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聿珩在心中暗罵自已輕信於人,同陳弘言隨口扯了幾句別的,剛要離開,又聽見他不太確定的聲音:“親生的哥哥應該是沒有,不過我們村裡大多沾親帶故的,隔了好幾房的親戚也都像一家人一樣地稱呼著。”

“那陳卓可有個四哥?”

“好像是吧,不過這也得去問他爹孃,畢竟我和他們家沒什麼親緣關係,所以也不是特別瞭解。”

“若陳卓真有個四哥,那人或許知道什麼。”

陳弘言將信將疑:“公子怎麼知道?”

“我自有我的訊息渠道,反正現在的線索只有一塊布料,尋常排查無異於大海撈針,陳捕頭就當這也是個小線索,順便一查也不耽誤多少事。”

“公子也知道,縣衙人手本就不夠……”

“與我同行的那位公子會全程助你。”

“多謝公子提供線索,”陳弘言立馬改口,“我定好好查一下陳卓那位四哥。”

陳弘言連夜趕到陳陽家中。

陳卓和其他孩子的屍首已經被運到了縣衙的停屍房,陳陽夫妻倆想著兒子的慘狀,大半夜的怎麼也睡不著。

杜雲眼睛都哭腫了,陳陽聽見敲門聲出來的時候,屋裡還有她刻意壓低的抽泣聲。

“陳陽大哥,節哀。”

陳陽見來的是他,以為案子有了進展,甚至還沒來得及讓陳弘言進門,就著急忙慌地問:“弘言,是我家小卓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暫時沒有線索,我深夜前來也只是為了瞭解小卓生前的情況。”

陳陽眼裡的光黯淡了幾分,側身讓陳弘言進門,坐下之後才再度開口:“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們不會隱瞞的。”

“小卓平日裡可有關係要好的夥伴?”

“我們小卓性子開朗,平日裡和村裡的孩子關係都挺好的。”

“那有沒有年紀比小卓稍大一些的?”陳弘言追問道,“或是小卓的表兄啊堂兄啊之類的?”

“好像沒有吧?”陳陽看了看杜雲,見後者搖了搖頭,才敢肯定自已的回答,“年紀再大些的孩子大多也是和自已的同齡人接觸。”

杜雲止住了哭聲,在旁想了想,而後突然抓著陳陽的手臂:“我倒是想起一個人,前幾個月聽小卓說起過。”

“是誰?”

“那人同我們家往上數幾輩確實沾親帶故的,但到了小卓他們這輩關係卻不那麼近了,不過按照輩分算,小卓是要叫他一聲四哥的。”

聽見“四哥”這倆字的時候,陳弘言明顯兩眼放光。

“你是說陳觀?”陳陽皺著眉頭問杜雲,“那小子可混賬著呢,小卓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

“當時小卓也就提了一嘴,說是陳觀在縣裡有賺錢的門道,他當時心生嚮往,問我能不能和陳觀一起去,我當時狠狠斥責了他,讓他別和陳觀來往,”杜雲說著,再度哽咽,“若這事真和陳觀有關係,那就是我的責任了,如果我能把小卓再看緊一些,他也就不會有機會接觸陳觀了。”

陳陽見妻子悲痛不已,握住她的手寬慰道:“不管怎麼樣,小卓的事都不怪你,你身體不好,切莫再傷心了。”

陳弘言原本還有更多想問的,陳陽卻下了逐客令:“弘言,你也看見了,我媳婦實在是因為孩子的事難受得不行,她身體本就不好,大夫說了要好好將養著。你想問的我們也說了,你看這天色也已經這麼晚了,再有什麼也等你們找到陳觀問清楚了再來吧。”

“是是是,”陳弘言起身,“今夜打擾二位了,若小卓的事情有了新進展,我一定立馬來告訴二位。”

“有勞了。”

陳陽將陳弘言送到門外,臨走前拉著陳弘言,一字一頓說:“小卓的事,你多費心了。”

陳弘言藉著手下人火把的那點微弱光芒,看見陳陽雙眼通紅,像下一刻就要滴出血來一樣。

他心頭一緊,反手拍了拍陳陽抓著自已的手:“我會的。”

天還沒亮,陳觀就被大門外的聲音吵醒。

他從床上起來,將房間門開啟一條縫,看見陳弘言帶著人正在和他爹說話,那些話聽著像是在聊家常,但話裡話外都像是在查問陳觀的近況。

陳觀原本就不是沉得住氣的性子,又看見陳弘言幾人面容嚴肅,心裡更是怕得不行。

他趕忙攏上外衣,又簡單收拾了包袱,將為數不多的銀錢帶上,從家中的後門出逃。

誰知他剛一走出門,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上。

陳觀抬頭,看見一個陌生人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已,他剛要爬起來反抗,那人卻朝他靠近,彎下腰用力抓起他的衣領。

“認識陳卓嗎?”

男人的力氣很大,陳觀掙脫不得,聽見問話之後下意識點頭,而後又立馬說:“他的死可跟我沒關係,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人沒理會他的回答,只接著問:“他管你叫四哥?”

“嗯。”

“行了,那就是你了。”

施樂川把人交給陳弘言,剩下的他也懶得參與。

村裡並沒有一個像樣的審問犯人的地方,當時把祝餘帶到李豐軍家中的柴房暫時關押不過是情急之舉。

但陳觀不一樣,除了杜雲夜裡說的,還有他剛才的反應也讓陳弘言覺得這人實在可疑得很,於是他根本沒多想,就把人帶回了縣衙。

縣衙看著就要肅穆得多。

犯人沒什麼洗澡的機會,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牢房之中,雖然有專人會定時來清理,但裡面還是臭氣熏天的。

陳觀被兩個捕快一左一右夾著,走進牢房中聞到那股惡臭瞬間反胃,彎著腰乾嘔起來。

陳弘言等他嘔完,叫人將他捆在木樁上,自已則在他面前不遠處坐下。

牆上的火炬被一一點亮,陳弘言注視著陳觀的雙眼,試圖從他眼中得到一些答案。

陳觀被他看得後背發麻,想起王書航的叮囑之後才故作鎮定地開口:“陳捕頭,你這莫名其妙地讓人將我綁在這裡做什麼?”

“陳觀,村裡大樹底下挖出幾具小孩的屍首,這事你知道吧?”

“聽說了,”陳觀眼睛眨得飛快,“不是說是祝老鬼那一家子造的孽嗎?”

“傳言罷了,不可信。”

“既然祝老鬼一家不是兇手,那你就去找真兇啊,抓我做什麼?”

“我不是抓到了嗎?”陳弘言死死盯著陳觀,話雖然是是問句,但語氣和態度卻十分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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