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塵被屋外的腳步聲驚醒,她繼續假寐,聽著屋外的動靜。

“和昨天的一樣,這是最後一批了。”是黃婆子的聲音。

“那兄弟們抓緊時間幹吧!”帶頭的壯漢指揮著。

青塵閉著眼,但感覺到有幾個男人來到床邊,他們將床上的少女套進麻袋,然後背在肩頭,一個個扛了出去。

輪到青塵的時候,她心中是一萬個不樂意,還真不如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好在是套在麻袋裡,否則青塵一定會被壯漢身上的汗臭味燻死。

麻袋估計裝過太多少女,早已經染上了那濃厚的迷藥味。青塵被放在麻袋裡,然後裝上馬車。

一路顛簸,青塵小心翼翼的從麻袋裡解脫出來,她看了看堆在馬車裡的麻袋,不禁好奇這迷藥的效果也是太厲害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青塵看見有光從縫隙射了進來,看來是整整走了一夜。

就在青塵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到目的地時,白冥忽然跳進了馬車。他示意青塵別出聲。

“你怎麼來了?”青塵幾乎是用唇語和白冥溝通。

“不然怎麼和你說上話。”

“車伕沒發現?”

“放心吧!走在山路里,他壓根沒注意。”

“知道是往哪去麼?”

“下髓說看方向,應該是去秀都。”

“下髓呢?”

“一直騎馬跟在後面,但怕車伕發現他換道先去秀都了。”

“那你呢?”

“我這不就來了麼。”

“你藏哪啊?”

“藏這。”白冥從身後拿出一個麻袋,“等到了秀都我再找機會出去。”

本來就擁擠的馬車,因為白冥的加入更加擁擠了,他們倆身上套著麻袋,時刻準備著馬車伕的突擊檢查。但車伕似乎並沒有發現車上多了一個人。於是青塵和白冥就這樣依偎著一直到了秀都城下。

“我在這下了,進都城後,我會一直跟著的,放心!”白冥說完,趁著都城門口排隊進城的人鬧哄哄的當口,跳車離開了。

青塵把自已裝回麻袋,安靜等著。

馬車進入都城後,速度明顯放慢了,但卻平穩了很多,這讓坐在裡面的青塵感覺舒服多了。

“人都在這了!一共九個,黃婆子說這是最後一批了。”青塵躺在裡面,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行,你先去裡面領金子吧,我叫人卸貨。”

“得嘞!您忙著。”馬車伕高興的跑去領金子了,青塵感覺他的腳步都都透著輕快。

“你們幾個!把人卸出來!”緊接著幾個大漢開啟車門,扒開麻袋,將少女們扛上肩頭。突然的光亮讓青塵的眼睛有些不舒服,她適應了好一會,才敢微微張開眼睛,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她們應該是被拉到了某個府邸,這裡看著要比孟府華麗上好幾倍!庭院裡的的家丁也要多上許多。

怕被發現,青塵沒敢多看就又閉緊雙眼。

壯漢揹著他們走了好一段路,青塵驚訝於光天化日的,竟然府裡的家丁們完全對這樣的景象毫不在意,看來這樣的事情應該是經常發生,又有多少姑娘是被這樣扛進來的呢?

終於,她們被放在一個屋子的大床上。然後一個婆娘手裡拿著一個香爐走到她們面前,隨著裡面濃郁的藥香瀰漫開來,身旁躺著的少女們紛紛有了反應。青塵假裝剛醒來一樣,學著少女們的樣子,揉搓著眼睛一臉茫然。

見她們都醒了,那婆子對著外面喊:“都醒了,進來吧!”

話音未落,就從門外走進來一排侍女,那婆子指揮道:“一人帶一個,去後院梳洗打扮了再回來。”

負責青塵的侍女約莫也就十三四歲,長得很清秀。她客氣的將青塵帶到放有浴盆的房間內,示意青塵寬衣洗浴。看到青塵十分害羞,她輕聲的說:“姐姐你先洗,我在簾外面等你,你有需要喊我就是。”

見狀,青塵寬衣解帶,慢慢將整個身體沉入溫熱的水中。一夜的顛簸帶來的疲憊在這瞬間煙消雲散了。

青塵倚在桶壁上,和待自已進來的小侍女聊起天:“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招娣。”聽了這個名字,青塵似乎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姐姐你呢?”

