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說明什麼?”

林墨問道。

而何奕沒有說話,只是思考,然後站起身來。

“可用的資訊太少了,既然死人和活人間的對立是絕對的,那就先去找到其他的活人再說吧。”

說著,看向林墨,

“你也能讀到黑白頻閃下的資訊,慢也沒關係,你現在就先回去看看你所看見那個小電視裡的資訊,關鍵在於,與這裡這個小電視裡資訊是否相同。”

林墨應聲便答應,

然後接著問道:

“那你呢?”

何奕回答:

“之前那個黑雨衣男死的時候,我觀察了一遍所有出來看熱鬧的‘死人’,有個人的神色表情的演繹並不出眾,並不是純粹的街坊間‘看熱鬧’,

既然是找活人,我當然先去找這些人,以我【瘋子】的設定,說些癲狂奇怪的話,問起來也更方便些。”

聽到這話,林墨讚賞的給他點贊,然後也不說什麼,揮揮手便開門“回家”完成自已的“任務”去了。

但在其走前,何奕忽然又叫住了他,

然後指向日曆邊上的那個泥神像,

“你的家裡有這個東西嗎?”

林墨雙手插兜,微微躬身看了看,

“嗯...沒有呢。”

聽到這個答案,何奕頓了一下,也沒有再問,

林墨離開後,

才收回了看向那個泥像的影片,只是仍站在原地,

鎢絲燈昏黃的光線落到身上,滿屋的灰塵與雜亂中,他再次緩緩側目,望向了電視的雪破圖,

雖然是很紊亂的字元,但其實,這些黑白的畫素點中,還有一個特異點,

拋開所有的白色畫素點,只看黑色畫素點,在更快的一道頻閃中,在有一瞬間,會全部排列成一個向下的符號。

指向小電視螢幕下方與桌面的整體隔層。

這一點何奕並沒有告訴林檎,

原因有兩點:

一:很簡單,在這種奇怪的遊戲當中,沒有絕對把握就相信一個陌生人是危險的

二:不合理,在這個遊戲當中,很多地方似乎符合‘遵循規則’這一條,可有些地方卻又很是奇怪,

就比如這藏在雪花頻閃中的規則,也不是什麼可以顛倒棋盤的資訊,而似乎是很基礎的大規則,

並且還有一點,

除去林墨這種特殊職業所本在擁有的目力,只是一般人的話,如果沒有像何奕這樣得到了目力聽力的提升,

幾乎不可能看得出這頻閃內的資訊。

可問題也就在這裡,既然是一個有著規則的生死遊戲,顯然本就劣勢的活人方,連規則也被隱藏,那豈不是一個不對就死定了?

這樣的遊戲,到底有什麼意義。

又或者...

想到這兒,何奕蹲了下來,觸碰那個向下符號所指的地方,

他忽然想到先前那場“祭典”中,模糊的視線,與這棟建築的最底部,所傳來的聲音,

【又或者,這些隱藏的規則,並非只是在躲著我們這些活人或是死人...】

何奕愈發覺得,

規則肯定不止於此。

剛才他跟林檎所說的是實話,他並不認為規則僅此而已,那個消失的點,在他目前的猜想中就兩點,

一個是“活人”的數量。

因為黑雨衣男的死,所以缺失一個點。

剩下的五點,則為在那個空間中活下來的一半,也就是五人。

另一個,則是“規則”的數量,只有找到全部規則,才能找到解題的方法。

這時,何奕的指尖觸及螢幕下方的隔層,將其從左到右皆輕輕觸碰了一圈,指尖沾上一層灰,

果然,

在靠近邊緣的右上角,有一個嵌合進去的硬按鍵,雖然比較難以察覺,但只要有意的仔細檢視,便能發覺,

於是何奕便徑直按了下去,

“咔...”

齒輪鬆開的聲音傳來,螢幕下方的小隔層隨即開啟,

何奕將其抽出,儼然是一個上了層層灰塵的禮盒。

而禮盒中心的絨布託底上,則放著一個,

“骰子?”

一個六面的金色骰子?

