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請吃飯,喬飛冉樂的最歡,本來就是個健談的性子,人一多又都是玩咖就更是聊的開,也不知道是誰還把烏簷搖了過來,一群人從飯桌上玩到了會所。

“來,玩遊戲,輸的喝酒。”舒瀾和離鸞不約而同地瞄了一眼乜晚朝,還輕咳了兩聲掩飾想要坑她的壞心思。

乜晚朝的酒量他們是清楚的,所以平時有這種局都不會叫她來,也怕萬一沒看住出了事,上次烏簷和舒瀾那回還被離鸞罵了一通。

可今天不一樣,有位大神在肯定不會出亂子,所以她們忍不住想要逗乜晚朝喝酒。不為別的,就是覺得她喝多的樣子太乖了,只要你不對她造成威脅,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離鸞手機裡就有不少她的“醜”照。

乜晚朝酒量差癮還大,幾個人一人勸一句就加入了遊戲。白青與並沒意識到他們是個什麼心思,雖然知道她喝醉了什麼樣,可不知道她酒量如何。

作為在場唯一的安全保障,他被毫不留情地踢出了局,於是就默默地在一旁看他們玩,反正他本來也沒什麼興趣。

不知道怎麼的,今晚上乜晚朝運氣極好,一杯酒沒喝,而其他人都喝了個半飽了。慢慢的,場上的形勢就有點走偏了,一個個爭強好勝的“真面目”就露了出來,叫囂的聲音此起彼伏,倒是意外的讓乜晚朝輸了兩回。

不過沒人還記得要灌她酒這事了。

等第三杯下肚,乜晚朝的狀態就有點不對了。她捧著臉看烏簷和喬飛冉在爭論誰輸誰贏,覺得有點吵,就往一旁移了兩步,捱到了白青與邊上。

他瞧著這狀態心說,不會三個杯底就醉了吧?

“晚晚你跑什麼呀!這局咱倆一組,鐵定把他們贏翻了!”

舒瀾直接過來拉她想再開一局,乜晚朝下意識地往白青與那邊躲。舒瀾尚未反應過來,又往前了兩步,乜晚朝抱著白青與的胳膊,整個人往他身後藏。

對面的離鸞被她們的動靜吸引,頓時明白是乜晚朝醉了,旋即又反應過來:不對啊,這小妞怎麼喝多了還往別人身上貼呢?貼的還是白青與?

這要惹急了還不得給她扔出去。

離鸞當下便起身過來哄她,“晚晚乖,到我這邊坐。”

她柔聲細語的,乜晚朝便沒有反抗,戀戀不捨地放了那隻手臂,跟著她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離鸞捏了捏她的臉,“乖乖坐著哈!”

她點了點頭,離鸞就和他們玩遊戲去了。

在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中,乜晚朝老老實實地坐著,託著腮,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對面。白青與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眸,她便盈盈淺笑,他頓覺喉嚨發緊。半晌後,在她毫無雜念的眼神注視下,他心猿意馬地出去冷靜了。

乜晚朝看了一圈,沒人理她。

出去之後沒走幾步,白青與就察覺到了什麼,一回頭,乜晚朝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還軟著嗓音問,“你要去哪裡呀?可以帶我一起嗎?”

“不可以。”

他話音未落,某醉漢搖搖晃晃地往這邊走,那麼寬敞的走廊都不夠他發揮的,眼看著就要撞到乜晚朝的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把人拉近身前。

乜晚朝沒站穩,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白青與便攬著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他確認人站好了正準備要放手,抬頭的瞬間她也跟著仰頭,彼此間的距離就有點出乎意料的近,近到白青與的視線漸漸的被她溫潤的唇所佔據,甚至想更近一些。

他這般想著,也這般做了,只是在即將觸碰到的剎那他猛然回神,乜晚朝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掃出不明就裡的清澈眼神。

那一瞬間,白青與只覺得心底萌生出罪惡感,不由得壓下慾望調整呼吸,“我先送你回去。”

乜晚朝乖乖地跟著他走了,然後被安置在沙發上,聽到白青與說“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她應了個“好”。

離鸞瞥了一眼,心說這倆人怎麼好像還挺親近。

隨後的時間裡,乜晚朝亦步亦趨地跟在白青與身邊,而他也默許了,還在臨走前幫她穿外套,戴圍巾,驚的眾人一愣一愣的。

舒瀾忍不住同離鸞小聲說道,“你說晚晚明天早上想起來這些會不會感動死?”

離鸞:“也是不至於。”

第二天躺在床上覆盤的乜晚朝摒棄所有可有可無的情節,腦子裡只剩了會所走廊裡的那個似是而非的吻。

應該……沒有吧。

過於清晰的印象總是會在人的反覆確認之下變得模稜兩可。坐在島臺前等咖啡時,乜晚朝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她斟酌著開口。

“那個,昨天晚上……”

對面的某人神色一頓,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自已的所作所為,甚至是自動篩選出了那一件事。

“我們應該沒發生什麼吧?”

“沒有。”

“我就說嘛,你肯定只是想扶我來著。”

果然要相信自已的記憶,乜晚朝很難否認自已在聽到這個答案之前是有那麼一點點期待在的。

濃郁的咖啡香氣在白青與將杯子遞過來時越發的清晰,更清晰的還有他的聲音,“不是隻想扶你。”

乜晚朝略帶疑惑地抬眸,隔著島臺半寬不窄的距離,白青與俯身在她唇邊輕輕一吻。

乜晚朝聽到了胸膛裡如擂鼓般的心跳。

“我只是覺得不能趁人之危。”白青與撐在臺面上,說這句話的時候簡直不要太淡定。

“……”乜晚朝一言不發地端著咖啡走了,也沒有要討個說法。

白青與舒了口氣:我應該不會捱揍吧?

事實上,乜晚朝也是沒有那個實力揍他。她憋在房間裡半個小時才把咖啡喝完,然後下樓把杯子“鐺”地一聲放到他跟前,意思不言而喻,但是她又補了一句,“下不為例。”

白青與明知故問,“什麼下不為例?”

乜晚朝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不想給他解釋。

有的人一退再退,可有的人卻想更進一步。

“乜晚朝,我喜歡你。”

這麼簡單而直接的表白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了。乜晚朝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兩千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個說了同樣的話的仙界人,在她準備好要全身全意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得到的是他的死訊,死於仇殺。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痛恨於自已的不死不滅,不只是因為他,還因為過去的須臾數年從她人生軌跡裡消失的生命。

白青與和他們不一樣,他足夠強大。

乜晚朝一直這麼告訴自已,並試圖讓自已脫離那個邁不出去的思想怪圈,可她好像還沒有準備好。

沒有準備好再失去一個白青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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