“我叫青兒。”青塵猶豫片刻答道。“這裡是誰的府邸啊?”青塵試探的問。

“這裡是秀都公良府。”

“公良?”

“嗯。聽管事的婆婆說,這裡是全秀都最大的府邸,老爺他是全秀都最有錢、有權、有勢的人。”

“那你見過這位老爺麼?”

“沒有。像我這樣的低等下人是隻能待在這別院的。”

“那你是什麼時候來公良府的?”

“去年。家裡鬧饑荒,我們一家逃難來的。”

“把你賣進來了?”

“嗯。弟弟年幼,爹孃說只能把我賣了。”青塵對這套說辭十分不屑,她在天界的時候,就知道地界的人類十分重男輕女。

“那你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麼?”青塵試探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婆婆只是讓我們多幹活少說話。我來的這一年,就看到很多女孩子被送來這裡,有小妹妹,也有小姐姐。我聽婆婆說,好像會有一個什麼選拔,被選中的就能過上好日子,沒被選中的就會被賣到別處去。”

“那你知道如何能出府麼?”青塵怕此話不妥,又解釋道:“我是第一次來秀都,所以特別好奇想出去轉轉。”

“出不去。”招娣十分肯定的說,“別說出府了,就是出這別院都不行。院牆高的得用雲梯才能爬上去,每處院門都有兩個帶刀侍衛守著。聽婆婆說,以前有人想要偷跑出去,被抓到後就被活生生打死了!”

青塵本想著可以找機會出去見白冥和下髓,現在看來,不僅自已出不去,他們怕也是難進來。

梳洗過後,青塵換上了一襲飄逸的紅裙,秀髮被一根紅繩簡單的束在腦後。以前總是著素衣還不覺得,現在穿上如此鮮豔的華服,青塵骨子裡的嬌豔好似被盡情釋放了出來。她照著銅鏡,裡面好像是另外一個青塵,她擁有著和自已一樣的臉,卻展現出完全不一樣的氣質,明豔動人、嬌媚窈窕。就連招娣看了都不禁感慨道:“姐姐你一定會被選中的,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青塵倒是沒覺得驚訝,畢竟自已大小也是個女神仙,比凡人漂亮也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一切準備妥當,她們回到原來的屋子,所有人在看到青塵後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這女子“妝後”差異如此之大,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剛才那婆子走進來也是先被青塵的樣貌驚訝到,然後才回過神來說:“今日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老爺今日有要事,遴選的事情明日再說。”臨走的時候,那婆子又不捨得多看了青塵兩眼,眼神裡滿是豔羨和嫉妒。

“姐姐同我來吧。”招娣領著青塵去了屬於她的小房間。房間雖小,但是五臟俱全,一張看上去就很軟很舒服的床,還有對著窗戶放著的梳妝檯。招娣一邊幫青塵換衣服,一邊說:“婆婆剛才說一直到明日遴選,都由我照顧姐姐的起居。我就在門外守著,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叫我。”

“好。”青塵本想留招娣在房間裡休息,但是又想到如果自已想在房間裡乾點什麼的話,有招娣在確實不方便。

招娣離開後,青塵就坐在床上思考,自已到底要做點什麼才能和外面的白冥與下髓聯絡上呢?但就目前狀態來看,似乎自已什麼都做不了。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忽然床頭的燭光一晃,青塵警覺的坐起身,床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著棉衣的女子。

這女子挽著一個麻花辮,棉衣上打著補丁。她歪著頭打量著青塵,說道:“你就是青塵?”語氣中多少有點挑釁的味道。

“你是誰?”青塵做出防禦的姿勢。青塵透過氣息感受到對方應該是地界神仙。

“我是……”她眨巴眨巴眼睛,撅著小嘴說道:“我是下髓哥哥的意中人!”她特意強調了意中人三個字。青塵也瞬間明白了她語氣中挑釁的原因。

“原來如此。”青塵反倒安心下來,看來是下髓讓她來的。

“什麼原來如此!說的好像你知道一樣!”她有點不服氣的樣子。“姑奶奶我叫天美!天上我最美的天美!”

