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的棄女,有何騎不得?”

一聲低喝,將回憶中的徐元拉回來到了現實。

今晨,徐元剛穿越過來。

花了近兩個時辰,才將腦子裡面的記憶消化。

原主是武朝六皇子,天性軟弱,不修文武,常年沉迷女色。

全身上下,除了長的帥和那唯一一點特長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缺點。

昨夜。

原主夜戰七郎,更是直接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趙營,這裡是六皇子的宅邸,你不過是前來宣旨的郎官,豈敢放肆?”

女人聲音清冷,面若冰霜,二十三四模樣。

鳳眼細眉,腰細如柳,三千青絲垂落於肩,英姿颯爽。

那結滿了碩果的丰韻身姿,正是成熟採摘的最佳時刻。

南宮璃,出身北邙將門世家南宮氏。

是徐元母親南宮妃的族侄女,也是徐元的表姐。

“皇子?他徐元那個廢物也配?皇家六位皇嗣,就他廢狗一條,莫說他現在死了,就算是活著,憑我是三皇子的人,他也不敢狗叫一聲!”

“再者,徐元在我趙氏開的花樓吃花酒從不給錢,依照武朝律法,吃白食者可重刑,我若追究,身為皇嗣照樣要吃牢飯。”

趙營,宮中郎官,三皇子一黨。

出身洛京富商,族中經營賭坊妓館眾多,徐元便是他們的常客之一。

他此番前來,是奉天子之命,宣六皇子元皇體入葬皇陵的旨意。

眼下趙營面露兇光。

他上前一步,朝著南宮璃逼近,欲行不軌。

“南宮璃,六皇子元雖死,可他在我趙氏賭坊妓館的賒款未消,你是六皇子身邊的人,今日便拿你抵債,在徐元這廢物的靈堂前要了你,那也是天經地義。”

武朝律法,極重信義。

賒款不消,視為失信,可處以重刑。

就算是皇嗣,若債主追責,同樣要被處罰。

正是如此,趙營他一個小小的郎官,適才敢在皇子宅邸這般放肆。

趙營口無遮攔。

當即便是朝著南宮璃撲來。

南宮璃皺眉。

正欲拔劍。

一道渾厚的聲音猛然傳來。

“誰給你的狗膽,敢在本皇子的宅邸狂吠?”

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

徐元正從棺木之中爬了出來。

或許是躺的太久,徐元的面色有些發白。

趙營見到這一幕,整個人猛地一哆嗦,迅速往後退去,險些栽倒在地。

他驚呼:“詐,詐屍了!”

南宮璃則是眸子急劇收縮,下意識地衝了過去。

一把將徐元拉住。

感受到徐元身上的體溫,她的眼眸掠過了一抹喜色:“臭小子,你沒死!”

徐元朝著南宮璃微微點頭,然後將目光鎖定在了驚魂未定的趙營身上。

“狗奴才,你剛才在靈前辱罵皇嗣,可知當何罪?”

趙營心惶,卻見徐元身下竟有影子,瞬時懂了。

他挺直腰板,“好呀!六皇子殿下,你為躲避我趙氏賒款,竟做佯死之舉,你這是公然挑釁武朝武朝律法。”

趙營身後有的三皇子哲撐腰。

平日沒有少欺壓徐元這個廢物皇子。

自然是對徐元絲毫不懼。

徐元目光一冷:“武朝律法麼?”

當今天子以法治國。

極重國法。

真要追究起來,徐元的小辮子算是真的掐在趙營手上。

趙營見徐元有些發愣。

心中大喜。

他大步向前,昂首道:“六殿下,我趙營也非大惡之人,我給你兩條路選,要麼讓南宮璃那娘們跟我,六殿下死而復生便是喜事,賒款之事你我一筆勾銷。”

“要麼就是六殿下佯死避債,有違武朝律法,下官只好如實稟告陛下,落得個廢黜奪嗣的下場,六殿下,選吧!”

趙營成竹在胸,一臉奸邪的看著身姿誘人的南宮璃。

這般法子,本就是三皇子徐哲授意用來對付徐元的。

只是沒有想到,昨夜徐元身體太虛,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徐元沒有說話,只是朝著的趙營勾了勾手指。

趙營見狀,笑著上前:“看來六殿下是答應了,如此甚……”

“啪!”

趙營的話尚未說完。

徐元便直接將其給抽倒在了地上。

趙營吃痛。

捂著臉頰怒斥。

“徐元,你這是自尋死路。”

徐元也不慣著趙營,將堂壁上懸著的一柄長劍取下。

直接抵在了趙營的咽喉處。

“本皇子現在也給你兩條路選,說一說本皇子到底是否有賒欠你趙營款項。”

“若有賒欠,那剛才你便是以賒款之名,威逼皇嗣,如此禍心,罪可抄斬。”

“但若是沒有,那你便是無中生有,藉此欺辱武朝功臣南宮氏之女,罪斬立決!”

