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雀的嘲笑與赤井秀一的憤恨,在月色下交織,格外鮮明。

廢棄大樓外,一道摩托車的轟鳴聲響起,耀眼的燈光照向地上二人。

貝爾摩德摘下頭盔,走下車,將白蘭地的光榮事蹟廣而告之:

“真狼狽啊Grouse,不過還好FBI他們比你更慘,那個人把一大群FBI特工炸上天了。”

“明早紐約時報的頭條必定是‘FBI遭受不明勢力惡意報復,損失慘重’了。壞訊息,FBI高層勃然大怒,特工傾巢出動,目前在往這面來,或許他們不把組織一網打盡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說著,全然不顧及地上兩個血流成河的傷者,也不怕再耽誤下去他們二人出意外。

“……”有完沒完!這就是塑膠同事情嗎?威雀心如死灰,如果有的選,他寧願立刻死在貝爾摩德面前,而不是流著血還要聽她絮絮叨叨。

片刻,一輛黑色商務車在貝爾摩德之後趕到了廢棄大樓,那些是她帶來的後勤組成員。

看著下車的後勤組,她直接吩咐他們先帶威雀去組織醫院,“你們先帶威雀回去,他,我來解決。”

其實是為了支開外人,好進行她的計劃。

“好的,大人。”

跟過來的後勤組成員只是外圍,地位擺在那了,他們自然不敢隨便揣測上位者的意思,順從地領命,手忙腳亂上前扶著威雀離開。

“不用去醫院……”威雀在那名外圍成員耳邊低聲說了什麼,話剛落,他立刻昏死過去了。

赤井秀一那一刀是真的重創了他,他還能支撐到貝爾摩德來接應,全靠意志。

礙事的人離開,貝爾摩德揚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這樣她能更好地繼續任務了。

只見她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枚白色藥片,俯身靠近赤井秀一,按住他的肩膀,以上位者的姿態將人禁錮在地,嫵媚一笑:“好久不見,Rye。”

赤井秀一面色如舊,不過他大抵是不願與千面魔女獨處的。

貝爾摩德笑語吟吟,好像真的是專門為了跟赤井秀一敘舊,“正好你跟Grouse打完了,雨也停了,我們敘敘舊,如何?”

自知暫時難逃魔掌,赤井秀一干脆躺在地上裝死,聽著貝爾摩德為他解答疑惑,送上門的情報,不要白不要。

原來那個人的代號是威雀嗎?那一位把人藏的可真深,他在組織臥底的幾年,從沒聽過任何關於“威雀”的事蹟。

赤井秀一蹙眉,

“抱歉,我忘了你的傷還沒止血,是我疏忽大意了。”說著,貝爾摩德抬手撬開赤井秀一的嘴巴,將白色藥片喂下去。

不明藥物被灌入口,赤井秀一下意識地反抗貝爾摩德,但腹部傷口太深了,動彈不得,他只能任人宰割。

白色藥片被她強行灌了下去,不過片刻,他只覺得四肢鬆軟無力,渾身上下好像烈火灼燒,骨頭亦在叫囂,但腹部的傷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

“阿拉。”貝爾摩德故作驚歎,彷彿才知道藥片藥效般,“看來他的藥,效果比之前更快了,你還真是幸運,Rye。”

赤井秀一的意識開始混沌,眼前景象變得模糊不清,面前,千面魔女的身形好似變成了無數個,忽大忽小。

最後眼前陷入一片昏暗。

貝爾摩德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昏過去的赤井秀一,面不改色,隨後編輯一封郵件,發給某個正等待結果的人。

[To:Brandy

藥物效用正常,能完全癒合傷勢。

你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

別忘了報酬,Dear.

From:Vermouth]

貝爾摩德將赤井秀一抬到車上,隨後,摩托車如一支利箭穿過雲霄般,飛了出去。

赤井秀一被隨手扔在FBI大廈外,身影於紐約夜空下銷聲匿跡。

FBI損失慘重。

組織大獲全勝。

救護車、消防車鳴笛的聲音傳遍紐約城,為這雨夜增添悲涼。

許是為了維護FBI的顏面,第二天,紐約新聞快報對事件的報道,果然只以“FBI遭受不明恐怖勢力襲擊,損失慘重”為題,一筆帶過了。

FBI高層對此也隻字不提,如果告訴新聞記者,他們FBI為了逮捕國際犯罪組織的一個代號成員而損失慘重,甚至還被罪犯們擺了一道,豈不是貽笑大方?

