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檢組裡加上軒曉月一共只有6個人。

組長年近六十,快退休了,他的形象在眾人眼裡是個喜歡和年輕人玩,想懂得幽默卻只會開黃腔的自式幽默老頭。

軒曉月和同事雲汐不止一次強調他學錯了幽默,早晚會被打的。

不過平時嘴賤了些以外,其人品還是挺好的,特別是每次週末的聚餐買單的時候,他想說就說吧。

今天早上一來,軒曉月就一眼看到額頭纏上繃帶的組長老頭。

“嚯喲,組長怎麼了這?”他上前仔細端詳,一旁的雲汐有些無語的說道,“喏,這就是抱應。”

“噗,”軒曉月看著老頭那表情越發忍不住笑,指了指那頭包說,“幽默的組長,說說唄哈哈哈!”

“哼,明明是那婆娘蠻不講理!”

不遠處的同事A站起來笑著解釋道,“早上跟組長一起去吃早餐,餐主是一名大媽,組長見到她就立馬展現自已的幽默感說:女士,你的豆漿真是和你的**一樣美味,這使我立直一整天……這話都沒說完人家就拿那蒸籠朝著組長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邊砸還邊罵著老色批,噗哈哈哈!”

很明顯,這個事故在軒曉月他來到之前就已經被瘋狂傳遍了,只是不管多少次,眾人還是能哈哈大笑起來。

簡單的一點小插曲之後便是正式的上班時間。

軒曉月認真的開啟抽屜,拿出一副橡膠手套戴上,隨後再拿出一包瓜子,將手頭上的工作丟給新來的同事小C,這樣一來只剩下開啟電腦,嗑著瓜子等下班時間就行了。

這就是他無比“充實”的工作生活,同時也是組裡其餘人的工作生活。

有事沒事用後輩,一年更比一年強,最初是組長帶的頭,將工作全丟給了同事A,之後軒曉月來了,一個人承受著三人份的工作。過了幾個月,他也有後輩了,那就是雲汐。不過對方態度十分強硬,不好惹,於是只能等到同事B的到來。

現在,新來的同事c還只是小c,他需要扛過這些所謂的磨練才能成為大C,到那時或許會有新的同事入門了吧。

“你們仨個夠了!怎麼全把工作丟給人家?”雲汐拿著厚厚一沓的工作行程表拍在軒曉月的桌子上。

“你這話說的,”軒曉月用手將椅子緩緩從桌子前推開,瓜子依舊嗑個不停的說道,“我們明顯是在考驗後輩而已,這可是難得的寶貴經驗啊。”

一旁的組長喝著荼,神情自若的接道,“哎呀,雲汐你就是太較真了,質檢組就是個擺設而已,這方面就像你的陰膜一樣,作用不大,該破還是得破,況且一年到頭領導也來不了幾次。”

“對啊對啊,我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裝飾而已,一點作用都沒有,廠長心中還巴不得我們閒著別查出些問題呢。”同事A附和道。

三人聚在一團,拿起茶杯笑看人生。這氛圍別人一看還以為是來度假的呢。

“就你們這個樣子不怕領導來突襲嗎?”雲汐依舊還有些不服氣的說道,身後的同事B,c則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其實工作上還是對產品材料的質檢,並且要用專業的機器來分析作出報告,很麻煩。但這一步最終是上交到組長手裡,相當於一個內迴圈,如果領導不過問,老頭看一看問一問寫個“合格”便完成了。

當然,是領導渾然不知的情況下。

“那傻*廠長真要是來,我們還不會裝一下嘛。”

“就是就是,”軒曉月認真嗑他的瓜子,在喝水之際無意間瞥了眼門口,頓時嚇到整個人給嗆到了。

“咳咳咳!廠,廠長!!!”

其餘人紛紛轉頭,全都愣在了原地。

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門外站著怒氣衝衝的廠長以及……身後跟著的一大群想要搞事的媒體記者。

“他人呢?”組長問道。

“在廠長身後……”軒曉月回道。

只見一個恭敬的身影出現在廠長的身旁,那是他們的同事B,平常是用來守門的。

“wc,這小子把我們給賣了!”

