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城•外圍二層•火之殿】

我們問夙幻:“剛才璇城翻湧出了你那段記憶?” 她回答說:“我們當初第一次來禁慾城,我為任鑫擋住陌翼攻擊的記憶。剛才我用織夢之針攻擊璇城時,她居然把記憶攤開,讓我公然的觀看她的傷痛。這對我和她來說都是大忌,這麼做她簡直與自殺無異,因為這讓她掙脫悲傷加上了一層囚籠……”說到這裡,夙幻又控制不住自已情緒而開始抽泣起來。任鑫抱住她,用自已溫暖的胸膛釋然夙幻的眼淚。

過了好久,夙幻才平復下自已的感情。我們才得以跨過那道光門抵達下一層……

就在我們跨進光門的那一刻,一股熱浪猶如一張巨獸的血盆大口般將我們吞噬。展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座被火焰包裹的世界,猶如一座被點燃的地獄。半空中,還懸浮著一尊火焰凝實成的王座,王座之上端座了一個秀麗的男子。赤紅色的戰甲把他包裹成了火焰的主宰,但我認得出來,他便是已經死去的斷光。可此時此刻他那空洞的瞳孔裡像是透露著什麼訊息——他丟失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比如,靈魂……

“你們來了。”斷光從火焰王座上站起來,就連他的語氣都彷彿只是單純的震動。他懸浮在半空空洞的眸子中的瞳早已失去了光澤,就像是一顆嵌在眼眶裡的黑色石子。在他站起身的一剎那,火焰王座驟然破解開來,化成無數顆火球像是流星一般的砸向了我們。準嚴上前一步,化出羽翼舉起盾牌緊握著永恆神槍衝了上去。

準嚴的盾牌發出了一道冰藍色的光幕,砸在上面的火球全部消散。就在準嚴認為衝到了斷光身邊時,才發現半空中早已空無人影。

“我在這裡。”斷光站在我們附近,抬起頭看著半空中猶如在火海中不化的冰晶一般的準嚴。說完後,他翻動手腕,手心裡的匕首將他身旁的空氣劃出了一條裂縫。他的身影便又憑空消失在了世界中。

“他的那把匕首,莫非就是【時光斷刃】?”祭燃忽然說道。“什麼是【時光斷刃】?”夙幻發問道。祭燃嘆了口氣,緩緩說:“大家都知道,時光之刃一旦使用過後便再也無法使用。但【時光斷刃】就打破了這個準則,它不僅可以無限次的使用而且使用還沒有暫停時間。這種定律的出現,讓不論是傲鋒還是祲影都沒有辦法超越他的速度。因為,他已經打破了空間的束縛了。”

“你說的很對。”斷光的聲音突然在我們的身後響起,正當我們準備攻擊時,一道火光頓時沖天而起,火光散後,斷光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見。這時,準嚴從半空降下,回到我們身邊警覺的觀察著四周,因為我們誰也不知道斷光下一次會出現在那裡。

“嗖”一陣刀鋒帶動空氣的嗡鳴響起,斷光的時光斷刃劃破了鵬雲的臂膀。仁鑫馬上施展治癒魔法為他療傷,但斷光又不見了蹤影。儘管準嚴釋放出了護罩,但在斷光那衝破空間定律的的攻擊下,護罩還是出現了絲絲裂痕。

突然,夙幻向前走到準嚴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著什麼。說完後,準嚴有些吃驚的看著她,說:“你瘋了嗎。”而夙幻則是淡淡的一笑“照我說的做吧準嚴,我能感受到他的靈魂已經被剝奪了。我只要能喚醒他的魂魄,這場戰鬥也就結束了。”聽完後,準嚴低頭沉思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的放下盾牌,護罩瞬間泯滅在了空氣中。