為了抓捕一個組織成員,他們損失了一百多名探員,還險些喪失一個王牌狙擊手。

這事宣揚出去,隔壁CIA能笑他們幾年,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但,不出意外肯定會出意外了,FBI高層還不知道,他們悽慘的事蹟如今已經在CIA大樓傳開了,等待他們的是被CIA嘲笑的日子。

除非,他們也查CIA的黑歷史,不然沒個一年半載這笑話都過不去。

比起FBI的愁雲慘淡,組織上下則是滿堂狂歡,他們的任務圓滿完成,雖然沒有殺掉赤井秀一卻成功重創了FBI,也值得慶祝,他們甚至想再引爆幾個炸彈,最好連FBI大廈都炸了才好。

與FBI積怨最深的成員更是恨不得在FBI大廈外再放上幾日煙花慶賀。

裡世界暴君的狂歡盛宴,作為祂手下的羔羊們自然要奉上什麼以表忠心,錢財、武器、古玩盡數送進暴君的囊袋。

羔羊們在暴君羽翼下,或爭權奪利,或和平共進,即使它們最後的結局是淪為暴君的養料。

只晚在一個先後。

九號基地,訓練擂臺,兩道身影赤手空拳地比拼,一招一式如蛟龍出海,雙方遊刃有餘,激烈無比。

圍觀的代號成員屏氣凝神,專心致志,彷彿有一點聲動會打擾臺上精彩的比試般。

場上靜得似能聽見繡花針掉地的聲音。

瑪克抱著他的寶貝狙擊槍,在擂臺下方與搭檔交談,“老大跟琴酒老大的實力還是一如既往強悍啊,但我總覺得老大要輸了。”

搭檔搖搖頭,“琴酒大人的體術是組織公認第一,大人會輸很正常。”何況他們大人在組織的定位更偏向於研究員?

“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已威風?”瑪克無奈扶額。

他們交談時,擂臺也分出勝負,銀髮男人站在黑髮青年面前,伸出手,後者握上他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他們四目相視,無聲地講述重逢之喜。

透過白蘭地那雙黝黑的眼眸,琴酒尋到一絲生機,他日思夜想的人……總算平安。

Не приходи, мой лучший друг.①

當然在旁人眼裡,始終覺得他們是針鋒相對,勢同水火。

“啊,老大真的輸了。”瑪克略感可惜。

身旁搭檔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但是很精彩,對我們的訓練也有幫助。”

後者點頭附議。

……

“聽說,又有巷子發生失蹤案了,最後警察只找到了那個孩子的屍體。”

“是啊,是啊,聽說那個孩子是被人打斷四肢,活生生淹死的,打撈上來的時候面板已經泡得皺皺巴巴了。”

夕陽西下,幾個路人討論著最近米花町的怪異事件。

“米花町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不知道是誰在感嘆,“喂,沖田,你們家一定要看好孩子啊,那個兇手似乎喜歡對小孩動手。”

“我知道的,放心好了,佐藤你別太擔心啦!”那人回答。

次日清晨,一直在警視廳外蹲守的媒體記者們瞧見搜查一課的警官現身,隨即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連番詢問。

“警官先生,對於這次的連環殺人與幼童失蹤案,警方的調查有什麼進展嗎?”

“警官先生,您認為這是不法分子在蓄意報復社會嗎,警視廳又是否能保證我們普通民眾的人身安全?”

“警官先生……”

“無可奉告!”走在最前面的目暮十三蓄足了力,大聲道。

這些記者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為了爭奪熱度是可以什麼都不顧慮的。目暮十三面色微沉。

出行的道路被記者圍堵,警員只好極力穩住情緒先將記者疏散。

終於有了一條能夠通行的路,目暮十三等人藉此時機,避開一眾媒體記者,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記者還想窮追不捨,但都被阻攔在警戒黃線外,只能眼睜睜看著到手的熱度飛走。

另一面,毛利偵探事務所。

毛利小五郎看著電視播報的新聞,心下揣測:“到底是誰……”

一樁樁命案、失蹤案的案發時間實在過於巧合,像是什麼人提前想好了劇本一樣,每一步都按照劇本的作案手法進行,沒有任何疏漏。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傳來,打斷毛利小五郎的思緒,他無奈拿起電話:“莫西莫西?這裡是毛利偵探事務所……”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悲泣、焦急至近乎哀嚎的聲音:“您好,是毛利先生嗎?我是沖田峻三,我,我的孩子不見了……綁架我孩子的那個人警告我不許報警,不然會立刻殺了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毛利先生,我聽說您是米花町最厲害的名偵探……”

“求,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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