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昆可族

“大師姐說的，鐵毅記住了。”

雖然不明白對方提點自已的善意從哪裡來，但他鐵毅從不是個扭捏之人。對方見解確實讓他耳目一新，收穫頗多。想通此點，鐵毅抱拳說道：

“咱們雖不同派，但在鐵毅心裡斐姑娘你同我師姐也沒什麼兩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鐵毅的師姐，誰若欺你，我不會放過他。”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果然是來搶我家師姐的！”

嬌豔少女氣得一拍桌，站起身同對方理論。

少壯的少年笑得憨厚，說出的話一點都不憨：

“小師妹，咱們日後一家人，不用客氣。”

“誰跟你一家人了？！”

“聒噪！想要認師姐，先過我這一關。”

坐在斐曦身邊的少年面露不快，挑釁地一腳將條凳踹了出去。

伸腳踩住來勢兇猛的條凳，鐵毅不甘示弱揮拳朝對方攻去。

兩個少年瞬間從屋內鬥到屋外，這幾個月裡兩人動不動切磋，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還沒吃飽的繼續吃飯，吃飽的放下筷子，嘻嘻哈哈跟身邊同伴討論起師弟剛才那招用得巧妙。

斐曦從室內走了出來，看到院內對招的少年們，她微微一笑。冬日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目之所見皆是無憂無慮快樂的臉龐。

她的師弟師妹們，大多沒有殺過人，更沒有見識過江湖陰暗兇殘的一面。青城派的長老們將他們保護的太好了。哪怕很多人武功不差，但在危險來臨時，他們發揮不出自已真正的實力。面對陰謀，他們像一隻只羔羊只能任由惡人宰割。

霹靂堡的人走後，師弟師妹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駐地。剛剛還熱鬧的院子，一下變得冷清起來。離開大廳，斐曦回到自已房間。剛關上門，一道身影將她點住，她瞬間動彈不得。

“平樂坊的紙，丹青坊的墨，果然是你！柬帖的字跡，是你左手寫的？”

來人翻了翻她的書桌，拿起她隨手寫得一些東西。看清紙上內容，本來隨意的目光認真看了起來。看了會像才意識到她不能說話，來人又點了她兩下，雖然還不能動彈，至少現在她可以開口了：

“8年前，九門灣河床上莫名起火，火燒十里；5年前，燕子磯一夜之間幾個山莊所有人渾身青腫面板潰爛而死；2年前，徽城派弟子為門派師妹叛出師門，盜取師門至寶後不知所蹤。看似這些事全然沒有任何關聯，但是它們背後出現了一個相同的組織。”

“你故意引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來人漫不經心地捏起一張紙，揉成一團，彈到她臉上，白皙的臉龐瞬間紅了一塊。不等她回話，戲謔嘲諷的聲音繼續開口說道：

“小小年紀，心思這般重，真是不可愛。你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告訴你背後的人，我崔儔對他口裡的組織沒有什麼興趣。江湖事江湖了，敢招惹朝堂，先問問自已族譜夠不夠砍的！”

如果可以，斐曦也不想和麵前這位熟悉的瘋子打交道。但比起其他人來，這位至少會耐心聽她把話講完，而不是一上來先弄死她。她放緩聲音，儘量不激怒來人說了幾個字：

“昆可族。”

“你從哪裡聽說的？！”

陰柔的臉上如寒冰般凌厲，剎那室內殺氣四溢，柔弱的少女五官慢慢滲出一絲血絲。

連這點氣勁都承受不住，真是孱弱的身體……看來她背後的人根本拿她當顆廢棋在用。崔儔手握刀柄，垂眼思索自已是怎麼來到南軒城的。

兩個月前他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柬帖。內容並不出奇，只說邀他來南軒城一敘。這種類似報仇邀戰的柬帖以往他不知收到過多少，他本不會理會。但柬貼出現了一個他熟悉的標記。這個世間，知道這個標記的不出3人，其中2個都已進地府跟那個人作伴。唯一活著的那位躲在桃源派不敢出來。

會是那兩人的後人？

抱著這種說不清的期待，他沒有避人一邊調查一邊直接來到了南軒城。柬貼的人沒有主動找來，但這難不倒他。送信的渠道和柬貼上的線索，箭頭赫然指向了青城派。

這種太過執著江湖道義的門派居然還苟延殘喘著……現在它也開始墮落了嗎？

“…咳…可以解開我穴道，讓我吃個藥嗎？”

少女的臉憋得通紅，似乎下一秒就會喘不過氣來。

崔儔冷眼看了幾秒，伸手點了兩下。

少女一獲得自由，馬上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開啟倒了兩顆藥丸。

然後她把藥丸捏碎了，一股奇香在空氣裡瀰漫開來。

！！！

變故發生太快，崔儔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一軟，他全身麻痺沒有一點力氣地躺倒在地上。

拍了拍手上的藥屑，斐曦重新掏出一個藥瓶，這次她吃了藥洗了一把臉才看向地上陰沉著一張臉的故人。

“你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的。”

端來一張凳子，她乖巧坐好，對視著腳下的人她笑眯眯說道：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身體太弱了，你傲雪刀的刀氣動不動就飆得整個室內都是。話題想好好聊下去，只能讓你先休息一下。”

瑪德……崔儔心裡一萬隻神獸在奔跑。你家聊個天是讓人全身不得動彈連話都不能說嗎？

任人魚肉的感覺他好多年沒有經歷過了，之前殺意若說是因為少女口裡的那個三個字。現在他是真的想殺人了！

沒搭理對方刀子般的殺人眼神，斐曦收起笑意麵容平靜地繼續說道：

“15年前的衛國大戰，雖說武林之人缺乏軍隊紀律性，協調性，相互配合有效殺敵效率非常弱。但北方異族再怎麼驍勇善戰也不可能讓整個武林付出那麼慘痛的代價。我們青城派衛師祖當時就發現端倪，他懷疑我們武林這邊有人通敵異族。某天夜裡他跟蹤一個黑衣人跟到了異族那邊。師祖發現黑衣人前往的帳篷裡住著異族聯盟裡的昆可族。不等我師祖將發現告訴原大俠，他被黑衣人偷襲打成重傷昏迷過去。等師祖清醒過來，再想調查清楚，卻被告知昆可族全死了。”

不是抱怨也非指責，無辜的眼睛水汪汪看著崔儔，少女語調平鋪直敘地彷彿整個事只是如此，如此的巧合：

“就是那個被你滅了整個部落的昆可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