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李強騎著馬路過了俠客行客棧。

李強看著那塊匾額不由得輕輕點頭,心想終於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了,縱使騎得實在是不快,騎了一天一夜他的屁股也快成四瓣了。

客棧的夥計殷勤地幫李強下馬,又把馬牽到水槽和乾草垛旁拴好。

李強步入客棧,此時客棧中只有寥寥幾個旅人。李強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在桌子上排出幾枚銅錢道:“店家,來碗清水面加兩個饅頭。”

“嘿嘿,客官,吃的這麼素淡,不吃點肉怎麼有力氣趕路呢?”跑堂夥計邊說著邊應了上來。

吃點肉?

李強的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咕嚕”了幾聲,他老臉一紅道:“早上吃的太油膩了不好,清水面加饅頭便是極好的。”

圓於世故的店夥計早已看出了李強的窘迫,他笑了笑便下去了。

過了片刻,店夥計給李強端上來了他要的清水面和饅頭。李強端起麵條就往嘴裡送。

店夥計湊近李強壓低了聲音跟他說道:“客官,就你坐的這個位置昨天晚上可死過人哩。”

李強被嗆得從鼻子裡噴出兩截面條。

“小的我呀在咱們家做了十年店夥計了,大大小小的江湖恩怨、爭鬥、仇殺在咱們店裡也見了不少了,不過昨天晚上那陣仗我還是頭一次見。”

李強喝了一口麵湯衝了衝嗓子儘量壓制住自已聲音中的顫抖道:“打鬥的人很多嗎”

“倒也不是多。”

“哦?那怎麼還能……”李強停住了,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

“昨晚上其中有一方可是七絕煞呢!”

“竟是七絕煞?”

“對,當年紅旗鏢局有一趟五十人押送的鏢物就被他們七絕煞給劫了,紅旗鏢局的鏢師各個都是好手啊,結果那一晚上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

李強感到背後一陣發涼,李強以前只是聽說過“七絕煞”,不過像這種一晚上就殺了五十個人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而更讓李強感到震驚的是,這個店夥計看起來和自已年齡相仿,卻對別人的生死如此淡然麻木,甚至樂意於作為談資與人分享。

“那昨晚發生了什麼?七絕煞又在這裡大開殺戒了?”

“昨晚栽在這裡了他們,被兩男一女幾個回合就殺的乾乾淨淨。那兩個青年英俊無雙,貌若潘安,那姑娘更是美若天仙下凡啊,我長這麼大還從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女子。”

前半句話還讓李強感到膽戰心驚的,但後半句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讓李強心裡咯噔一下。還沒等李強開口追問,店夥計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一開始是七絕煞要去尋那三人的麻煩,我一看情況不妙就要往後臺躲。他們開始動手的時候我剛在後臺蹲下,結果你猜怎麼著?過了沒幾個呼吸的功夫七絕煞就都被收拾了。有個人都跑到門口了,結果被一劍釘死在了門框上。”店夥計說著給李強指了指門框,那上面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小洞。

李強越聽越驚奇。

“七絕煞最後只剩下了一個老道士,應該是傳說中的煉丹魔曲靖則。曲靖則好像知道什麼秘密大叫別殺他,他知道的都說出來。然後那兩英俊男子便打了起來,哦,對了。”店夥計四處看了看見沒什麼人又說道,“其中一個英俊男子好像是聽雨樓的宋嶼秋,另外一個可能是外邦人!”

李強哆嗦了一下,他知道自已要找的就是他們!

“兩個人打了沒幾個回合突然便收手了,然後丟下還沒死絕的七絕煞一行人拔腿便往外跑。”

李強瞪大了眼睛盯著店小二,急切的問道:“跑?為什麼要跑?”

