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星霜看著有些醉了，“若是說如今修真界第一，還得是雲山劍派掌門玄度，我師尊說了，這世間的強者只分兩種，玄度和其他人。”
“玄度，他當掌門好像很久了？”
“豈止是久，我師傅喻輕舟，你師傅李清宵，柳瀾她娘，蓬萊島主。”說到這，申屠星霜想不起名字，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
“她們這一輩人，都是玄度看著長大的。”
“話說千年前玄度初入江湖，白衣藍劍，直接站在了雲山劍派的山門前，本以為來者不善，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十六十分捧場的開口道：“我知道，我知道，玄度一人連挑了二十七峰的長老，成功一步登天，做了雲山劍派的掌門人。“
柳瀾垂下了眼眸，看著水面泛起的漣漪，“後來雲山劍派逐漸昌盛繁榮，才有瞭如今執法宗門的名稱，如今各處世家宗門的尊崇。”
不是怕一個宗門，是怕玄度。
柳瀾的瞳孔深了幾分，淡淡的開口道：“不知是何來歷，竟能一人獨闖一個宗門，此等能力從前不該是籍籍無名之輩啊。”
申屠星霜看了眼柳瀾，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人相傳他是隱世家族的弟子，還有人說他是仙神轉世呢。”
十六激動道：“這個我也知道。”
申屠星霜看著十六笑呵呵的，只覺得心累，清宵元君不給弟子做心眼的功課嗎？
蒼靈山睡的正香的李清宵，睡夢之中突然打了一個噴嚏，起身打了個哆嗦。
懶洋洋的在床上伸懶腰，“富貴！富貴！”
只見話音剛落，就見還在廚房研究麵點的一男子，化作了一隻形似狐狸，卻背上長角的毛茸茸動物，從善如流的化作合適大小跑到了床上，還特意調整了下姿勢，好讓李清宵睡的更舒服些。
李清宵滿意的靠了過去，心中卻嘀咕，不知道哪個不孝徒弟又在嘀咕她。
肯定是老二。
不知道她的乖乖小徒弟怎麼樣了？
十六此時對遠方的思念毫無感知，她回想著在書裡的內容，緩緩的說道：“我師傅說是幾千年前天機神女下凡封印三足金烏，後神女留戀凡塵，和凡人生了個孩子，就是玄度。”
想起來師傅的話，“你說雲山劍派掌門玄度啊？”
彼時李清宵回想起小時候被他罰抄的黑歷史，眼中滿是真摯的跟自已的小徒弟講道：“玄度，他怎麼會沒有來歷呢，天機神女是他親孃啊。”
十六想起師傅的話，更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師傅就是這麼說的。”
一個敢說，兩個敢信。
柳瀾心中嘀咕，如此說來，倒也是正常。
申屠星霜也覺得這種事清宵元君總不會隨口胡謅，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開口道：
“明年九州宗門大比，各地修士匯聚於四時山，素月這個事辦完了，我打算帶十六直接在北疆玩一圈，然後回山和師傅過年，到時候一起出發。“然後看向了十六，”你師傅說帶著富貴一起。”
見柳瀾沒有說話，申屠星霜又對柳瀾說道：“你去不？我帶你們一起逛逛北疆。”
柳瀾在心裡盤算著，年前蓬萊有什麼安排，“不一定，如今快九月了，你們走吧，年前蓬萊事忙，我娘不出面，我這個少主總得在。”
“那好吧。”十六怏怏地低下頭，這麼快就要和柳瀾分開了，總覺得捨不得。
聚散離合終有時，柳瀾算是她下山之後的第一個朋友了。
柳瀾見十六有些失落，張口想說些什麼，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關係，反正開春就宗門大比了，柳瀾你會去的吧。”十六此時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看著柳瀾。
“你放心吧，肯定去。”
假的，柳瀾心想以前她最討厭宗門大比了，一幫人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不過眼看她也要繼承家主位了，以後這種場合也是少不了。
隔日海邊風和秀麗，水天一色，十六與申屠星霜擼起褲腳，赤著腳在沙灘上走，遠處的鬱生負責給她們看鞋子。
柳瀾本說好今日便要出發，奈何墨家少主不知從何處聽說柳瀾回來的訊息，特意相約，還打著家族生意的名號，柳瀾沒法拒絕。
嵐澤執意要跟著，柳瀾想起了瀑布底的珍珠堆，也讓他跟著了，只是囑咐別拿武器。
別人還好，墨韻聞這人可能是天生不對付，每次見嵐澤都會和他打起來。
