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講了一大堆，總算是有成效的，越來越多的人昂首望著老人，認真聽著，但大多都是女生
講了有半小時左右，老人把話筒遞給校長，副校長接過話筒說道：“各班班長先把證書分給班上學生——快點！分幾個人分！”
於是校長一句話，各班班長都跑斷腿，他們把一疊紅色的很薄的本子對應好姓名分發給指定的人
顧歡接到手，定睛一看——好傢伙，錄取證書……
這高考還沒考呢，搞這出？
段賀湊過來一看，樂了：“你……我們學校玩得還挺花裡胡哨的”
顧歡瞥了段賀一眼，翻都沒翻開，就這麼抓在手上，看都不帶看一下
“你怎麼不翻開看看啊？看看你被哪所學校錄取了啊”段賀打趣道
正巧前面幾個人已經翻開“錄取證書”，笑得不可開交了
“哈哈哈……你數學都沒我鞋碼大，還被清華大學錄取，學校缺清潔工嗎哈哈……”
“你個武漢大學別狗叫！誒，你哪所大學啊？”那人罵完身旁的男生後，又湊到前面問前面的人
“他啊，可厲害著呢！可是留學生啊！”前面的人笑嘻嘻道，把身邊人的“錄取證書”給後面兩個人看，直接閃瞎他們的狗眼
“哎喲哈佛大學！有志向！大衛，不如你也去哈佛大學吧？反正在那當清潔工工資也挺高的”那人拍了拍“清華生”的後背，調侃道
“滾！”高貴的“清華生”抬手打掉那人的手，沒好氣道
段賀也收到自已的“錄取證書”，他一翻開，“浙江大學”四個字被放大加粗印在最顯眼的中心位置，一眼就能瞧見
他也不是非要浙江大學，只是選學校的時候單純想到罷了
段賀扭頭看向顧歡，顧歡已經開始小心翻開看了，段賀特意瞄了幾眼，被顧歡死死擋住
“怎麼了？”段賀不明所以
顧歡別了段賀一樣，輕微地搖了搖頭：“你不能看”
“那行吧”段賀聳聳肩道
副校長看發的差不多了，拿起話筒硬是說了一堆老調常談的勵志話語，顧歡沒心思聽，乾脆發呆走神
突然，手中的錄取證書被別人抽走，顧歡連忙轉過頭，不悅道：“還給我”
段賀衝顧歡一笑，見顧歡陰沉著臉，又無趣地把右手中的錄取證書遞給他：“還你咯，這麼玩不起啊？”
顧歡沒回應，他接過鮮紅的證書，翻開一看，“段賀”兩個字分外顯眼
正要動手去搶，段賀連忙避開顧歡，顧歡的指尖滑過書面，差點就抓上了
林冬梅就站在後面和其他班的班主任閒聊，忽然，那班主任叫她看看9班，結果她剛看過去，就瞧見站在最後面的兩個男生極不安分，正在打打鬧鬧
“段賀、顧歡！”林冬梅大喊一聲
兩人都被嚇一激靈，趕緊站好
段賀悄咪咪回頭，想看看林冬梅在哪，結果林冬梅的聲音迴盪在身邊，直把他嚇一抽
“你們兩個都安分點，聽到沒？”林冬梅抬手指著兩人，厲聲道“我就站在後面盯著，還敢亂動？”
林冬梅說教幾句之後離開了，顧歡瞅了眼林冬梅的背影，剛想奪回證書，臺上副校長聲音卻停了
顧歡疑惑看過去，只見校長笑眯眯地從副校長手中接過話筒，衝臺下的學生溫和道：“同學們，我們即將迎來人生第一道關卡，也就是高考，相信各位無論是現在或是曾經的某一時刻，都希望自已能夠考上心怡的大學，”
“你們當中有些人或許是為了父母的期望，有些是為了獲得高薪工作，有些是為了奔赴自已的志向，但只要你們站在這，你們就是高三學生中的一份子，你們就是即將上戰場的眾將士！”
“高考之路固然艱險，不過，請你們翻開自已手中的錄取證書，看看自已曾經填報的志願院校”
“剛剛我大致觀察了一下，大部分同學都笑了，是因為你們的目標太過遙遠，連自已還沒開始努力就已經放棄了嗎？”
“何必呢？高考可以重來無數次，但青春只有一次，真不打算為了自已而去努力拼搏一次嗎？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孩子們”