夙幻走到前面,雙手高舉。一道光出現了在她的雙手中。緊接著,一顆心狀的粉紅色寶石飛向了空中,瞬間迸發出了數條光束。斷光就在剛剛又出現時,一道光束迅速的向他刺來。正當他準備再次發動時光斷刃躲開時,他的身體在剎那間僵住了。他感應到,有什麼東西又再次回到了他的體內。斷光看著自已被洞穿的胸膛,幸福的笑了。

“是靈魂又回來了。”他自語了一句後就任自已漸漸失去力氣的身體向下落。當身體落地的剎那間,他沒有任何的疼痛,而是一種漂浮感。他看到在自已的身邊,一位女人對他笑著。斷光面朝上,記憶像是致命的毒藥在他身體的每一處瀰漫開來。他想起了那些時光,那些事,以及她。

“你叫什麼?”

“誒,不說話。你是聾啞人嗎?”

“我叫……斷光。”

“斷光?還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呢。你家在哪?”

“我沒有家。”

“啊,那還真是可憐呢。要不你先住我家吧,我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做……”

初始的場景無比清晰的呈現在斷光的腦海中,那是陌翼派他去人間執行尋找在人間的仁鑫時的記憶,那三年的時光,也是斷光一生最為美好也是最唯一的時光。

記憶到了三年後,斷光的身體顫抖著跪倒在陌翼的身前。 “王,您來了。”陌翼看了一眼剛被自已殺死的女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兇狠的說道:“我讓你來人間尋找仁鑫,你居然!”斷光把頭埋的更低,低低的應道:“屬下知罪。”陌翼聽後,嘆了口氣。“算了,你跟我回去吧。”就在陌翼轉身的一刻,目光中閃現出了一絲兇狠。“斷光沒想到你的靈魂也會摻雜進情感,你的靈魂,也活不長了。”

雪兒,你還好吧。在天堂你還幸福嗎?

你還會恨我嗎?對不起,我這就去陪你,去救贖自已的罪過。

雪兒,我來了。

我們看著躺在地上的斷光,久久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斷光望著被火光佔領的天空說道:“謝謝你們,讓我這麼死去。這樣我就可以陪她了。”說完這些,斷光緩緩的合上眼,一層火焰瞬間在他的全身燃燒起來,將他包裹其中,化為火焰的一部分。接著,一片片黑色的碎片升起,慢慢的拼湊出了一扇門。我看著通往下層的入口,心緊緊的顫慄起來。

“還是輪到他了嗎……”

【燼城•外圍一層•冰之殿】

我握著剡魘劍,坐在大殿中央的冰之王座上。整座冰之殿看上去格外安靜。但我的內心卻像是一面永不平靜的湖。因為我知道,我很快就要見到那個他——與我有著相同面容,我的親生哥哥晨炎。而我,就是他的弟弟,晨溪……

正當我沉思之際,一道閃耀著黑色光芒的門憑空出現在了宮殿的一角。我知道,是他來了。果不其然,八道身影陸續穿過光門到達冰之殿殿內。為首的正是我的哥哥晨炎。就在我的視線與他對上的須臾間,當初在人間我與他第一次想見時那種靈魂甚至是呼吸、心跳互換的感覺又在我身上重演。剎那間,整片宮殿的光都暗了下來,世界的光都暗了下來。黑暗之中,我和他就這麼對視著,就彷彿兩個僅相隔一秒的時空重疊在了一起,才產生了這樣的幻覺。

現在想起,才發現初見只是這件相見的伏筆。他能夠走到這裡見到我,我應該感到慶幸了吧。“哥哥,等著我。等到哪天我有足夠的實力掙脫陌翼給我靈魂設下的囚籠時。我再去找你,成為你永遠的弟弟,好嗎?”就在我的腦海閃現出這句話時,心裡便不禁為這個天真的想法苦笑了一下。