“嗯。很欣賞你的自信。”青塵說的是實話,但是無論任誰來聽,都像是在冷嘲熱諷。

“哼!”見自已不佔上風,天美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甩在青塵身上,說道:“東西送到了!你自求多福吧!”說完一個轉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青塵心想,還是下髓神脈廣啊,雖然他們三個不能用神術,但是可以找其他神仙來幫忙啊。可是下髓是怎麼找到這個女神仙的呢?畢竟傳心術和御行術都用不了,除非……這附近有神仙?

青塵趕忙開啟信,沒想到下髓的字跡十分娟秀,和他這個人一點也不搭。

信中寫道:青塵,我是下髓。我和白冥已經在秀都做好隨時接應你的準備,你在裡面安心便可。初進秀都就覺不對勁,這裡氣息明顯有很濃的仙氣,雖說青山離這比較近,有不少下界的神仙會來這,但仙氣不該如此之重。所以我料想秀都一定和青山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聯絡,或許就和與你一起來的那些錦城的姑娘有關係。剛好遇見了相熟的神仙朋友,所以託她幫忙傳信給你,告知你我與白冥查到的一些重要資訊。

青塵想這位神仙朋友應該就是天美,如此看來,天美大機率是單相思啊。不過青塵還是十分感謝下髓的體貼,找了個女神仙而不是男神仙,否則剛才的一幕定是極其尷尬的。

青塵接著看信:你所在的府邸是公良府,他家掌事之人是秀都的都統——公良止。他只有一個獨子,叫公良慕遠。前邊從錦城進入公良府的這些少女,據說有一些被秘密運送出去了,我猜測極有可能是送去青山了。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你最好可以確保自已留在公良府,因為一旦被送去青山,你的身份一定暴露無遺。如果這之中真的涉及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你我處境都會十分危急。不過也不必過分擔心,我和白冥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如若你被送出府,我們會在半路將你劫走,若是你能留在府中,那便再找機會商量接下來的對策。我們在外一切安好,還望青塵你多加小心!

青塵合上信,安全起見還是藉著燭火將信燒了,又將紙灰搓成粉,從窗戶縫中揚了出去。回到床上,她思考著心中所說的事情。既然這附近有神仙,還可能和少女的事件扯上關係,那想必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一定辦的十分小心。既然如此,如果自已真的不慎被選中,那就算半路被劫走了,怕也會打草驚蛇。既然已經涉事其中,青塵還是希望可以徹底查明白這件事情。所以左思右想,青塵堅定了自已的想法:一定留在公良府!只是要如何留下來,還不得而知。

青塵忽然想起門外的招娣,她剛才開啟窗縫揚灰時感受到夜晚的涼風習習,雖算不得寒冷,但是小姑娘家在外面待上一夜還是不好。於是青塵走到門邊,輕輕開啟房門。招娣回頭問道:“姐姐有什麼事情麼?”

“進來吧。”青塵將招娣拉到床上,說“我自已睡怪害怕的,你陪我一塊吧!”

“嗯!”招娣高興的答應,“我剛來時也和姐姐你一樣,不過想到爹孃還有弟弟,就不覺得是自已一個人,就不怕了!”

“你不怪他們?”

“不怪。”招娣頓了頓,又滿臉笑容的說:“亂世,大家都有苦衷,招娣明白爹爹和阿孃的苦衷。”

躺在床上,招娣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青塵看的出她稚嫩的臉上滿是疲倦。青塵將床邊的被子開啟蓋在招娣身上,被子很厚,像是冬季用的。現在夜晚雖然還有些涼意,但畢竟已是春天,這被子蓋在身上,就像蓋在秀都上空的疑雲一樣,壓的下面喘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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