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一邊說,一邊隨手把布袋子掛在門口一棵正在開花的梨樹枝椏上。

見爺爺這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安梨花知道,現在的自已根本就左右不了這兩位老人的思想,不禁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回到家裡,安梨花看見安雪竟然趴在門口的一張小木頭桌子上寫作業。

她心裡微微的觸動了一下,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去關注安雪是不是在學習的事情,她得趕在爹和繼母從田裡回來之前,麻利的幹完所有的家務活,才能把他們今天的怒火平息掉。

豬圈裡餓了的豬在尖銳的嚎叫,門口地上,到處都是雞糞灰土,亂糟糟臭烘烘的。

於是,安梨花很利落的放好書包,首先進廚屋看看。

果然豬食沒有了,晚飯也沒有做。

豬食是把早上她割回來的野蒿放在大鐵鍋裡煮熟,等下舀出來加些泔水米糠剩稀飯啥的攪和攪和,但主要還是野蒿。

晚飯他們家一貫是熬稀粥。

當年的安梨花,因為人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再加上身子單薄,做事情總因為吃力而很沒有效率。

為著幹活不利落,沒有少挨她爹和繼母周鳳的打罵。

如今的她,心裡敞亮,眼裡有活,更是會用一些統籌時間的技巧;首先從水缸裡舀水洗鍋,再拿著葫蘆瓢去挖米,把淘米水瀝在準備煮豬食的大鐵鍋裡。

在乾淨的鍋裡放好煮稀粥等份的米水,趕緊到灶下生起火,塞一把柴草讓它自已燃著,就開始拿刀和刀板就著灶臺切豬草。

在切豬草的間隙,還照顧著灶下的火。

她很快就切了滿滿一大鍋堆起的豬草,看著水好像不夠,又拿水瓢舀水加足,然後才坐在灶臺後面的小凳子上,抓一把柴草,用這個灶洞裡燃著的火燃著,拿出來塞進另外一個灶洞。

剛開始幹這些家務活,安梨花還感覺有些生疏吃力,但她很快就適應了。

待稀粥燒開,她熄了這一口灶洞的火,趕緊出去收晾曬的衣服,回來順便又帶著掃帚,一邊照顧灶下的火,一邊把門口和廚屋打掃了一遍。

就在安梨花馬不停蹄幹著這些家務活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顧得上看,門口的安雪一邊寫著作業,一邊鄙視的看著她,嘴角噙著莫名其妙的冷笑。

把豬草煮爛,掀開鍋蓋涼著,稀飯也在鍋裡漚著,把廚屋裡的活幹好,安梨花趕緊又拿起豬草籃子,把被關了一天聒噪不已的鴨子白鵝都放出來。

她把自已的書包放進了豬草籃子裡。

上午她翻看了所有的課本,除了語文毫無壓力,英語數學物理化學這些功課,她還是要重新學的。

這一世,她一定要憑著自已真正的成績,好好的去考一次。

天快要黑的時候,安梨花才攆著牲口回來。

看著她背上沉甸甸的豬草籃子,田裡先收工回來的繼母周鳳冷哼一聲:“今個咋變能幹了?”

安梨花明白,她今天總算是叫繼母稍微感到滿意了。

吃了一頓前所未有的安安生生的晚飯,雖然只是稀粥就苦鹹菜。

周鳳專門煮了幾個鹹鴨蛋,攤了白麵薄餅,卻是隻給安雪一個人吃的。

安雪從來都不肯吃苦鹹菜,更不愛喝稀粥,所以每天晚上,周鳳會親自下廚,專門給自已的寶貝女兒另做晚餐。

安大有也寶貝著這個小女兒,也是再苦再累寧願自已不吃,都要緊著安雪的。

至於大女兒安梨花……成天蔫吧吧苦怏怏的,話都說不出一句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長大?給她吃什麼都是浪費。

吃過晚飯,安大有和周鳳坐在門口休息,安梨花手腳麻利的收拾了碗筷菜碗。洗好碗筷,又就著安雪點著看書的煤油燈,把晚上收進屋沒有來得及整理的乾淨衣服整整齊齊的摺疊好。

看著不停忙忙碌碌的安梨花,安大有和周鳳都有些納罕;但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安大有便覺得理所當然了,老子娘天天耙田種地,累死累活,小孩子不就應該懂點事多幫著大人幹些家務活嗎?

周鳳則感到很滿意,這死丫頭總算是知道忙家務活討好她了。

——

做完所有家務活的安梨花也感到很累,畢竟,她現在的身子還很弱小,這些家務活,尤其是揹著一大籃子豬草,還是很繁重的體力支出的。

可現在,她只有努力的去幹好這些事情,才能令繼母滿意,自已才暫時不會被他們打罵。

安梨花想洗個澡,換一身乾淨點的衣服。

她發現,儘管勞累了一天,她爹和繼母都沒有燒熱水洗洗澡。

他們就是拿著那條發黑的也不知道用什麼布做的洗臉巾去門口的池塘邊,站在水碼頭上,很隨便的洗臉,擦身,再洗洗腳。

安雪則是一吃過飯就進屋,點著煤油燈,開始看書。

周鳳看了高興壞了,獻寶似的對丈夫說道:“咦,大有你看,雪子又好好看書了。”

安梨花記得,現在的煤油很金貴,這個家只有安雪有隨便點燈學習的權利,安梨花想都不要想。就是想蹭點煤油燈的光亮,還要看安雪的心情。

比如,安雪正在燈光下做著什麼,看見安梨花進來,高興的時候,會叫安梨花就著燈光寫一會子作業,不高興,就會立刻拿著煤油燈走到她爹媽睡覺的房間去,或者,乾脆吹熄掉去睡覺。

安梨花為了蹭安雪的煤油燈,還被安雪和周鳳打罵過很多次。

但現在的問題是,安梨花發現,一直在煤油燈下看書的安雪好像也不要洗澡的。

這真令安梨花感到很崩潰。

並且,她還想到,亂糟糟的一早上,她不但沒有來得及洗臉,甚至都沒有刷牙。

可想而知,前一世的她,整個童年少年估計都是這麼過來的。

咦!

她嫌棄的摸了摸自已的脖頸,後背,果然都是麻麻賴賴的,明顯的,都是陳年灰垢。

突然,她又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自已的頭髮上有沒有蝨子?

如此一想,她感覺渾身發麻,整個頭皮這一處那一處的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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