店小二伏在李強肩頭壓低了聲音道:“他們剛走沒多久,就來了很多戴著面具的黑衣人,不管死活把七絕煞的人都給帶走了……”

店夥計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但李強已經沒有再繼續聽下去了。他幾乎可以斷定昨天晚上她就在這裡,李強為她又陷入江湖爭鬥感到一陣後怕同時又湧上無盡的難過,他腦海中迴盪著昨晚的畫面,她就在這個店裡。七絕煞的兇名,如同江湖上的巨浪,讓人聞風喪膽。而天字甲等傳奇殺手宋嶼秋,更是聲名赫赫,關於他的傳說總是撲朔迷離,有人說他如修羅降世,屠也有人說他仗義助人,行俠仗義而不求回報。

李強的心裡一沉,她的身邊有江湖上極具傳奇色彩的殺手,還有同樣英俊瀟灑武功高強的外邦人,他們一起縱馬江湖快意恩仇;他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像永遠有花不完的錢財;他們不用忍受別人的欺辱,一言不合便可拔劍相向,斬斷陰霾、斬斷黑暗、斬斷世間不平。

她,就像那夕陽下的絢爛晚霞,或是夜空中璀璨的星河,又或是閃耀奪目的珠寶,光彩奪目,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然而,李強只是那默默無聞的小草,微不足道的砂子。所有的小草都會仰望晚霞和星河,但當那絢爛的晚霞和璀璨的星河俯視大地時,她們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草的海洋,無法分辨出其中某一棵獨特的草。因為它們的差異如此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一粒砂子又怎能與珠寶相提並論?

李強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已到底該往哪走,也不知道這條路什麼時候會是盡頭。他覺得自已對蘇蜜兒而言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像他這樣的人對她而言再多一千、多一萬或是少一千、少一萬都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他們只是草,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野火燒過、勁風颳過,牛羊啃過,一茬又一茬的草會消失,可是來年,一茬又一茬的草又會長起來。除了廉價的頑強,草一無是處。

見李強已經出神了,店夥計咧了咧嘴走開了,他要休息一下自已的口舌給下一個進店的客官講故事,這是他活著唯一有意思的事情了。

李強回過神來衝著空氣乾笑了兩聲,他為自已的沒出息感到好笑,然後開始拼命地往嘴裡塞饅頭,他要趁著饅頭還沒涼抓緊把它們塞進肚子,他要抓緊時間趕路,因為他不會騎馬,而他又落後了她整整一夜。

他胡亂地把吃的都塞進了嘴裡,又喝了幾大口麵湯以防自已還沒出發就被噎死在這裡。

外面走進了一男一女兩人。男子鬚髮灰白身形還有些佝僂,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凜冽的光。另一個是少女,她青春靚麗,面容姣好,她的秀髮俏皮的在腦後盤成髮髻,上面還插著三根鑲嵌著寶石的銀簪。

他們身上的衣物非常奇特,絕非一般的織品,而是有如黑霧一般縈繞周身,黑霧不斷地向空氣中渙散,卻又始終保持著相同的密度絲毫沒有變稀薄的跡象。

“夥計,店裡有備用的馬匹嗎?”男子雖然年紀大了還有些弓腰駝背,但是聲音卻還非常堅定洪亮。

店夥計貼著笑臉迎了上去:“嘿嘿,客官。這個咱家真沒有,要是旅途勞頓不如在咱家歇歇腳?”

“免了,還要趕路。走吧小姐,咱們把受傷的馬卸下來單馬拉車吧。”老人轉身便朝外走,少女環顧了客棧一週後沒有說什麼轉身跟上老人的步伐。就在他們將要一步邁出客棧的時候,李強叫住了他們。

“呃……不知二位所去何方,在下倒是有一匹馬。”

老人狐疑地看了李強一眼問道:“你有馬為何不自已騎反而要來蹭我們的馬車?”

“因為我不會騎馬……”李強紅著一張老臉聲音越來越小下去。

少女“噗嗤”一聲笑了道:“你不會騎馬還要在外奔波勞頓,倒也是辛苦。”

“我……我要去潭州找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不會騎馬我也要去。”少女長得十分俊俏,李強不敢和她對視,他窘迫地有些語無倫次。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兇光,他警覺地與少女對視了一眼。

“公子,不介意的話把你的手給我。”

李強愣愣地遞出了自已的手,被人叫做公子他還很不習慣,他不由得對面前這精神矍鑠的老人心生些許好感,至少他沒有以貌取人。

老人握住了李強的手只一息便又放開了,他別有深意地看了李強一眼後側身朝一旁的少女點了點頭。

少女微微一笑道:“江湖兒女自當相互幫助,不知公子名諱?”

