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寧的事讓唐曦心情很不好，但她也不是個大嘴巴，就和顧歡、段賀還有陳歡、李淺淺幾個人說了，前者是因為嘴嚴，後者是玩的好
哦，陳歡除外，他單純就是個趕不走的狗皮膏藥，但論嘴嚴不嚴實？還是問問唐曦的拳頭硬不硬吧！
“說起來百日誓師也快了吧？”陳歡琢磨著說道
“百日誓師？”段賀可沒聽過這種東西，在他原本的學校，哪有這種儀式？
“就是在操場鼓舞高三學生計程車氣！當然，在我們這也就是少上幾節課的事，沒多大意義”陳歡攤攤手道
“是嗎？我還挺期待的”段賀笑笑，手仍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陳歡根本看不懂這畫的是個啥，乾脆不看了
“原來學霸也會期待啊？我還以為就我們這些學渣會喜歡呢”陳歡撐著腦袋，有些睏倦的喃喃道
聞言，段賀沒說話，在紙上飛舞的筆尖頓了頓，轉而他禮貌性笑道：“是啊”
也不知是在回應上一句還是下一句，陳歡也懶得管了，趴在桌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陳歡嘴巴就跟開過光似的，他上午剛說完，下午學校就組織整個高三年紀的學生到操場上集合
顧歡左右瞧瞧，甚至看到還有幾個人拿了書下來，他“嘖”了一聲，內心感嘆著：“真卷”
顧歡特地挑了隊伍尾巴站著，他不喜歡站前邊，總有種被人盯著看的錯覺，所以乾脆自覺到後邊站著，不一會兒，段賀站到了他身邊
他站的是男生那一列，由於是理科班，班上男生偏多，段賀便站到了屬於女生的那一列，彌補女生的數量，好讓兩隊人數都一樣，結果就剛好站在顧歡身邊
顧歡四處看看，段賀有些疑惑：“你看什麼呢？”
“陳歡呢？他不和你一起來嗎？”顧歡道
“他跟他朋友走在一塊，應該站前面去了”段賀道
說完，顧歡還真往前瞥去，正好瞧見陳歡又在那喋喋不休，不知道在講些什麼，看錶情應該是件“大事”
陳歡說話之餘掃到顧歡，他衝他興奮的招招手，顧歡也笑了一下，當做回應，兩人便沒了後話
顧歡收回目光後看向顧歡，旋即，他詫異地挑起眉：“你竟然沒帶書來看？”
“誓師大會還帶書？”段賀像是聽到笑話似的“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顧歡沒管段賀的話，他只說：“反正我們學校除了學習提不上去之外，別的什麼都幹，它就算每天都百日誓師也沒用”
“這倒是”段賀點頭表示認可“與其靠學校還不如靠自已”
“但我就算想看也沒書啊”段賀無奈道
顧歡別了眼段賀拙劣的演技，不再言語
——他就是不想看書，帶不帶重要嗎？帶了也不會看
管他呢，反正他也不需要看書，就能考很好，不是麼？
臺上也不知是哪個中年男人，反正穿的挺正式的，先是說了一大堆跟廢話，顧歡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然後就是領導講話，緊接著就是學生講話
一看到學生代表是個女生，顧歡詫異道：“竟然不叫你上去”
段賀苦笑一聲，他上去沒準還帶動不起來學生的奮鬥勁，全都認為他是作弊的呢
顧歡也像是想到這點，他表情變幻莫測的，寫滿不解：“你就不該幫魏康安，本來現在在上面的就該是你”
“沒辦法，當時腦子一熱就想出這個餿主意了唄，我還能怎麼辦？告訴老班我後悔了，讓她把我的成績填回去？”段賀無所謂道
顧歡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那女生估計就是抹去段賀排名之後的第一，她的聲音極具感染力，連著說了好幾句鼓動學習勁的話，還大方地分享自已的學習經驗
要不是底下一群人對考上大學沒什麼熱情，差點就燃起來了
下面依舊吵的吵、鬧的鬧，還有一群看書的，但至於看的什麼書就另當別論了，最後只有鮮少數學生在聽，其中就包括段賀
他扭過頭看向顧歡，顧歡早已不知神遊到哪去了，哪還聽這雞湯一樣的玩意兒？
段賀再一扭頭，一群班主任站在後面老神在在地盯著自已的班，偶爾在隊伍裡走走，抓抓人，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直到臺上教導主任看不下去了，吼了一聲，那些班主任才開始嚴肅起來，學生群裡的吵聲在一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寂靜
“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即將面臨的高考的？帶著這樣的態度去面對自已的人生？”
若不是距離太遠，顧歡都要懷疑教導主任已經開始唾沫橫飛模式了，一個勁的罵他們，罵了有兩分鐘，才漸漸平息下來，把話筒遞給一個面容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
顧歡十分確信，他從沒見過這個老人，心想這八成是學校請的什麼大師吧？但這大師別的不說，普通話挺不標準的，聽著令人發笑，顧歡甚至清楚聽見已經有男生開始嘲笑男人的發音了
“你聽見沒？他把‘學’說成‘xio’（第二聲）了！”
“哈哈哈我聽見了！”
顧歡掃了那兩人一眼，是8班的，他沒作聲，默默垂下眸子望著草坪上的草地發呆
“各位同學們好啊，我是二中建立以來招的第一批老師中的一個，現在已經退休了”老人說完後似乎掃了下面的某個學生一眼，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的發音很不包準四不四啊？”老人極自然的笑笑“你們可不知道，在80年代，我們這片小地方可是沒幾個人會說普痛發的，一直到二中建立都沒有”
“說起來你們還不知道吧？以前啊，二中可是這座縣城裡唯一一所高中嘞！能考上的人可不多喲，一直到現在才改成‘二中’……因為啊，原本二中的優秀老師、學生，好的資源都換到一中去了，只留下個搬不走的空殼子留在這裡……”
“後來啊，來這裡學習的學生依舊不差，可就是和一中的娃比起來，怎麼也比不過他們，但是，你們昧心自問——自已差麼？”
老人在臺上講的很投入，顧歡在下面輕輕捅了捅段賀，小聲道：“他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想學而已”
段賀無奈笑笑：“總得給我們喂點雞湯，哪怕有一個人聽進去了，都是他們賺了”
顧歡挑眉：“能有誰聽進去呢？”
段賀莞爾：“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