過了很久,我們才從僵持的局面中恢復過來。我輕輕的從王座上站起來,對面一行人便都馬上警覺的舉起武器,除了他。我知道,他一定也像我一樣這時儼然已被命運的臂膊束縛住而動彈不得。看到這,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你們走吧。”對面除了他的另外七個人也如我意料之中一般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我側過身,一揮手召喚出了一扇冰藍色的門。“這是通往燼城內部死亡角鬥場的門,魄然就鎮守在那裡。穿過那裡,就可以達到冥羽宮,見到陌翼。”說完,我便將手中籠罩著黑色煙霧的剡魘劍扔到了地面上,同時右手閃爍著黑色的耀芒。接著,我便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我的右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胸膛上。瞬間,劇痛從胸部漫至全身。也讓我不由得噴出一口鮮血,險些跪倒在地。隨後,我幻化出了一把時光之刃,將空間撕裂出一道裂痕。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對面一位身穿冰藍色的男人衝我問道。

“因為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只得嘆了口氣後走進裂痕中。僅留下剡魘劍給我丟棄的那座城陪葬。

一陣空間扭曲後冥羽宮空氣中飛舞著猶如燃燒著的蝴蝶般的火星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就在我走出空間通道的一瞬間,我猛地向前一撲,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著看上去像是我已經命懸一線了一般。

“王,神劍將晨炎一行人已經衝出了外圍。屬下也沒能阻攔住他們,屬下重傷後用時光之刃逃了出來,請王恕罪。”我偽裝著很虛弱的說完這句話,陌翼背對我的身影慢慢轉了過來。這時,我詫異地發現——在陌翼的嘴角,一抹微笑正在緩緩勾起。

陌翼從王座上走下來,當他走到我面前時嘴角的笑容依然沒有褪去。他將手掌輕輕的按在我的後背,我的身體頓時被一層黑光所包裹。剎那間,漫至全身的劇痛消失了。我從地上緩緩站起,低聲說了句:“謝謝王。”

“沉夕,這原本就是場遊戲,不用自責的。”陌翼笑著說完後,話鋒忽然一轉。“沉夕,你是不是對你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僕蓮彩還依然念念不忘?”

“王你在說什麼呢,蓮彩只是個女僕,我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呢?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彷彿與自已的血流背道而馳。與蓮彩在一起的片段,蓮彩死亡的那一刻以及我抱著蓮彩的屍體與她那些苦澀的對話。甚至蓮彩屍體消失的那天的情緒都像噬心的毒蟲湧上記憶。這時,只見陌翼臉上的笑意更濃,我相信他已經看出了我偽裝的破綻。“你當初把蓮彩的屍體葬在雪地裡,我把它拿走後想盡辦法將她復活,但是她沒有靈魂。”陌翼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在看到我眼中那份掩飾不住的渴望時,他才不慌不忙的說:“因為復活後的蓮彩沒有靈魂,所以我並沒有辦法讓她出現,無奈之下我只好賜予她新的身份,相信這個新身份的名字你也很熟悉——封奩。”聽到這,我的身體驟然僵硬。原來,那位初見便能讓我有靈魂出竅感覺,一直戴著金色面具的少女就是我日思夜想的蓮彩。而她就一直守在我身邊,可是我對她卻沒有愛。有的只有無盡的冷漠甚至還有一絲厭惡。“這麼長時間我一直在尋找著喚醒她靈魂的方法。終於,我終於找到了,要的只有你的淚。但是……”說到這裡,陌翼的笑容驟然變冷。我知道,這便是夢魘降臨前的徵兆。只見陌翼慢慢抬起手,如同揮舞著星晝將其滑落成流星般優雅的劃過我的右眼,一道疤痕猶如烙印刻在我的眼瞳上,灼傷了我的靈魂。接著,陌翼湊到在我耳邊,平淡的低語不禁讓我打了個冷顫“我是不會這麼容易就喚醒她的,神劍將晨炎的親弟弟,晨溪……”

按照陌翼的指示,我摸索著來到了一扇石門前。視線中兩道如同鬼魅一般的黑影已經佔據了我絕大部分的視線。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啟了面前緊閉著的石門。