與那個空間中黑色的骰子除去顏色大小外,一模一樣

可奇怪的是...

何奕伸手,將骰子拿起捏在兩指間,對著燈光,

這骰子居然只有一面有著點數。

點數為:六點

而其他面,則皆是平的,如鏡面般光滑透明。

何奕想到那個自稱為管理員的腐敗天使一直在強調的——【有興趣,擲個骰子嗎】

這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然而正疑惑時,整個骰子忽然變得極燙,如螢火般的微光瞬間如遊蛇般從何奕的指尖漫出,隨即將其整個身軀吞沒,

一股強勁的力量鑽入身軀之中,

手中的骰子也彷彿掙脫般被丟擲,落在地上,

這時,那個妖冶且卡殼的聲音居然再次響起:

“恭喜你,這午夜的第一位點燈人...擲出點數為——【六】”

話畢,光亦消散。

手中的骰子瞬間失去色澤,分崩離析,化作一堆齏粉。

而何奕在一陣窒息的感覺後,回過神來時,

看著手中的粉塵,

然後握了握自已的手掌。

此刻,他居然清晰的感受到了力量。

那種呈倍數遞增的力量。

顯然,是因為那個骰子。

這算是給予我們這些活人的對抗手段嗎?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找到骰子,就能再次獲得一些超凡的提升...

這無疑,就是那個管理員所說的幫助吧,

可那個聲音話中擲出的“點數”,又是什麼意思?

遲疑片刻,

何奕其實並不著急去找其他的活人,他迎著燈光,開始在屋內踱步閒逛,四處停留。

相比於瞭解別人,

還不如先了解自已。

說到底,無論是林檎口中的“哥哥”,還是溫華,他們不都是屬於“死人”的範疇嗎?

如果總體的規則成立,那他們應該也是對手才對。

那麼他們所說的話,顯然也不能全信。

不過目前而言,溫華跟自已說的【瘋子】設定,與林墨所說的【浪蕩子】設定,從那些死人的話中來看,似乎也是沒錯的,

並且,既然他們也是死人,

那最開始時,根本未能知道自已身份設定的我們,在他們的眼裡,顯然最開始就已經違反規則了

可在他們的身上,這一點似乎也並未觸發。

現在也無法確定,這些較為奇特的死人,是否也為那個管理員的幫助

但既然雙方都有疑點,

何奕只會相信自已。

他走到床邊的衣櫃前,將其開啟,一陣嗆鼻的灰塵揚起,何奕看向其中,

裡面只放了三件衣服,

最左邊,是一件潔白的小裙子,應該是這棟房子裡最新的東西,裙襬邊上縫著一個棕色的小熊口袋。

應該是溫華的。

中間,是一件套條紋的病服褲,在胸口處,還有一個棉條的標註——【重光精神病院】

顯然是個精神病服。

最右邊,則是一個重漆色,彷彿被血汙塗滿,滲入千百年了的大紅長袍,邊角的金絲藍縷也被鏽蝕,擺放於此,就彷彿一場大戲開演,

這是...戲服?還是,祭典服飾?

何奕看著這最後一件,從大小來看,顯然不會是溫華的。

可既然自已的設定是個【瘋子】,又怎麼還會有著一件戲服放在衣櫃裡?

想到這兒,何奕關上衣櫃,繼續翻箱倒櫃起來。

先是在沙發的破洞裡掏出了一個獎盃,上面寫著【寬清市戲曲表演特等獎】

然後又在床底看到了一個小皮箱,

將其拖出時,箱面已然佈滿了黴菌,可拿出後才發現,箱口處有著一排密碼鎖,雖然以他現在的力量可以輕易開啟,

可目前情況不明,他當然不會冒險。

於是便又將其放了回去。

雖然沒有決定性證據,但這種與【瘋子】設定不同的異樣感,何奕並不覺得自已猜想有錯。

也許【瘋子】的設定沒錯。

溫華也沒有撒謊。

穿戲服的是【現在的何奕】,得獎的也是。

也就是說,這三點同時成立的話——

那自已絕不可能,只有【瘋子】這一個設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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