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從譚晉那裡離開後,現場已經沒剩下多少人。
他還是照例要接受醫生的檢查,包括醫療儀器、心理測試等,結束後,他還領到了兩瓶藥。
有著安定心神,輔助睡眠等效果。
都屬於精神治療類藥物。
“陳都,因為你和馮無衣是近距離接觸的精神汙染源,所以這幾天,你們每天都要抽時間來趟醫院,進行定期檢查!”
“一共需要持續十天!”
醫生囑咐著。
“明白了。”
陳都點點頭:“我會按時去的。”
事關生死皆大事。
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馬虎,肯定會按時去的。
陳都走出警戒線的範圍,來到了大馬路上,讓他沒想到的是,馮無衣居然還在這裡沒有離開。
她不會是在等自已吧?
“陳都!”
馮無衣主動揮手小手,和陳都打招呼。
真是等自已的!
陳都連忙走了上去,不由道:“那個……你是在等我嗎?”
他有些緊張,但表面還算平靜。
在心態方面,陳都其實也還好,他的性格偏內向成熟,就算很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去卑微的舔對方。
他心中最理想的愛情,是雙向奔赴。
“嗯!”
馮無衣輕輕點頭,“我想當面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我們是鄰居嘛!房東老太太還讓我們互相關照呢。”
陳都笑著道。
當然這個理由,稍微仔細想想,就知道站不住腳。
鄰居不至於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本能般去拼命護住對方。
陳都見馮無衣一時沒開口,便是主動道:“你接下來想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
馮無衣搖了搖頭。
陳都能從一些細節方面,看出馮無衣還是心有餘悸的。
比如她站的地方,和公交站牌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會太遠離人群,但又不敢靠近。
她的雙手總是無意間攥緊著,指尖微微發白。
比如她的眼角隱有淚痕。
“我的建議是,人在害怕的時候,回到熟悉又頗為熱鬧的環境裡去,會相對感到安全一些。”
“如果一個人在家裡獨處,其實也容易胡思亂想!”
“不怕你笑話,我就打算去公司,我現在心裡也是挺害怕的。”
陳都溫和的笑道。
馮無衣如一泓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打量著陳都,她真沒看出,陳都哪裡害怕了,他的笑容乾淨溫和,給人莫名的安全感。
“那我也去學校吧!”
馮無衣點頭道。
她當然明白,陳都是故意說他也害怕,是在悄悄維護她的顏面。
“你學校好像是在經開區那邊吧?”
陳都問完,就有點後悔了。
完了,馮無衣要是忽然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該怎麼回答?
他總不能告訴對方,他私下稍微調查了她吧?
雖然他只是調查點基礎資訊,比如她在哪個學校之類的,不涉及隱私,但這個話題也比較敏感。
更容易暴露了他的心思。
他還沒想過表白,覺得在兩人不熟悉的情況下去表白,挺冒昧的,而且成功的機率無限接近零。
好在馮無衣沒問,她點頭:“我在徽山大學讀書,你上班的公司在哪?”
“也在經開區。”
陳都趕緊岔開話題,又道:“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校友,我是徽山大學計算機學院畢業的。”
“那你這算是,大我五六屆的學長?”
馮無衣輕輕眨了眨眼睛。
“咳,也可以這麼說。”
陳都一時老臉微紅,怎麼這話聽著就感覺自已在老牛吃嫩草?
“不如咱們打個計程車過去吧?地鐵這會兒還停運著。”
陳都提議道。
“嗯!”
馮無衣輕輕點頭。
其實,就算地鐵沒有停運,她也不太想坐,經歷了之前的事情,她感覺對地鐵都快有陰影了。
要不是有陳都在,馮無衣真不知道,自已還能不能活下來。
大機率是活不下來了。
在那樣詭異血腥的情況下,她感覺自已彷彿墜入了茫茫無邊的黑暗中,卻始終有一盞燈,將她身邊照亮。
那盞燈的名字叫陳都!
兩人很快攔到了一輛計程車。
陳都開啟車門,先讓馮無衣上車,然後跑到另一邊開啟車門坐了進來。
“師傅,麻煩先去徽山大學。”
“好勒!”
計程車的後排坐兩個人,並不會擁擠。
但這也是陳都和馮無衣第一次,坐的這麼近,他甚至能聞到馮無衣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味。
之前在地鐵的車廂裡,兩人倒也挨的挺近。
但那時哪有心思想別的?
兩人似乎內心都有些小緊張,於是後排略顯沉默。
倒是計程車司機很能侃大山。
“聽說3號線地鐵出事了,距離兩位剛才上車的地方挺近的,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司機一臉好奇。
“不太清楚。”
陳都搖了搖頭。
他不想在馮無衣面前,再提之前的事情,免得對方不得不再次回憶起,那些血腥詭異的畫面。
“嗐!這年頭越來越不對勁了啊!好好的弄出個什麼精神汙染源,我可告訴你們,大晚上別坐網約車。”
“我可聽說,有一個網約車司機,疑似精神方面有問題。”
“最近晚上死了好幾個乘客,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呢。”
司機彷彿自已一個人都能聊天。
他每天都在路上跑,聽到的新聞之類的,也是真的挺多。
“謝謝!”
陳都點點頭。
大概二十分鐘後,計程車抵達徽山大學門前。
“那個……你晚上有空嗎?”
馮無衣下車前,鼓足勇氣看向陳都。
“有的!”
陳都點點頭。
以前他晚上倒是經常加班,但現在,他已經很長時間不加班了,就怕大晚上在外面遇到危險。
就算有沒做完的工作,都是帶回家完成。
“我想請你吃個飯。”
馮無衣頓了頓,又道:“就在家裡做飯,那個……你別嫌棄。”
“怎麼會!”
陳都笑道:“那我就不假客氣了啊!”
“嗯!”
馮無衣笑著點頭。
下車後,和陳都揮著手說再見。
“小夥子可以啊!徽山大學的高材生,居然對你有意思,還這麼的漂亮,這起碼得是校花級別的吧?”
司機開玩笑的道。
“她比校花還漂亮。”
陳都笑道。
他沒有去刻意向司機解釋什麼,馮無衣只是報答救命之恩。
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非常好!
以至於感冒帶來的頭痛腦熱都消失了。
早上出門前,他也沒有想過,和馮無衣的關係,居然會在今天,迎來這樣大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