李強一驚,他著實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如此抬舉自已,他低著頭連忙擺手行禮道:“不敢當不敢當,在下姓李單名一個強字。叫我李強就好。”

“小女墨染坊墨筠貽,這位是孝文叔,要借李強兄弟的馬匹一用了,請李兄與我一同乘車吧。”

“那便多謝了,還不知二位所去何方?”

墨筠貽俏皮地衝李強眨了眨眼睛道:“潭州。”說罷就與老人一同出了客棧,李強欣喜若狂地跟了上去。

褚子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沒想到自已還活著。這是一間廢棄的民宅,他發現自已被綁在木樁上,同樣被綁在木樁上的還有曲靖則和唐驚奇。

民宅的牆體已經裂開,屋頂還有一個不小的破洞,以至於這裡面光線並不昏暗。褚子華可以清楚地看到曲靖則如死灰般的臉色,而唐驚奇還沒有醒過來。

“老曲老曲,這是哪裡,咱們怎麼會在這裡?”褚子華喊了喊曲靖則,“和宋嶼秋一起的那個人怎麼沒殺我們?”

曲靖則慢慢地把自已佈滿血絲的雙眼轉向褚子華:“他是沒來得及。”

“沒來得及?”褚子華沒明白曲靖則什麼意思,殺人不過手起刀落的事情,怎麼會沒來得及。

曲靖則又說:“還不如讓宋嶼秋直接把咱們全都殺了一了百了好呢。”他話音剛落,民宅殘破的木門就被推開了,一個戴著青色面具的人走了進來,是青龍。此刻的青龍猶如陰間地府的厲鬼,渾身都散發著可怖的戾氣。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褚子華感受到極端的危險,他瞪大眼睛,聲音嘶啞難聽。

唐驚奇也醒了過來,他環顧了一週抿著嘴唇沒有出聲。

“他……他們是……影衛……這天底下沒有他們殺不掉的人……”曲靖則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扭曲。

“這裡有一些斷腸丹,你們服用後為我效力繼續追蹤宋嶼秋三人的下落,斷腸丹十五日後開始發揮藥效,大約五到十日會要了你們的命。找到他們的蹤跡後傳信到各地的青玉案醫館,那裡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並給你們解藥。”青龍取出一個玉瓶邊說邊走近離他最近的唐驚奇。

唐驚奇冷笑一聲道:“哼,我要說不呢?”

青龍抬手掐著唐驚奇的臉頰掰開了他的嘴,只不過他沒有給唐驚奇塞一粒藥丸,而是繼續用力把唐驚奇的整個下巴扯了下來。

整個過程唐驚奇都在尖銳地慘叫,大量的鮮血從他臉上的缺口湧出。

“混賬東西,快住手!有本事直接殺了我們!”

“快住手!”

褚子華披頭散髮,雙眼通紅,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謾罵著青龍,但青龍根本不為所動,他直接將戴著手套的手塞進唐驚奇已經閉不上的嘴裡肆意攪動著,直到最後拔出了唐驚奇的舌頭。

慘叫聲停止了,唐驚奇的頭顱無力地垂落一邊,失去了生機。

曲靖則自始至終沒有張嘴,褚子華的嘴唇還蠕動著,終於也閉上了嘴。

兩人服下了毒藥後又被打昏了。

曲靖則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已已經在荒郊野地裡躺了很久了,時間應該已經過了丑時,褚子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

有一小堆篝火在一旁安靜地燃燒著,篝火旁的地上甚至還貼心的放著他的劍匣。

褚子華把空洞無神的雙眼轉向曲靖則,問他:“老曲,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曲靖則沉吟了片刻,他依舊面如死灰。

……

曲靖則回憶起十多年前,那時他只不過是金丹宗的一個普通弟子,那時天下武林都以楚門為尊,不僅因為楚門的門主楚尋是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更因為楚門盛產神兵利器。然而如日中天的楚門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迅速衰敗消亡並最終銷聲匿跡。消滅楚門的幕後黑手,就是影衛。

一個晚上他們五個弟子在宗門長老田書豪的帶領下尋找藥材追蹤異獸,卻意外撞見了一群逃難的婦孺老幼,這些人器宇不凡衣著非常考究,卻都神色惶恐,面如死灰。

領頭的一個頭發花白的美婦看見了曲靖則一行人“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後面的老老少少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是無辜的啊!”