沙子粘在十六的腳上，隨著海水的沖刷一次又一次的掉落，海邊水天一色，十六今日一身衣衫與鬱生正是相配。
鬱生暗戳戳的小心思，十六不僅縱容，甚至變本加厲的給二人配了一樣的腰飾。
此時二人手牽著手，申屠星霜走在不遠處看著二人遙遙相望，牙都要被酸掉了。
趁著十六不注意，越走越快，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至於鞋，她不差這一雙。
十六蹦蹦跳跳，一個轉身差點撞到了鬱生。
“星霜呢？”十六這才發現她前方的申屠星霜早就跑到了不遠處的山崖之上，衝著她招手。
“哎------，在這呢——————”
看著申屠星霜招手的樣子，十六難得覺得有些傻，像個小孩兒。
“哎------.”十六也伸手回應她。
傻就傻吧。
鬱生站在十六的身旁，海風吹起，二人髮絲纏繞，偏偏十六毫無知覺，二人皆是一身水紅白底衣衫，鬱生在一旁打著傘，心中想著婚禮辦在海邊，黃昏落日，碧海藍天，也是不錯。
柳瀾在遠處，看著鬱生站在水裡，疑惑的問道：“他鞋溼透了不難受嗎？”
二人剛從墨家回來，那小子難得沒搞事情，只是聽說柳瀾要出海，心中擔心想要一起，被柳瀾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嵐澤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十六與鬱生身上的衣服，眼中透露出來一絲了悟，回去就做衣服。
“清宵元君與輕舟元君倒真是會收弟子，這一代的佼佼者，她們三人定在榜上”柳瀾心中盤算著各處世家宗門。
“你說嵐澤，薛晨真人當真是能呆住，於蒼山劍派山下一呆就是三十年，後來回了岱山，又是多年無音信，要是我都能憋瘋了。”
想起二人的傳聞，嵐澤的聲音極小的說道：“也許……，是因為喜歡吧。”
柳瀾眼神閃躲，不說話。
“申屠星霜！你丫瘋了吧！給我下來！”
柳瀾看向遠方山崖處的申屠星霜嚇的不行，那山崖極高，申屠星霜直接跳了下去，柳瀾話音剛落，申屠星霜恰巧入水，不見了蹤影。
柳瀾二人跑向海邊，十六也二人也朝著那邊趕去。
在山崖下的海邊喊。
“噗。”申屠星霜突然從水底冒出頭來，擦了擦眼睛。
四人虛驚一場，不由得笑出聲。
“誰沒事想試試跳水啊。”柳瀾剛說完就想到了從前那些在東海跳下去的修士，不過比這個山崖要高的多，心中慶幸，東海早就頒佈了禁令。
不然明日輕舟元君聽聞徒弟身隕，直接殺過來，可沒幾個抵抗的住。
二十年前輕舟元君一人隻身闖了個小宗門，如今怕不是都能屠了蓬萊。
柳瀾為了去素月的小島，又弄了條新船。
十六懷疑是墨家那位送的，因為嵐澤從上船開始表情就有些複雜的嫌棄，討厭但是反抗無用。
十六的每日修煉，都是鬱生在教，天底下的修士，想變強幾乎是本能。
“這個符畫的不對。”
鬱生有些不明白，這個符小十六早就會了，甚至閉眼睛都能畫出來。
十六也無所謂，只是笑盈盈的看著他，鬱聲神情認真，頭上戴的是十六送的白玉簪，身上穿的是黑色織銀錦緞，都是她給鬱生搭配的，興致上來甚至還在眼尾臉頰處畫上了淺藍色蝴蝶花紋。
她欣賞著自已的傑作，有些躍躍欲試，偏偏鬱生還在看著其餘她這幾天畫出來的符。
十六說道：“不如師兄試試這張符改後是什麼效果？”
他們二人說的這張符原本作用是可以短暫的迷失人的心智，鬱生拿起仔細端詳，發現的確不是畫錯了。
鬱生挑了挑眉，看向十六開口道：“十六是想讓我試試？”
十六扯著鬱生的胳膊開口道：“鬱生~~”，聲音甜膩的讓她覺得像是糕點成精發出的聲音。
果然，效果顯著。
鬱生笑了笑，嘴角勾起，眉眼如春日的遠山湖水，眼中漫開愉悅的情緒，沒有回答，手上卻是靈力運轉。
那張符消失後，鬱生覺得神志依舊清醒，只是行為不受控制，看著十六坐在那裡笑的眉眼彎彎，鬱生分不清是符咒還是本心。
他抱住了十六，或者說，高高大大的一個人，整個人像是孩子一般，塞進了十六的懷裡。
十六也得意的緊緊抱住了他，鬱生常年喜歡喝茶，更是喜歡茶香，倒也不用特意薰香，只需將衣物與茶葉放在一處便好了。
她聽見鬱生在她的耳邊輕笑。
“十六，你這是畫的抱抱符嗎？”
十六覺得隔著凳子不太舒服，就乾脆坐到了他的腿上，環住了鬱生的脖頸。
聽出了鬱生的調笑之意，十六卻頗為自得，“哼，抱抱符怎麼了？”
這符才不是那麼簡單呢，她在迷人心智的基礎上，加了個效果時間內任人差遣的能力，她可沒打算告訴鬱生。
到時候他若是因為什麼又生悶氣，就用這個符強制順毛摸摸，按照鬱生的嬌性子，再大的氣都消了。
最起碼，不會自已偷偷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