石門裡,是一間寬闊的大殿。就在大殿的中央躺著一位身著青色衣衫的少女。等我走到少女身邊時,身體就開始忍不住的發抖。沒錯,就是她。永遠穿著樸素但又不失秀麗的衣衫,如同不食人間煙火仙子的空靈氣質以及她現在像是嬰兒無助的模樣都被我面前的少女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我蹲下身子,有些顫抖的手緩緩的滑過她的面頰。我可以清楚的聞到,在空氣中已經開始有淡淡的血腥味道。而這些氣息的發源地,便是我的雙眼。

剎那間,躺在地上的少女猛然睜開眼睛。正當我遲疑之時,少女又猛然抬起右手,用不知何時幻化出來的冰晶匕首刺向了我。一瞬間,我飛速扼住她抓匕首的手腕接著手心中又噴湧出寒氣,然後一層冰晶迅速的冰封住了她的手臂。我站起身,在半空中向後空翻了一圈後穩穩的落到了地面。

“蓮……你是封奩?”我看著那具宛如行屍走肉般從地上站起來的少女說道。

“是的,魔劍將。”封奩一甩那條被冰封的手臂,凝結在上面的冰晶在須臾間化成了微小的晶體。“魔劍將,王給了屬下一個很奇怪的任務。”封奩的身體上散發著一層層冷氣,“這個任務就是殺死你。所以,對不起了魔劍將。”

話音剛落,封奩的身影變成了一道縹緲的影。在一瞬間閃現到了我面前。我躲閃著封奩閃電一般刺來的匕首,淚,也是我的血從眼眶中滲出。我憑藉著感知力一次次躲過她勢如狂風的進攻,我眼角那些還未淌下的血淚也隨著我的躲閃一顆顆的濺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血紅的斑點,就像是怒放在墓頭上的血色玫瑰。

與此同時,在宮殿一處黑暗的角落裡,一道隨時都可能被黑暗吞噬的色彩蹲在地上低低的抽泣著,而這縷色彩便是蓮彩的魂魄。之前,陌翼把她囚禁在了這裡,並把周圍變成了一個另行空間。無論蓮彩如何掙扎都無法離開那條看不見的界線。一開始蓮彩還會喚著不遠處正躲閃著“自已”銀電般匕首的沉夕,希望他可以聽到自已的呼喚。但很快,她便放棄了這種徒勞。現在的蓮彩除了能用眼淚發洩自已內心不斷滋生的悲傷外,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沉夕,如果我們連死都不能在一起的話。那麼就請我們在六道輪迴之後的幾生幾世後再次相遇好嗎?也許那時我們都會忘了彼此,也許我們只有一次擦肩而過的機會……但我相信,這種感覺就像牽絆靈魂的紅線,會一直讓你我之間發生奇蹟。”說完,蓮彩把頭埋進了膝蓋裡,低低嗚咽著。“我相信……”

一陣陣虛弱之感不斷席捲著全身,而我面前揮舞著匕首宛如一臺戰鬥機器的封奩卻沒有絲毫減緩下來的跡象。“蓮彩!蓮彩!我知道是你,回答我好嗎!”就在我說話停頓的那一剎那,一陣透骨的冰涼從我的腹部刺入。封奩將手中匕首整把沒入了我的身體裡,但我沒有感覺到痛,只是感到了我的靈魂猶如寒冬裡的花朵片片凋落。

忽然,在角落裡的蓮彩抬起頭,就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闖入她瞳孔的景象讓蓮彩瞬間落下了淚。她看到——被封奩刺中的沉夕此刻正半曲著身體,重重的垂下頭。兩顆冰藍色的眼淚從他的眼眶掉落下來,沒錯,不是血,而是這種純潔到純粹的冰藍色眼淚,兩顆淚猶如末世的花朵,開出了無與倫比的豔麗與倔強。

兩顆淚,兩個人,一份愛……

在宿命之中再次相遇,相擁;也在宿命之中再次死亡,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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