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生穩穩的抱住了懷中的十六,裝作疑惑的問道:“真的就叫抱抱符了?”

十六頗為驕傲的點了點頭,\\( ̄) ̄*\\))抱抱符就抱抱符,她很喜歡,本來就打算用在鬱生身上的。

這種符用在旁人她總覺得有些不合適。

她寧願拿笛子抽他們。

鬱生心中還有些懷疑,以他對十六的瞭解,總覺得若是如此,不至於讓她得意成這樣,想起方才他不能控制自已。

那符的效果應當不止是抱抱吧,看著十六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看。

他再次開口問道:“確定只是如此?”

十六坦然的看著鬱生的眼睛回答道:“沒辦法,我才疏學淺,只能到如此效果了。”

不過,她心中嘀咕,鬱生的眼裡為什麼那麼失望,十六懷疑自已的小心思被識破了,她這符可是以後盤問私房錢用的。

不對勁。

十六試探性了親了下他的臉龐,鬱生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她興致起來,沿著自已方才畫的蝴蝶一路親了下去。

鬱生一動也不敢動,既怕摔了十六,又怕嚇到十六。看著鬱生紅的要滴血的耳垂,十六心中一動。

鬱生只覺得一個溫熱的觸感。

他一下就站了起來,十六被他一個抬手坐在了桌子上之後,不過一息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緊閉的房門,徒留十六在原地蒙圈。

這就害羞了?

這艘船是套間比較多,一個套件兩個臥室,一個浴室,一個客廳。

唯一一個單人套間被申屠星霜先行一步佔領,理由也讓人無法拒絕,她不想再被他們兩對傷害。

嵐澤一定要和柳瀾一起住,十六也覺得套間沒什麼的,反正不在一個屋,不過現在有些遺憾,要是一個臥室就好了。

鬱生害羞了可真可愛。

十六見鬱生沒打算再出來,開口衝著屋裡喊道:“師兄,我去找星霜了。”

鬱生聽著腳步聲逐漸消失,開了房門,看著桌子上的符咒,他繼續一張張的看著,最後桌子上放了幾張十六的抱抱符,鬱生神情掙扎,最後揣進了懷裡。

房間離的不遠,申屠星霜的房間在末尾處,十六剛要敲門,走廊開著的窗戶就飛進了一隻白色的海鷗,直直的穿過申屠星霜的房門結界。

有人用靈力給申屠星霜傳信。

十六並不在意,她敲了兩聲,還未到第三聲,房門就開了。

申屠星霜很是興奮的把她拽了進去,“快進來,快進來,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十六見那隻鳥此時已經化作了一封信,送信之人靈力不低,

“等我下。”

十六看著申屠星霜看到一半時,神情就已經是雀躍不已,甚至站了起來,開始踱步。

砰---

申屠星霜不知看到了什麼,興奮了之間一掌拍斷了桌子,這可是海沉木的桌子,一絲灰塵為其,直接碎在了原地,十六默默向後坐遠了些。

“石榴,我朋友說如今民間給我起了好聽的雅號,叫拂衣客,這可比什麼玉面羅剎聽起來雅緻多了?”

“十步一殺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但是我覺得玉面羅剎也不錯。”十六覺得兩個名號都十分貼切。

申屠星霜剛坐下,尷尬的發現桌子已經被她拍碎了,斜坐在了窗邊,繼續讀著信,十六的椅子斜立起來,腳靠在柱子上。

抱著手臂,坐在那一晃一晃的。

“我更喜歡玉面羅剎。”

十六聽著申屠星霜在那說,卻突然停住,有些疑惑,抬眼看向她,卻看見她在那繼續認真的看著那封信。

申屠星霜據她所知不過下山沒多久,前後不會超過一年,這個朋友得她如此青睞,不簡單啊。

見信讀完了,她一腳蹬回,坐正了凳子。

十六開口道:“你這朋友是佛門中人?”

“他叫度厄,你或許聽過。”

度厄,十六倒吸一口涼氣,豈止是聽過,人稱怒目金剛,如今玄武寺主持普智大師的弟子,口頭說著善哉善哉,實際出了名的擅長物理超度。

我佛慈悲,送上西天,一步到位。

曾經傳言有個合歡宗的女修喜歡他,最後他和人家女修辯論佛法,活活給人家氣哭了。

想起申屠星霜熊熊大火中一身血跡的模樣,他倆能是好友,十六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了。

她和師兄下山前,師傅千叮嚀萬囑咐的其中一條,千萬別得罪佛修,實在不行繞著走。

十六斟酌的開口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啊?”她真的很好奇。

申屠星霜想了想,“我們是三個月前,我打算弄死一個強姦婦女的人,結果他先我一步把那個人閹了,我去的時候正好趕上。“表情甚至有些回味,“你沒看見那個血濺了滿床,我剛開始在外面看還以為是龍陽之好呢,和尚和採花賊之間的故事,這在茶館不得說一年啊。”

