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處。

接連兩聲通報,讓殿上所有人都愕目。

天子眼前一亮,似喜。

片息死寂之後,接踵的便是喧噪。

“什麼?”

“六皇子還活著?”

“老六竟斬了趙營!”

眾人色變。

六皇子徐元死而復生已經奇相。

他竟還動手殺人。

斬的還是天子欽派的宣旨郎官。

如此逆天之舉。

實屬與那窩囊的六皇子元,扯不上半點關係呀!

“讓他進來!”

天子開口。

臉上覆雜神情相互交織,讓人無法揣測聖意。

殿外徐元聽宣入殿。

只見他帶著南宮璃,昂首闊步。

手中正拎著趙營的首級。

那姿態。

如同戰場上的將軍凱旋。

殿旁不少文官,看到如此血腥一幕,下意識的往後怯退了兩步。

三皇子徐哲見此,怒意狂湧。

可天子未開尊口,他不敢搶先。

“兒臣參見父皇!”

徐元跪地俯首。

他眼角餘光掃過龍椅上的天子。

那龍威讓他內心竟生出一絲異樣。

天子凝視徐元,一掃他身旁趙營首級:“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徐元身死。

這是太醫院所有太醫反覆確定的事情。

如今徐元活生生的出現在了眼前,這讓人如何不驚。

“兒臣請父皇,賜死!”

徐元語出驚人。

跪在徐元身後的南宮璃,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還以為徐元有錦囊妙計,可這求死,又是何故呀?

南宮璃不解。

天子同樣起身。

老六死而復生,他本該高興。

欲給徐元一個機會。

可徐元卻開口求死,這和貪生懦弱的他,不一樣呀!

天子察覺到了徐元的異舉,不禁追問:“老六,你死而復生,何故又要求死?”

一旁三皇子也按捺不住了。

他衝著徐元呵斥:“老六,你是知道自已殺了宣旨郎官是死罪,所以跑來求死麼?你膽子也太大了,佯死躲債,斬殺命官,懸首進殿,哪一條都夠你誅九族了!”

徐哲氣急。

前一刻。

天子才應允了他舉薦的趙營為文武飲監官。

可這轉眼,自已推出來的“籌碼”,就被徐元這個老六給殺了。

他怎能不氣呀!

特別是其他皇子看他的眼神。

似乎在嘲笑他被老六給背刺了。

徐元抬首看向徐哲:“誅九族?三皇兄,你是不是忘了你我是兄弟手足,莫說九族,你我是同族之親,甚至是父皇也在其內,你說這話,莫不是有什麼大逆之舉?”

一番話。

讓徐哲有些愕然。

這老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胡說,老六,我看你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腦子糊塗了,你今日之舉,必要定罪,來人……”

三皇子切齒。

甚至是高聲大喝。

直到話落,徐哲才意識到自已的過激行為。

徐元接話:“三皇兄,看來你是真的有大逆之心,還未坐上那個位置,就已經想要發號施令了呢!”

此一言。

天子臉上掠過幾許怒意。

“夠了。”

天子一喝。

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三皇子也是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邊上的其他皇子,則是看戲一般,嘴角微揚。

幾息後。

天子目光重新落在了徐元的身上,“說事情!”

徐元見目的達到,便開始解釋。

“父皇,昨日兒臣身體抱恙,等醒來之時,已在棺槨當中,其中事由,兒臣渾然不知!”

徐元裝傻。

雖聽著很假,但沒有人去點破。

畢竟徐元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身為皇嗣,這要是有人當面說出來,有損皇家顏面。

天子不砍他腦袋才怪呢!

徐元緩了口氣,又道:“至於這趙營,他有罪,該殺!”

“何罪?”

天子追問。

徐元昂首,繼續開口。

“其罪有三,罪一,靈前辱罵皇嗣,罪二,欲欺辱南宮氏之女南宮璃,罪三,以賒款只是威逼皇嗣,包藏禍心,三罪任其一,都當立斬不饒,兒臣雖孱弱,但身流皇室骨血,豈能容得他人欺壓羞辱?自是拔劍而起,將其斬之!”

“南宮璃以及兒臣府宅上的所有人,皆是親耳所聞,親眼所見,若有半句虛言,願受車裂之刑!”

身後南宮璃也在這時附言:“陛下,事情確如六殿下所說一般無二,我願以南宮氏的名譽保證。”

天子聞言,眉頭竟然緩緩舒展而開。

“好!”

天子叫了一聲好,“好一個身流皇室骨血,你倒是讓朕刮目了。”

一旁眾皇子聞言,頓感不妙。

徐元則是心中竊喜。

武朝慣例。

立儲君。

立賢不立長,不立嫡。

所有武朝天子都是從諸多皇子中“拼殺”出來的。

這也註定了天子行事霸道果決。

徐元的行徑,正合了天子的胃口。

這。

便是徐元給自已爭取的一線生機。

“老六,此番你斬趙營,非但無過,甚至有功,賜死一事,不可再提,說吧!想要什麼賞賜,朕都允了。”

天子此話一出,徐元就知道自已穩了。

徐元故作思索,然後開口:“父皇,兒臣想要……昨夜與我歡愉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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