徐元氣場強勢。

和以往的他,完全是兩個模樣。

包括身後的南宮璃,她也是從來沒有見到徐元這般硬過。

“六殿下,你這是汙衊,賒款之事是事實……”

“咔!”

話音未落。

徐元手中利劍便掠過趙營的脖頸。

劍光晃眼。

趙營的首級,滾落而下。

鮮血灑滿一地。

“那你就是承認自已以賒款之名威逼皇嗣,罪可抄斬咯!”

徐元口中低語。

他很清楚自已的處境。

身處皇室。

若是手段不狠,死是早晚的事。

原主那般軟弱無能,一樣是逃不過其他皇子的迫害。

如今徐元想要這站穩腳跟,就必須手段狠辣些。

一旁的南宮璃看著眼前一幕,不禁呆住了。

那個持劍斬首的人,真的是徐元麼?

是那個只會偷看自已出浴,整天與女人歡愉的六皇子元麼?

南宮璃深吸一口氣。

她迅速上前,用責怪和失望的目光注視著徐元。

“阿元,你闖大禍了。”

徐元淡然:“小小郎官而已!”

南宮璃凝神:“走,我帶你離開洛京,跟我回北邙!”

話落。

南宮璃拉著徐元就要奪門而出。

徐元是立在原處,不曾動作。

“走有用麼?且不說北邙南宮氏會不會為了我一個廢物皇子冒險,就算會,南宮氏能敵的過皇權?”

徐元看得很透徹,想要活命,還得靠自已爭。

南宮璃急了:“你佯死避債,已經算是欺君,觸犯律法了,眼下你又你殺了宣旨郎官趙營,陛下定會降罪,退一萬步說,陛下放過你,那趙營是三皇子一手提拔的人,他也不會放過你的,不走,只有死路一條,走,才有希望活著!”

徐元搖頭:“恰恰相反,留下才有生機,活路,是自已闖出來的,不爭一下,豈知結果?”

南宮璃嘆息:“爭?你拿什麼去爭?現在才醒悟,太晚了!”

徐元輕笑,像是下了一個決心。

“不晚,璃姐,你只管站在我的身後,待我他日黃袍加身,我一定讓你鳳冠霞帔,母儀天下!”

話畢。

徐元一把將腳邊的趙營首級拎起,往金鑾殿去了。

金鑾殿。

百官朝會。

一眾皇子,在殿旁聽。

“陛下,今晨‘文武飲’集會順利開展,四方文人雅士,武人英豪,皆前來參會,洛京內顯出一片繁華鼎盛之舉,相信不出三天,便有英才出世,為武朝效力。”

殿前,一名歲近甲子的雁服官人正拱手啟奏。

說話之人是嚴暮,著禮部尚書位。

在武朝。

想要入朝為官,需要透過三年一度的國考。

不管是文臣武將,皆是繞不開這條路。

然,武朝國力欠缺,天子重視人才。

便有了這一年一次的“文武飲”。

一文一武,但凡在文武飲得一甲者,可入朝聽封。

故此,文武飲成為了大多數人的跳板。

龍案前。

天子徐澗坐於龍椅之上。

充滿壓迫感的眸子,注視著嚴暮。

“嗯!”

天子輕語。

不怒自威。

嚴暮不禁額頭冒汗,又道:“陛下,文武飲雖已舉行,但監官之位未定,還請陛下指派!”

天子點頭:“諸位愛卿,可有舉薦?”

“父皇,兒臣倒有一人可薦。”

殿旁,三皇子徐哲在這時站了出來。

天子側目:“何人?”

聽到天子開口詢問,徐哲才敢繼續往下說:“回父皇,兒臣舉薦之人,正是今晨前往老六府宅宣旨的郎官,趙營。”

見天子不語。

徐哲又道:“趙營入朝為官已有五載,此人膽大心細,派其為文武飲監官,再合適不過了。”

天子嘴角微動。

應是同意了徐哲的提議。

“趙營倒是個人選,就他吧!但話說回來,他此去老六府宅宣旨,也該回來了才是,說到老六那個逆子……嚴卿!”

徐哲聞言,心中大喜。

天子同意封趙營為文武飲監官,也就說明今年的文武飲選拔的幾個人當中,能夠為自已所用。

這也讓其他幾位皇子,好生羨慕。

而天子的話音落下。

眾人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嚴暮的身上。

嚴暮不敢懈怠,連忙回答:“陛下,祠部司已經安排妥當,待今夜禮祭之後,明日拂曉,六皇子元便可入葬皇陵!”

天子輕嘆。

徐元雖然無能。

但終究是天子最疼愛的南宮妃嫡子。

他只能是恨鐵不成鋼。

膝下六子。

五位皇子個個是人傑。

唯獨到了徐元老六這裡,就變了樣了。

也罷。

如今老六已死,讓他葬入皇陵,是對他母妃最大的交代了。

等到了九泉之下,他們母子相會,也算是對得起南宮妃了吧!

天子略微傷感。

也在這時。

殿外傳來通報。

“陛下,六皇子元死而復生,已至殿外。”

“六皇子……斬了宣旨郎官趙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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