田書豪扶起了美婦道:“快起來,怎麼回事?是誰在追殺你們?”

“奴家建寧府楚氏,我……”楚氏話音未落,田書豪就駭然地看見她的頭顱旋轉著飛了起來,她的脖子像噴泉一般向外噴射著鮮血濺了田書豪一身,而楚氏身後站著一個戴著白色面具的人。幾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當場昏闕過去,剩下的人幾乎都在絕望地慘叫著,聲音尖銳淒厲。

戴著白色面具的人冷聲道:“影衛白虎執行公務,金丹宗人等速速退去休要妨礙我們!”

“什麼樣的公務需要這樣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老幼?”田書豪喘著粗氣,他難以壓抑自已心中的憤怒。

“不關你事……”

白虎話音未落田書豪已經拔劍出手,他手中的劍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圓月直取白虎的咽喉,白虎舉劍輕描淡寫地挑開田書豪的這一劍,又回了田書豪一劍。白虎這一劍力量之大遠超田書豪的想象,以致於他接下白虎這一劍後倒退了三步才把力都卸去。

伴隨著“嗖”“嗖”的破空聲,不斷地有人影掠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出現了二十多個戴著銀灰色面具的人把所有人都包圍在了中間。

都是影衛。

白虎側過身提劍指了一下楚家的家眷,那二十多個影衛便同時拔劍動手了。

血肉橫飛的慘劇綻放於一瞬之間。

“啊!”

“道長!救救我們!”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啊!”

婦女、老人,甚至是幾歲的孩童都一個又一個的屍首分家,鮮血四濺。

曲靖則和一干弟子站在一旁嚇得雙腿打顫,他們雙眼通紅嘶吼著拔劍撲向數量幾倍於他們的影衛。

“混賬東西!”田書豪提劍又撲向白虎,可他根本不是白虎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田書豪自已的血跡就掩蓋了楚氏噴濺在自已身上的血跡。

混亂中一個美婦把一個嬰兒塞到了曲靖則的懷裡,美婦的眼中噙滿淚水。

“道長,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曲靖則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一把劍洞穿了美婦的軀體。美婦發出了駭人的慘叫,曲靖則木訥地伸手想抓住劍刃,可劍已經被拔出了,美婦披頭散髮地慘死在他面前。

屠殺很快就結束了。

田書豪頂在最前面,另外的四個同門站了半圈把抱著孩子的曲靖則掩護在身後。付出了血的代價後,渾身是傷的金丹宗一行人成功護得了一個嬰兒暫時的周全。白虎身後,二十餘個影衛呈半包圍狀散開,兩夥人的站位看起來就像是一把扇子,他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田書豪回頭瞥了瞥那個襁褓中粉嫩的嬰兒,他心裡清楚,如要拯救這個孩子,他們所有人都會交代在這裡,有熱淚湧上他的眼眶,田書豪已到了知天命的歲數並做好了為自已的天命而殉道的覺悟,可,那四個弟子還是那麼的年輕甚至都有些稚嫩。田書豪咬緊了牙關。

“靖則,帶著那個孩子先走,其餘人隨我墊後!”