顧歡再次翻開手中不屬於自已的錄取證書——“浙江大學”四個字就這麼赫然映入眼簾
“喂，你怎麼還看我的啊？”段賀湊過來，半生氣半開玩笑道
聞言，顧歡把本子還給他：“那我不看了，把證書還給我”
誰知，段賀竟把顧歡的錄取證書藏到身後，不給顧歡奪走的機會，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你拿著吧，反正就是個本子”段賀滿不在乎道
顧歡：“……”那你還死抓著！
“算了”顧歡輕嘆口氣，沒管段賀了
不知校長說了句什麼？現場突然沸騰起來，顧歡下意識擰緊眉，他向來不喜歡喧鬧的氛圍，段賀瞟了顧歡一眼，問前面人：“怎麼了？”
“校長說待會兒拋證書！就你手上抓的這個！”
“為什麼？”顧歡滿腦袋問號，問道
“鬼知道，拋就完事了唄！”那人很興奮，除了玩，別的都聽不到，反倒是他身邊的“清華生”解釋了：“就是寓意著拋得越高考的分就越高！”
顧歡“哦”一聲沒說話，反倒是段賀謝了一聲
“沒事”
那人轉過身去，段賀與顧歡對視一眼，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你的未來現在可是在我手中”
顧歡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拿起證書朝他晃一晃，威脅道：“你也是，小心點”
緊接著，校長把話筒抵在嘴邊，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回答聲比之前的每一次都響亮、鏗鏘有力，也不知是真燃起了奮鬥勁還是玩勁……管他呢！拋就完了！
“準備好：3——2——”校長三根手指收了一根，很快又收了一根
“——1——拋！”
猶如臨跑前的哨聲，一聲哨響，整個操場都鬧哄哄的，所有人都整齊一致，將手中的證書向上拋去，有人甚至蹦起來老高，然後奮力向上一拋！
“哇……”無數女生不禁感嘆，目光齊齊朝那人看去
顧歡：“……”突然不是很想認識他了
顧歡抬手抓住掉落的證書，沒過多久，段賀丟擲的證書掉落到草坪上，好巧不巧，正是翻開正面朝上的
兩人均是一低頭，乃至有幾個看戲的也湊過來瞅上幾眼
“浙江大學……不對！段賀你扔的怎麼是顧歡的啊？”有人迷惑道
顧歡：“……”
段賀彎腰把證書撿起來，拍了拍，無所謂道：“不行麼？”說罷，遞給顧歡
顧歡沉默著接過，順便把段賀的還給他，然而這傢伙仍是不肯要
“我說了我不要”段賀用手肘抵開顧歡給他的證書，又湊到他耳邊甩鍋似的說道：“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啊”
顧歡：“……知道了”
聞言，段賀微笑起來，眼眸眯起，隨即狡黠道：“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喲，顧歡同學”
顧歡瞥了他一眼，聲音很低：“你又不是我爸，期什麼望？”
“那就是哥哥對弟弟的期望唄”段賀換了個稱謂，然後又賤兮兮地提醒道“不要辜負喲”
顧歡沒理他，把兩本證書疊在一起，看著天邊的雲彩發呆
莫名發現……今天的天很好看，陽光也很溫暖，顧歡下意識掃了眼段賀，段賀仍舊在看他，見他瞧過來，衝他眨眨眼
“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喲”段賀的話迴盪在耳邊，顧歡張了張嘴，沒出聲，但段賀卻看懂了
他說：“等著吧！”
等著，我總會給你看看我有多好
沒準……超過你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