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凌空小心翼翼的問道：“所謂的成功率不高，大概是多高？”
“這個我也不是很瞭解了。”莫苒攤了攤手，“現在很少有人用古法開靈了。”
“以前的時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九死一生，一成機率。”意外的，邊上的老爺爺開口解釋道：“現在高一些了，大概有三成，如果有人護法的話，可以到五成以上。”
“五成嗎……”凌空覺得自已需要思考一下。
“五成已經不低了。”老爺爺又說道，“如果護法的人夠強大，真正出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很低。”
是這樣嗎？凌空愣了愣，那感覺也沒什麼風險啊。
“不過就算沒什麼風險，古法開靈的效果也是不如開靈池的。”莫苒說道，“不過對於你來說，可能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吧。”
“護法人啊……”凌空看向莫苒，自已剛剛接觸到靈師，什麼都不瞭解，這件事估計也只能拜託莫苒了。
看來又要欠莫苒一個人情了。
“爺，護法人大概需要什麼實力？”莫苒問道。
“護法人實力越強越好，不過對成功率的提升有限，主要是可以保證性命。”爺回答道，“異人者就可以嘗試，靈橋者基本可以保證性命無虞。”
“靈橋者呀……”莫苒聽到這個名詞多少還是鬆了口氣，“十萬靈石的話，找一個願意出手的靈橋者還是有機會吧。”
“我可以拿回丙級靈池的門票麼？”莫苒看著老奶奶問道。
“如果你申請仲裁的話，應該可以，不過我有一個別的提議。”老奶奶好像從夢裡醒來一點，“現代的靈師們，恐怕已經不懂得如何護法了。小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話，由我跟爺來進行護法怎麼樣？”
“您二位？”莫苒顯然有些吃驚，她也沒想到老奶奶會這麼說，“十萬靈石而已，姥和爺……”
“呵呵，我們也很久沒有替人護過法了。”老奶奶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今日偶然撞上了，也許覺得是個緣法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然再好不過……”莫苒說完，又看向凌空。
凌空也不明白，不過看莫苒的意思，也明白對方的實力恐怕更要在靈橋者之上，於是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這兩個人為什麼一副對自已很友善的樣子？凌空忽然有這種直覺。
“那麼，這位小哥請跟我們二人來吧。”一個新的老奶奶從老奶奶的背後走出來，站到老爺爺身邊，“也請這位小姑娘一同來見證。”
一塊籃子飄了下來，四人都站了上去之後，搖搖晃晃的向上飛去了，而原地，老奶奶還眯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一雙眼珠瞥了一眼旁邊。
而那裡明明空無一物。
“你看出什麼了，爺？”老奶奶問道。
“不過他也許可以走一條新路出來。”一縷聲音從老奶奶身邊的空間裡傳來。“但不能確定……”
“如果錯了呢？”老奶奶再問。
“那就當隨個緣法吧。”老爺爺的聲音說道，“如果他能成，那也算是走了古靈師的路子了。”
老奶奶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墩坐在椅子上，像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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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進入一間小房間，裡面也是園林，但中間沒有靈池，而是一座亭子。
“小姑娘請站外面，小哥請跟我們進亭子吧。”爺說完，步入了亭子裡，凌空跟姥跟著進去，莫苒則站在了外面。
一個香爐從爺的身上飛出來，落到亭子中間。
“引神香，幫助激發靈體和靈能。”爺解釋道，“後面的步驟跟開靈池差不多，不過你穿越守誓之誓之後，不會像開靈池那樣，直接到聯合會的接引處，而是可能隨機到什麼地方。如果發現有危險的話，就儘早回來。”
“小友，你叫什麼名字？”爺點燃了引神香，問道。
“凌空。”
“凌空？好名字。最後，我特別提醒一句。”爺就像是隨意的一說一般，“如果你的靈能確實比較特殊，你可以試試看，不走那些別人已經開拓過的大路，嘗試去跟隨內心的指引。”
凌空點了點頭，坐在亭子裡。老爺爺站在他左前方，老奶奶站在他右前方，兩人面對面站著，一股焚香從香爐裡傳來。
凌空只覺得身體很輕，不，準確的說，是身體根本就沒有重量。
凌空感覺自已飄了起來——朝下看去，他能看到亭子、莫苒、老爺爺和老奶奶，還有坐在亭子裡的自已。
但很快，凌空意識到自已並不是“飄在空中向下看”，自已還留在原地，是以一種更廣大，之前從未想象過的視角開始看這個世界。