白虎冷笑一聲道:“哼,你們誰也別想走。”

一柄劍突然從天而降插到了地面上,劍身上的花紋繁複精密,其頂部篆刻著娟秀的“永珍”二字。

田書豪心裡一驚道:“永珍?那不是……”

一抹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現在眼前。一人出現在永珍旁,提劍在手,內力湧動間,劍尖所散發出的光芒猶如銀河傾瀉。只出一劍,卻似有千軍萬馬之勢,聲勢震天。空氣中瀰漫著尖銳的金屬聲,彷彿劍鋒與空氣的摩擦聲,撕裂空氣的同時也在刺激著人們的耳膜。

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眾影衛不約而同地被擊退了好幾步。

“楚門主不愧是天下第一。”

來人正是楚尋,他沒有理會白虎意味莫名的恭維,轉身徑直來到曲靖則的身邊,他的眼中噙滿淚水,他顫抖著伸了伸手想要抱一抱襁褓中啼哭的嬰兒又把手放下了。

楚尋壓低了自已的聲音說道:“道長,如此大恩楚尋難以為報,她是楚家最後的血脈,她身上藏著我們一族得以強盛的秘密,朝廷就是為了這個秘密才要滅我全族。懇請道長把她送去永州蘇家!”

“我們自當盡力。”

“楚某感激不盡。”

“我剛才說了,你們誰都別想走……”白虎話音未落,楚尋已提劍衝到他面前一劍刺出,白虎堪堪擋下這一劍。一群影衛便與楚尋混戰在一起。

田書豪帶著幾個弟子拔腿便跑。

……

“那後來呢,你們逃脫了?”

“後來他們又追了上來,我抱著那個孩子跟師兄們被堵到河邊已無處可逃,他們本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我們,但他們最後卻收手了。”

“為何?”

曲靖則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他疲憊地用雙手搓了搓臉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救了我。河的對岸是一個集市,淺灘有很多戲水的孩童和浣紗的農婦。”

褚子華冷笑著譏諷道:“想不到老曲還有這麼一段奮不顧身的熱血往事,所以用高貴的金丹宗道長的生命拯救的天下第一家族的最後的兒子後來怎麼樣了?他現在是不是已經身懷絕世武功,準備好為自已殘破的楚家報仇雪恥了,還是已經拋屍荒野成為野狗肚子上的一塊油脂了呢。”

與曲靖則說了一會話後褚子華的臉色恢復了許多。

曲靖則瞪了褚子華一眼“我把她交給了永州做編織品買賣的蘇家,幾年後蘇家也發生了意外被屠了滿門,從此我就徹底失去了關於那個孩子的訊息。另外,那是個女孩,我們給她取名懷鹿。”

“楚懷鹿?名字還不錯。等一下,女的!”褚子華瞪大了眼睛,“一個女孩?為了個女孩你們命都不要了?就為了救一個女的?”

曲靖則抬手作勢便要打褚子華,但褚子華像泥鰍一樣躲開了,曲靖則站起身又要追,褚子華繼續躲邊躲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嘟囔些什麼。

曲靖則摸不到褚子華便放棄了,他試圖反駁褚子華:“我們既然要救人又怎麼會區分男女?”

“不分男女,一視同仁?想不到老曲還有一顆菩薩心腸呢,那你當初怎麼捨得拿手下年輕的弟子試藥?”褚子華沒有注意到曲靖則的臉瞬間黑了下去,他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那些弟子都是毛都還沒開始長的小孩吧,年紀大的也才十幾歲,年紀小的可能只有七八歲……”

曲靖則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但褚子華絲毫沒有住嘴的意思。

“真是可憐,承受著那麼大的痛苦滿地打滾最終全都爆體而亡……”

“住口!”曲靖則的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噌”的一聲從劍匣中射出直刺褚子華而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褚子華沒有想到平時脾氣最好的老曲會突然對自已出手,他根本來不及做出太多反應就只見劍影迅速的放大。

鐵劍在距離褚子華的臉僅有不到半指寬的地方停住了。一滴冷汗從褚子華的鬢角滑落,他不著痕跡地呼了一口氣。

“以後,別再提這件事。”曲靖則滿臉兇惡緊盯著褚子華道,“我們走,去找宋嶼秋。”

天邊是微微泛起的魚肚白,曲靖則轉過身背起劍匣又踩滅了篝火,兩人便上路了。曲靖則腦海中有一個揮之不去的消瘦身影,他要找到的不止宋嶼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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