主位上坐著一中年男子,

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著玄色雲翔紋長袍,

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

丰神俊朗,氣宇軒昂,想必著便是荔城城主了。

他的身旁站著一人,手拿羽扇,書卷氣濃,應該是師爺。

堂內站著數名穿著素色長袍,面戴三角巾的中老年男子,

想必就是郎中們了。

現場的氣氛,十分焦灼。

只見崔燁徑直行至城主旁,低聲耳語了幾句,

城主就命身旁手拿羽扇的男子將方清迎了進去。

進去之後,城主向她一一介紹堂內之人,

如她所料,手拿羽扇的男子,果然是師爺,名叫賈賢,

而其餘的人,則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郎中。

方清雙手置於腰側,雙腿併攏屈膝,微微低頭,

向各位行了一個禮,以表尊敬。

剛開始,諸位郎中對她還顯得格外客氣,

以為是哪家小姐,

當得知她是代其祖父來商討解決瘟疫之法時,

言語中充滿了鄙夷。

面對眾人的不屑,方清也不氣惱,大方道:

“古有義芍、鮑姑等名醫,皆為女子,

卻青史留名,女子行醫有何不可?

各位先生不妨說說城中瘟疫的症狀,

或許小女子略知一二!”

為首的溫郎中倒也不避諱,

他想著他們都無法解決的病症,

一介女流又如何知曉,告訴她也無妨。

於是,溫郎中便給方清描述起病症來。

這些病患,剛發病時,症狀類似溫症,

高燒不退,服用寒涼藥物僅能短暫降溫,

再過幾日,病患脖頸乃至全身會長出腫物,

有些腫物會發生潰爛,之後病患相繼死亡,

死後的屍體呈黑紫色,死狀甚是恐怖!

方清全神貫注地聽著溫郎中的描述,隨即陷入沉思,

她覺得溫郎中口中描述的病症很像鼠疫,

前世她曾在戰區接觸過此類患者,

此病傳播性極強,死亡率極高。

若真是鼠疫,那這將是荔城一場巨大的浩劫。

溫郎中見她一言不發,以為她被病症嚇到,

便輕笑拂袖轉身,一副早知不行的模樣,

其餘郎中也冷冷笑著,目光滿是嘲諷。

城主崔忠義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一種剛剛燃起的希望被熄滅的感覺。

突然,方清面色凝重道:

“此類病患發病時,是否頭部劇痛、嘔吐,還全身長滿出血點?”

溫郎中詫異點頭。

“小女子不才,知道是什麼病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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