接著，凌空再度去嘗試感受靈質，就在那一瞬間，凌空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樣開始變形而模糊不清。
這就是……構成世間萬物的靈質嗎？凌空想道。
可能是由於前一次的基礎，也可能是因為爺的護法，這次感受靈質完全沒費什麼勁，下一步，就是開始感受自已的所屬。
按爺的說法，應該跟之前感受靈質一樣，是一種本能的過程。
可是，凌空才剛開始感受，卻忽然覺得，好像不止一條路在自已的腳下延伸。
有的路，凌空能感受到介於真實和虛妄之間，那是異常小白呈現出來力量的感覺。
有的路，凌空能感受到自已的七情六慾重新被填滿，甚至更甚從前，那是莫苒給自已的感覺。
還有的路，凌空能感受到自已似乎同時變成了長和短，大和小，圓和方，那好像是爺那種能力的感受。
一共十一條路在凌空的腳下展開，只等待著凌空選擇其中的某一條路踏上。
凌空滿心歡喜，他不覺得這些道路有什麼區別，只想趕緊走上一條路，去到那路的盡頭。
但忽然，凌空一個激靈，感覺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
等等……這個方向就是爺之前說的主流體系吧？凌空忽然想到，但好像，從來沒人說過要自已選擇方向啊？
爺之前的說法是，“朝著吸引你的那個方向去走，你自然會抵達”，但是凌空沒有覺得，哪個方向更吸引自已一些，好像這十一條路，都差不多？
這樣想來，其他人也許是早就決定好了方向，也許是無法決定方向，在開靈的過程中，於潛意識裡自然就決定了。
這是怎麼回事？凌空不禁有些疑惑，而如果真要選擇的話，自已又該選哪條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已總有種直覺，這十一條路都差不多，好像都……
不夠好？
凌空忽然想起，開靈前爺的叮囑。
難道說，爺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才願意給自已護法。
可是別的路又在哪？
凌空四處張望，好像並沒有看到其他的路，而自已朝著任意一個方向走去，好像都會進入這十一條路中的一條。
我內心的指引，是什麼？我自已的路，是哪條路？
於是他枯坐原地，感受每一條路，感受這些靈能帶來的細微變化，感受浮光境裡的浩瀚無邊。
他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不知過去了多久。
這次的思考和感受似乎又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始終沒有得到結論，凌空只覺得自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記憶開始消散，精神也恍惚起來。
好像周圍有無數的聲音，在召喚著自已，在誘惑著自已。
“別想那麼多啦，每條路都很好的。”
“你可以先隨便選一條路，不行再退回來嘛。”
無數的聲音縈繞在自已耳邊，凌空感覺自已已經逐漸接納了聲音裡的意志，下意識的，就要隨便選擇一條路，踏上去了。
但忽然，沒由來的，凌空忽然想起了在自已的記憶空間裡，小白對自已說過的話。
“忘了過去，大膽的往前走吧。”
小白的聲音忽然響起，“你的路必是坦途，橋都堅固，前方都光明。”
“原來如此……”凌空喃喃自語，站了起來，無數的靈質的光匯聚，一條嶄新的道路，出現在凌空的腳下。
凌空正要踏上去，卻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一樣，轉過身來，對身後的小白，伸出了手。
“我們，一起走吧。”凌空如是問道。
“這條路，可沒有那麼好走哦。”小白如是說道。
“沒關係的。”凌空笑了，“只要有你一起，我會把它走下去的。”
小白也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輕輕的握住了凌空的手。
這是一段不長的路，但凌空很確信，這就是自已要走的路。
凌空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條路給人的感受，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是“溫柔”。
短短的一段路很快就到了終點，不，也許說是起點更為貼切，因為凌空的直覺告訴他，再往下走下去，就是去浮世的路了。
一道巨大的、五色水晶一般構成的門攔在他的面前，門上鐫刻著各式各樣的浮雕，僅僅只是看了一會，凌空就覺得頭暈目眩，意識開始嗡嗡作響。
“推開這道門，就要下次再見啦。”小白笑著說道。
“那我們就下次再見。”也許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分別，也許是能感覺到，他們還會相見。凌空沒有像上次那麼悲傷了，內心是一種平和的感覺。
小白點了點頭，兩人一起，用力的推著這道門。
不自覺地，凌空的靈能不斷激發，而隨著門逐漸被推開，凌空能感受到，自已在跨越那個普通人的界限，自已也在跨越現世的界限。
這就是……靈師嗎？凌空想道。
門終於被完全推開了，再往旁邊看去，小白已經不知去向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