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就說一個四哥,他們知道是誰嗎?”祝餘雙手撐著下巴,扭頭看向陳卓。

陳卓走到她身邊坐下,學著她的樣子,手肘抵著膝蓋,雙手捧著臉:“應該知道吧。”

“那個四哥是村裡人?”

“嗯,”陳卓點頭,“我爹和他爹是隔了好幾房的兄弟,關係雖然不近,但同在一個村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算是熟悉了。”

“他帶你去縣裡之後的事呢,你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不記得了,反正就是他帶我去了城裡,好像帶我進了一處很大的宅子,然後跟著好多人上山了。”

“上山?”

“我記得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沒事,等他們查了那個四哥,一切都清楚了,”祝餘隔空拍了拍他的腦袋,“你要是後面又想起什麼再告訴我。”

陳家村不大,村裡的人或多或少帶點親緣關係,只是親疏程度各不相同,村子裡的人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出了什麼事用不了多久就整個村都知道了。

樹下挖出四五具孩子屍首的訊息也不例外,不到一天就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有孩子的人家更是怕得不行,早早就把自已孩子叫回來,屋門都不讓出。

陳觀從一聽說這訊息之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吃晚飯的時候甚至沒拿穩筷子。

陳觀爹看在眼裡,嘴上惡狠狠地罵他:“人在家裡,心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陳觀心裡發慌,難得沒有回嘴,他爹卻更來勁:“真不知道縣裡有什麼好的,守著家裡的土地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好嗎?非得往縣裡跑,成天早出晚歸的,也沒見你混出了什麼名堂。”

“爹,”陳觀的心被他越說越亂,“您安靜一會兒成嗎?”

“怎麼,老子在自已家裡還不能說話了?”

“行,您慢慢說吧,”陳觀把掉了的筷子撿起來放在桌上,“我給您騰位置,你開開心心說個夠。”

“死小子,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還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陳觀聽著他爹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安靜下來。

聽說縣衙來人專門查這個案子,祝家那個晦氣丫頭已經被當成疑犯抓起來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查到他身上。

夜幕降臨的時候,陳觀偷偷溜出家門,沿著少有人知的小道進了縣城。

縣裡和村裡不一樣。

村裡入了夜便靜悄悄的,田間小路上一個人也見不著,縣裡這時候卻燈火通明的,主路上還有不少商販在熱情地吆喝。

陳觀沒心思在這些玩意兒上逗留,快步走到萬和堂前。

萬和堂鋪門緊閉,陳觀心裡著急,敲門聲也越來越急促。

不遠處賣面的大爺見了好心提醒他:“萬和堂每日戌時末就關門了,你若是要看病抓藥,明日早些來吧。”

“我知道!”陳觀猛地回頭衝大爺大喊,“老子有急症,著急不行嗎?”

大爺本是好意,見他這態度忍不住“呸”了一聲,隨後也不再搭理陳觀。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從裡面被開啟。

王書航見來人是陳觀,先是驚了一下,隨後立馬將人扯進鋪子裡。

這鋪面是王家祖上傳下來的,裡面有個不大的院子,平日裡王書航就讓店裡的夥計將藥材晾在院子裡。

王書航早年間成婚,和妻子有一兒一女,但因為他一心只顧著病人,多次忽略了妻兒,妻子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便帶著孩子回了孃家,多年沒再回來。

後院兩邊各有一間小屋子,妻子走後,為了深夜也不耽誤治病救人,王書航索性直接搬了進去。

雖然自已的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但王書航在縣裡卻有個“活佛神醫”的稱號。

“不是說沒事別到藥房裡來嗎?”王書航有些生氣,“你來就罷了,還和門口擺攤的大爺抬槓,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個時辰了還來找我嗎?”

陳觀在他面前顯得低聲下氣的:“王掌櫃,今夜確實是我欠考慮了,不過實在是出了天大的事,我沒法子了,只得跑來找您商量。”

“什麼事?”

“我們村那幾個孩子的屍體被挖出來了。”

“什麼?”王書航大驚失色,似乎是意識到自已的失態,又很快平靜下來,“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的東西,怎麼忽然被挖出來了?”

“還不是我們村裡那個祝老鬼的女兒,聽說就是她挖出來的。”

“我早就告訴過你,屍體隨便扔了就是,你非得拖回來運回村子裡埋。”

“是是是,確實是我不好,”陳觀連連點頭,“不過好在我聽到村裡人說縣衙的捕頭將那姑娘抓起來了,似乎認定她才是兇手。”

“那姑娘不認?”

“其中細節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要是這件事查到我身上,我該如何應對?”

王書航寬慰他道:“無妨,我們行事一向隱蔽,你每次埋屍應當也沒人撞見,否則早就有人向縣衙上報了,既然人家根本沒往你這裡查,你也別自已嚇自已了。”

“可是王掌櫃,我心裡怕啊,”陳觀聲音輕顫,“當年我們就差點被發現,若是這次……”

“閉嘴!”

王書航一聲怒喝,陳觀果然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你先回去,就當整件事與你無關,明面上別過度關注縣衙的人查案的進展,若真有人來問你話估計也是例行查問,切記不要驚慌,不要別人還沒懷疑到你頭上,你自已先亂了陣腳。”

“好,”陳觀點頭後又遲疑了片刻,盯著王書航的臉色小心翼翼追問,“若他們當真開始懷疑我了呢?”

“若真懷疑到你頭上,你就逃吧。”

“逃?”

“此事終歸與你父母家人無關,若是你走了,縣衙的人也不會為難你家裡人,”王書航說著,走到櫃檯後面,開啟一個抽屜在裡面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錠銀子,“這個你留著路上當盤纏,若真到了要逃的那一步,你就找個地方躲一陣,等風頭過來再回來吧。”

銀子在燭光下依舊比尋常的亮一些,陳觀接過來的瞬間下意識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確認銀子沒問題之後又感激了王書航幾句,而後才離開萬和堂。

從柴房出來的紀聿珩依舊不太相信祝餘的話,但抱著寧可出錯不可放過線索的原則,他還是找到了陳弘言。

“陳捕頭,那個叫陳卓的孩子,可有兄長?”

“陳卓家中只有他和一個妹妹,並無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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