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燃著烈火,手中電曳疏狂劍,直斬長鯨海水開,隨著申屠星霜的劍勢,手中的火越來越旺,手腕起伏,直衝九霄。

腳步虛浮不定,劍卻拿的穩當,酒喝完了,最後一壓入海,濺起了滔天巨浪。

“哎呦,還挺好看。”她拿起酒壺敬了下海浪,疏狂劍擲了出去,一念之間,一變應萬法。

一把劍的身影瞬息變為千萬,變換之間,海水倒流,傾天海水原地洩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蹦出的水汽如同大雨落下淋了申屠星霜一身,起劍起勢,依舊筆走龍蛇,氣勢如虹,只不過劍中意味已經完全不同,方才是疏狂如火,此時便是奔騰入海,大開大合之間,盡得了喻輕舟的真傳。

“砰-砰-砰—”十六這邊敲著鬱生的房門,心中疑惑萬千。

外面傳來的滔天巨響,她也沒有當回事,

鬱生有些疑惑,鮮少見十六如此急躁,向來都是敲完門,沒回音就自已進來了,這次不對勁。

難不成偷拿符咒被發現了,他還特意換了兩張進去呢。

他開了房門,卻發現十六滿臉好奇的看著他,開始上下打量,又上下其手,一會摸摸頭髮,一會摸摸臉,又開始摩挲腰。

此時鬱生看著一直摸他的十六,攤開手任她索取摸索,開口打趣道:“怎麼好似今天才認識我一般?”

十六方才一衝動過來,此時又有些猶豫,問還是不問呢?那根簪子…十六心中的擔心還是佔了上風。

不行,還是得問。

“師兄這根簪子從何處來的?”十六拔下頭上的簪子,此時靈力餘力未散,依舊泛著淡淡的光,

“從來出來,到你處去。”鬱生說完,十六就順手擰了下他的腰,開口道:“別跟我開玩笑,我很嚴肅的。”

鬱生拿過簪子,又重新別在了十六的頭上。

鬱生牽著十六到方才放著符咒的桌前,符咒分成兩堆,將那幾張推給了十六:

“這幾張符畫的有些問題,你自已看看,剩下這些就繼續存著用,早晚能用到。”

十六追問道:“你那簪子為何會給我傳靈力?”

“那是我本體,你我結了道侶契,你方才突破堪心,靈力一時不足,我這邊自然補上了。”

十六將信將疑:“沒別的了?”

鬱生無奈的看著她說道:“騙你做什麼?”意外的看到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十六湊的極近,滿臉求知。

十六扯著鬱生的手開始晃悠:“讓我看看你真身唄。”

鬱生開口道:“我真身太大,你若是想看我們回蒼靈山了再說。”

十六點點頭,她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說如今修真界風氣開放,不過妖精怪入修士門下修習,依舊少不了遭人非議。

外面的申屠星霜,雨停劍停,她捋了下頭髮,搖了搖頭,喝的不太清醒,但還清晰的知道自已是在海上,哪來的陸地啊?

遠處小島逐漸浮現,在素月的玉佩指令下,各種結界熟視無睹。

她用了些靈力蘊含進聲音之中:“到地方了。”

船還未接近小島,幾人站在甲板上,就見了岸口處滿是海棠花,下船後置身其中,才聞到些淺淡的香氣。島上無人居住,月靈族的人更是蹤跡全無。

十六看著開的正盛的海棠花,海棠花大多三月四月盛開,如今已然九月。

想來是有陣法在其中。

柳瀾看著海棠盛開心中也很是歡喜,開口道:“海棠真不愧花中神仙之名。”

鬱生看著十六東摸一摸,西聞一聞的,只看著他就覺得心安,手上施法放出飛鳥,尋島檢視。雖有素月的玉佩開路,不過還是小心為上,誰知道陣法會不會年久失修,或者島上有其餘精怪之類的。

鬱生原地坐下,用靈識跟著探查。

申屠星霜見鬱生已經探查,一個助跑直接躺在了海棠樹下,任由花瓣落在身上,方才的頭髮被她烘乾,不過衣襬處依舊溼漉漉的,海棠落在上面,層層疊疊,白衣落花。

十六到處跑著,不一會,手上就成形了一個花環,她的眼神在鬱生與申屠星霜還有柳瀾三人身上來回徘徊。

至於嵐澤,他留在船上看著船隻了。

一個花環,她真的很為難,想起來什麼,她手上施法,地上的花朵匯聚成形,與她手上的那個一般無二,只不過幻化的更精緻些。

她拿了一個戴在了頭上,手上一揮,兩朵花環就分別落在了柳瀾與申屠星霜的頭上。

只不過,申屠星霜在樹下喊道:“咳——咳——,小十六!你砸我幹嘛?”

十六有些心虛的沒回話,好在柳瀾那邊沒有差錯,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鬱生身邊,將自已編的花環戴在了他的頭上。

鬱生沒有睜眼,任由十六擺弄,十六完全戴好後,左右端詳了一番,不錯不錯,花下美人,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她想起了平安鎮小溪旁的鬱生,怎麼感覺越來越好看了呢?

