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029 豬膽貴如金
陳嫂和黃玉英面面相覷。
用心肝肺還有豬腸子做滷煮麻煩點,畢竟單是清洗就麻煩的很。
就比如說那個豬大腸,弄出來好吃不假,但是要洗乾淨不知道得用多少麵粉和鹽巴呢。
這年頭面粉也不是冬天的白菜滿大街都是,誰敢這麼浪費啊?
更別提要做的好吃,就得用不少香料和油鹽醬油。
這東西也不賣錢,就誰想要跟食堂說一聲就行。
黃玉英家裡好幾代都是殺豬匠,她繼承了父母那一手的好刀工。
隨軍後她在食堂裡找了個活,主要負責殺豬,偶爾還幫忙處理處理菜什麼的。
在豬零件的處理上,她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遇到過挑肥揀瘦的,但第一次見人只要豬苦膽。
難道是因為她頭髮長見識短?
從陳嫂這裡顯然得不到答案,黃玉英擦了下手,“你確定?”
“確定以及肯定。”
沈安安不能再確定。
她的第一桶金,就是來自於豬苦膽的膽黃素!
膽黃素這個名字聽著有些陌生,但如果提到另一個病症,很多人就會十分熟悉——
新生兒黃疸。
黃疸是因為膽紅素在新生兒體內異常堆積引起的。
而膽紅素正是膽黃素的前體。
簡單來說,膽紅素是紅細胞分解產生的,它會在脾臟以及肝臟中被轉化為膽黃素。
而膽黃素在肝臟中被攝取,並且轉化為膽汁,最終透過腸道被排洩出體外。
沈安安所需要的膽黃素,就藏身於這些豬苦膽膽汁之中。
所以對其他人而言,屁用沒有的豬苦膽,對沈安安而言卻是“豬膽貴如金”。
沈安安也沒仔細跟陳嫂她們解釋,只是說自已喜歡豬苦膽。
陳嫂一臉複雜的看著沈安安,“小沈妹子,你別怪我多嘴哈,就咱的愛好其實可以正常點。”
喜歡豬苦膽,一聽就不太正常的樣子。
沈安安:“……”
沒錯,她就是個奇葩。
不過說歸說,軍區食堂這才幾頭豬啊,就算一星期送至少兩次,能攢下來的苦膽也不超過一百個。
最終能從豬苦膽中提煉出的膽黃素也少得可憐。
沈安安十分清楚,當然她也沒打算靠著軍區食堂的這些二師兄發家致富。
這可是省城,有省裡最大的肉聯廠,每天屠宰量有將近八千頭,全國範圍內都是數得著的肉製品出口基地。
而省城的肉聯廠,可不止這一個。
沈安安去記憶裡搜尋,發現自已還真是背靠金山。
省城一共有三個肉聯廠,另外兩個規模稍微小一點,但加起來也有五六千頭的日屠宰量。
這麼算起來,單單省城的肉聯廠就有一萬三將近一萬四的日屠宰量。
沈安安深呼吸一口氣,如果自已能把膽黃素的提煉效率弄上來,那她能從中賺到的錢,或許會遠超過自已的想象。
當然在此之前,沈安安需要用軍區食堂這些二師兄的苦膽,來進行實驗。
看怎麼提升提煉效率。
她雖然知道膽黃素的提取技術,但畢竟沒試過。
畢竟家裡頭搞這個的是她爺爺奶奶那一輩。
用他們的話來說,因為沒有渠道的緣故,雖然掌握技術,也只是給人打工,掙點辛苦錢。
當然具體的原因,沈安安因為父母離婚早也並不是那麼清楚。
也就是她那會兒獲獎時,家裡頭髮來賀電,提了一嘴這事,說沈安安在科研上能取得如此成就,那都是老沈家基因好。
呵。
真會給自已臉上貼金。
沈安安因為老家跟自已聯絡,順帶著瞭解了一把膽黃素提煉相關。
沒有實操,目前而言是單純的紙上談兵。
但對於一個化工人而言,做實驗而已,沒什麼比這個更簡單的事情了。
但在這個年代,最難搞的還是那些實驗器材。
國內的基礎科學起步晚,如今大學恢復招生還沒幾年,高材生的數量少得可憐。
實驗器材這種也沒什麼民用市場需求,一般人想弄都很難搞到。
要不為啥沈安安看到那個曾經的實驗室,那麼興奮呢?
人在陌生的時代,又看到了熟悉的東西,總是會有種難與外人言的親切感。
這種親切感彷彿在提醒沈安安,其實你在這個時代並不是無根的浮萍。
有什麼東西,冥冥之中和你緣分不淺。
而現在,那個曾經的化學實驗室,讓沈安安覺得自已找到了其用途所在。
她或許可以跟隔壁的許老太太打聽下,問問她能否幫自已找到一些實驗器材。
沈安安離開軍區時,手裡又多拎了一兜豬苦膽。
她先拎著行李箱和豬苦膽回了家,將這些寶貝疙瘩放到冰箱裡。
一共就那麼幾個。
數量太少,所以還得積攢一些才能用來做提煉實驗。
只不過在軍區食堂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以至於沈安安來到火車站這邊都晚了幾分鐘。
齊母從火車上下來後,臉色一直不太好看。
她下車後沒看到隋燕州。
自已大老遠的送倆孩子過來,不就是因為被隋燕州的誠意所折服?覺得他能照顧好這倆孩子嗎?
結果呢?
電話裡說的好聽。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齊母是絕對不會來這一趟的。
齊母是越想越生氣,看到齊之禮緊緊抓著妹妹的小手,就又有些心酸。
她看大的孩子,要是有半點餘地也不會送走。
可她有什麼辦法?
自已還指望兒子給養老送終。
而且謝辭冰也有了身孕,齊家倒是不會缺孩子。
與祖孫情誼相比,齊母更看重自已未來的養老。
她不敢得罪謝辭冰,畢竟人肚子裡還有個金疙瘩。
只是怨恨隋悅。
要是隋悅不逞強,非要在事業上拼搏出一番成績來,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沒了,留下這倆孩子?
搞的自已十分為難。
她拿了個烈士的頭銜又如何?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齊母正怨念著,餘光看到舉著小牌子的人過來。
一男一女,都穿著軍裝。
但不是隋燕州。
齊之禮也看到了,指著小牌子跟妹妹說話,“那是我的名字,肯定是舅舅派來接咱們的。”
隋如煜連連點頭,緊緊抓住哥哥的手,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小心打量著沈安安。
惶恐、不安。
沈安安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已,心頭酸澀的難受。
她努力讓自已的笑容更自然,跟孩子們打招呼,“是樂樂和小魚兒對不對?”
沈安安喊著兩個孩子的小名,“舅舅有點事情去處理沒辦法過來接你們,現在跟我回家好不好?”
看著蹲在倆孩子面前的人,齊母眉頭擰成一團,“什麼事這麼著急,連孩子都顧不上了。他這樣,我怎麼能放心的把孩子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