……

傍晚,工廠辦事處門口。

軒曉月三人一臉沉默的蹲在臺階上,也不知道在等什麼,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被解僱了”

“嗯”

“N+1補償也拿不到了”

“想得挺美,看看那幫記者,巴不得把廠長吃了一樣。”

軒曉月默默的抬起頭,熾烈的夕陽照射在他的臉上。其餘二人也跟著抬起頭。

“簡直就像一坨姨媽血一樣,人生也是一坨稀爛。”

“哈哈,組長你最幽默的一次。”

“你們之後想做什麼?”

“我今年都快58了,快退休的年紀做不了什麼了。”

“估計明天,不,今天晚上就是什麼什麼震驚,xxx廠的質檢部竟然如此xxx之類的影片,我們哪也去不了了。”

軒曉月低下頭,其餘二人也同樣低下頭。

他掏岀僅剩的一包瓜子,撕開,每人抓上一把。

“咔嚓……我想搬家。”

“咔嚓……你以前說那隔音問題?”

“咔嚓……對,還有那對鄰居。”

“說來聽聽”×2

“哎呦,就那家人簡直神經,每天晚上吵來吵去,吵完之後就開始做*做個不停,還正對我的臥室!”

“小年輕的焦慮,”老頭啍了一聲,然後以前輩的口吻說,“我兒子與兒媳婦每天晚上都搞,我依舊心如止水。”

“對啊,我們三人中就你最小,或許曉月你真該找個媳婦了。”

“不要,我決定了,要拿這些年攢的積蓄去旅遊。”

二人看著他那堅定的眼神,內心猶豫幾番,也是有些釋懷了。

“老了,幹不動嘍,還是回老家享福吧。”

……

“話說……我們到底在等什麼?”

“對啊,到底在等什麼。”

辦事處大門開啟,三人回過頭來,雲汐哭著走了出來。

“你也被解僱了?”軒曉月小心的問道。

“靠,他直接撒掉了整個質檢組!”雲汐心中滿是不服氣的喊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這份工作啊嗚,都怪你們仨!”

“別哭啦,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組長安慰道,“即使你哭得 藥膏潮了 也改變不了這事實。”

“你再說一句話,我能當場把你給手撕了!”

軒曉月與同事A急忙捂住老頭的嘴往後拉,“組長你不安慰別安慰!”

“可我明明很幽默的……”

夕陽西下,四人並排蹲在門口。

“那倆*玩意呢?”

“因為是檢舉,所以被本部升職加薪了。”雲汐玩弄著地她的頭髮,有些抽泣的說,“真是不想再試找工作了欸。”

“能找儘量找吧,但至少這座域市是往不下去了。”

“對呀對呀。”

“那我們現在還在這裡做什麼?”軒曉月靈魂發問,眾人回過神來。

組長問道,“今天周幾?”

“週末,六點……下班了。”

“走走走,吃飯去。”組長立馬站了起來,彷彿之前的一切悲傷一掃而光,催促道,“工作可以不幹,但這聚餐必須聚!”

“對啊,組長你不說我都忘了,上次雲汐和曉月拼酒,是曉月輸了吧?”同時A也激動的站了起來。

“誒,要我選地方啊?”軒曉月有些猶豫不決的站了起來,幾年都吃料理包的他哪知道有什麼好店推薦的。

“去上次那家?”

“不要,他們那的魚不好吃。”

“要不去城西那家吧?”

“不行,太遠了,去那早關門了。”

“那……”

剛才還愁眉苦臉的三人現在進入到了激烈的討論之中,僅僅是以往週末例行的聚餐,這讓一旁看著他們的雲汐停止了僅有的點點抽涕,站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記得我不吃蝦。”

“說好的讓曉月選擇,曉月你來說吧,說好我去開車。”

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軒曉月的身上,這讓他難以抉擇。

不能太遠,菜要新鮮,沒有蝦……哎呀再多想想,平時上下班不見有挺多的嗎?總有一個合適的。

“……鳴龍餐館?”

“好,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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