想到鬱生的本體,十六心中期待,不知道會不會開花。

十六想到就問:“鬱生,你會開花嗎?”

鬱生沒有睜眼開口道:“不會。”

十六坐在他身邊,拄著臉看著他,“哦。”

看著飛回來的靈鳥,飛到近處自已就消失了,鬱生睜開眼起身,回身遞給了十六一隻手,拽她起身,見她還有些期待看著自已,鬱生受不住,斟酌的說:“我可以變個冰花。”

十六一個起身就撲進了鬱生的懷裡,抱著他:“那我要一個冰花的花環。”

他本就是寒樹,手上靈力纏繞,就著十六頭上的簪子,化成了淺淡藍色的冰質花環。

璀璨的冰形在陽光照射下格外明亮,十六看不見,只是手上摸了下冰葉子,發現一點都不涼,二人正相視而笑。

柳瀾不知何時走到了二人的身後,將十六一把拽過攬在懷裡,手上拿著折的海棠花。

她滿臉笑容的八卦著:“你們就不能分開一會,跟粘一起了一樣。”

申屠星霜在樹下喊道:“我同意---,柳瀾你也注意一下啊,照顧照顧我這個孤家寡人。”

十六挑眉看向柳瀾說道:“說你呢。”

柳瀾放開十六走到了申屠星霜旁邊,站著看著她說道:“起來了,靈鳥都回來了,一會天該黑了。”

申屠星霜嘆了口氣,無奈起身跟上。

接收到靈鳥的資訊,五人開始研究怎麼走。

鬱生在空中畫出地圖,解說道:“整座島三面山丘環繞,中間有座宮殿,與幻境中的一般無二,這片海棠花林屬於外圍,是宮殿正對著的方位,我們只有沿著路一直走就到了。”

十六有些好奇的問:“那把玉佩放在宮殿裡?”

幾人並無異議,蝴蝶靈體在前面帶路,沿著珍珠貝殼鋪成的小路,很快就到了那座熟悉的琉璃宮殿。

看著那長長的琉璃階梯,十六隻覺心累。

剛過樓梯的門廊處,柳瀾懷中的玉佩自已就漂浮出來,浮在宮殿上方,四周的景色變化,人物虛虛實實,幾人靠在一起,仔細觀察。

來來往往的人只是虛影,摸不到聽不到,只是自已做自已的事。

十六看著來時的小路方向,珍珠貝殼已是閃著微光,一個身影出現,白衣白髮,眉間眼上處的紅色紋路,更是讓十六一眼認出。

十六驚呼道:“是懷卿。“

玉佩重現的是當年素月與懷卿的事。

申屠星霜幾步向前,跟著懷卿,湊的近了些,她倒是要仔細看看給一族公主迷成這樣的人有什麼魅力。

十六三人也跟上,玉佩既然重現當年情景,十六心中暗道:

她們倒是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懷卿找不到,總要給素月一個交代。

柳瀾注意到她們一路走來,來來往往的侍者對於懷卿似乎也是看不見的,真是頭疼,月靈族幻陣果真是登峰造極。

申屠星霜看著已經走到近處的懷卿,點了點頭肯定道:“的確風流無雙,人模狗樣,有狐狸精的風采。”

懷卿一雙桃花眼,轉盼流光,生平萬種情思堆砌於眼角,白衣錦緞,玉面風流。

四人跟在懷卿身後,只見懷卿並未走上階梯,卻是臨波踏步走在了水面上,幾人跟了上去,以他們的修為這點高度還是能做到的。

七拐八拐的到了宮殿後方,十六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直到懷卿在水面上站定,拿出了一個哨子吹響,是鳥叫聲。

“咕——咕————”

看著懷卿滿眼期待的看著上方露臺,十六突然想起這不是素月公主住的寢宮下方嗎?當時給她與柳瀾顯示過去之事的湖面。

波光粼粼,碧水藍天。

從露臺之上仿若琉璃鑄成的美人一躍而下,如湖中山野之靈,只是一頭秀髮盡數編起,帶著頭紗額飾品。

如果說幻境中的素月是哀怨惆悵,此時她們眼前的素月簡直是判若兩人。

紫色雙眸滿是對眼前之人的思念,眉宇之間盡是少女才有的張揚嬌氣,懷卿於半空之中接下她,紗衣飛舞,才子佳人。

十六敏銳的覺得寫成話本子能賣的很好,柳瀾和申屠星霜走近了走看看右看看。

柳瀾說道:“這素月公主是真喜歡懷卿啊。”

申屠星霜接道:“這懷卿看著是真好看啊。”

二人對視一眼,擊了個掌

(〃 ̄) ̄)人( ̄) ̄〃)。

懷卿是不是真心的還有待懷疑,不過素月公主墜入情網的樣子,明擺著交付真心了。

這讓申屠星霜莫名想到了她師姐姜道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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