十六在心中默默想,申屠星霜嗓子啞平時不愛說話,只有感興趣的才話多,這是與度厄極為投緣啊。

“我覺得他簡直就是知已,十六,伯牙子期,也莫過如此了,要不是他是個和尚,我真想和他拜把子,不過……”

看出來了,這神情就恨不得是一母同胞了。

十六有些好奇,“不過什麼?”,難不成真喜歡上和尚了。

“不過沒放把大火,總感覺缺了些什麼。”申屠星霜見十六一臉懵,開口解釋道:“我師傅說我有百位殺劫,如此便可過堪心境了。”

殺心太重,戾氣難消,只是不過十四五的樣子,哪來這麼重的心境。

堪心,堪心,說到底還是自已的心魔。

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已。

十六開口道:“那你如今多少了?”

“九十六,還差四個,我師傅說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讓我到最後時刻,務必萬分小心自已的安全。”

可以理解,十六臨下山前她師傅平時雖不靠譜,好賭,好吃,還有些……咳咳,但也算是千叮嚀,萬囑咐了。

“也不錯了。我如今眾生境界,也不知何時能入堪心境。”十六有些惆悵,鬱生比她早修行幾年,卻也已是堪心境了。

見眾生,她問師傅,師傅說需要她自已去看。她問鬱生,鬱生也如此說。

可究竟什麼是眾生?

是杏兒和書生,還是蒼朮的桃花村,各地門派的宗門長老弟子,燈火漫天,閤家團圓,還是無底幻境,素月痴情,又是出家之人,善惡難分,誤信懷卿,最後滄海桑田。

極難處是書生落魄,最可憐是浪子白頭,富貴榮華過眼雲煙,鏡花水月終為空,

什麼是善,什麼又是惡?

申屠星霜見十六週圍靈氣翻湧,神識入定,便也開始打坐,門口的結界她不開門沒人進的來。

一直到晚上,十六依舊一動不動,申屠星霜在一旁為她護法。

柳瀾帶了些十六沒來得及吃上的蓬萊特色,結果卻發現十六沒在,鬱生也不開門,去申屠星霜處也是如此。

她將吃食放在了十六外間的桌子上,就回去了。

十六此時識海之中,盤腿而坐,四周景色環繞,有皚皚雪山,江南水船,桃花林邊,池塘碧色,蒼靈之巔。

見天地,覽乾坤,而容不同。

見眾生,閱萬物,而生善意。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唯一。

她進入堪心境時,識海景色就從一片虛無,一瞬之間,萬物生成,只是她不明白,雪山不過幻境所見,為何她識海之中的雪山……

給她的感覺就像是自已去過一般,人皆有前世今生,她入堪心境後,便察覺自已法相虛影竟是一隻蝴蝶。

藍影透徹,玻磷斑斕,熠熠生輝。

堪心境,成了。

於陽光之下,雪山之巔,自由翱翔,不過?

她停在了一棵樹前,這顆樹通體冰藍,於雪山之上,遮天蔽日,她的身影於冰樹而言,實在過於渺小。這顆樹應該是鬱生,可識海她不過初成,何時建立的聯絡?

十六想起幻境雪山中神秘女子給她和十六中的符咒,心中懷疑是那時。

只是她初入堪心境,境界不穩,幻境隨心變化無常,自由飄蕩,面前又變成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只是不知為何炙熱無比,烤的她蝴蝶法相有些難受。

看著遠處的船隻,十六不知為何心中覺得這就是東海,看著天上了多了個血色太陽,又轉眼墜入東海,她覺得簡直就像是一場荒誕的幻境。

只是兩股熟悉的靈氣傳來,周圍識海變換,又變換成了最初的樣子。

十六脫離識海,睜開眼就看見了申屠星霜,知道是她一直幫自已護法,只是另一股靈力。

申屠星霜努了下嘴,示意十六看頭上的簪子。

十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啊?”親一個,這多難為情,但是十六還是回了個飛吻。申屠星霜忍無可忍的開口道:“看你簪子。”

十六看向一旁的鏡子,頭上的簪子此時未在陽光之下,仍是通體冰藍,此時流光溢彩,靈力流轉,不斷匯入十六的身體。

十六猛的站起,給申屠星霜弄的雲裡霧裡的。申屠星霜開口問道:“你咋了?受傷了?”

十六搖頭,開口道:“我沒事,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我去找鬱生了。”她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申屠星霜看著十六關門,拿出壺酒就開始對著疏狂聊天,“重色輕友,她這是重色輕友吧。”

疏狂刀轉了幾圈,嗡嗡作響,像是在回應她,申屠星霜興致上來,半壺酒都澆到了刀刃上,霎時間整把劍火光燃起,她邊喝酒邊走出了船艙,於甲板之上開始一招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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