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都也猜到了，對方讓自已開進隧道的真正意圖。
狸貓換太子，弄一輛套牌車替換自已。
這些人的反偵察能力太強了。
並且十分專業。
陳都望著這間廢棄的廠房，一共分兩層，二樓的鐵欄杆迴廊上，站著不少人，一個個面容冷肅。
一樓中間區域，是一間間樣板室的隔間，房間不大，似乎環繞成了圓形。
看起來有些詭異。
“下車！”
身後的人再度催促。
黝黑的槍口，頂在了陳都的腦袋上。
陳都不得不開啟車門，他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馮無衣護在身後。
他能感覺到，抓著自已衣角的馮無衣十分緊張。
連他都很緊張，又何況是馮無衣呢？
“沒事的，相信我。”
陳都輕聲寬慰著，握住馮無衣柔弱的小手。
“陳都，你也不要有事！”
馮無衣眼眶微紅，女孩子在害怕的時候，其實是很容易哭出來的，她已經在強忍著了。
她怕哭出聲，會干擾影響到陳都，成為累贅。
“嗯！”
陳都點點頭。
“陳都，歡迎你的到來。”
這時，一道低沉且十分沙啞的聲音響起。
陳都看向二樓的走廊，一個穿著黑色外套，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現身，大部分面孔依舊藏在帽簷下。
“吳明陽！”
陳都的眸光凝住。
對方和在遊樂園時候的裝扮一樣。
但聲音明顯是用了特殊裝備，進行的偽裝。
“不必緊張，今天邀請你過來，就是想和你玩個小遊戲。”
吳明陽發出沙啞的笑聲，聽起來就像是壞掉的齒輪轉動時，摩擦出的聲音，異常難聽折磨。
陳都卻是微微鬆了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吳明陽那種瘋子，會不講道理的直接下殺手。
如果是玩死亡遊戲，那他就可以趁機拖延時間。
“怎麼樣？你不是挺會玩遊戲的嘛！今天我就來陪你耍耍。”
吳明陽戲謔的道。
他就像是一隻貓，在戲耍著陷落絕路的老鼠。
“好啊！怎麼玩？”
陳都點頭道。
既然沒資格拒絕，那就儘量放平心態。
冷靜下來，或許還有機會。
“爽快！看到你面前的六個房間了嗎？每個房間裡都綁著一個人，你的任務，就是營救他們，將他們帶到中間的沙發區域。”
吳明陽說道。
聽起來似乎非常簡單。
但這種精心設計的死亡遊戲，一定沒這麼簡單。
“提醒你一句，那六個人裡面，可能存在精神患者，也就是密察組口中的精神汙染源。”
“如果你救錯了人，則視為遊戲失敗！”
吳明陽說道。
“有幾個精神汙染源呢？”
陳都問道。
“不清楚！”
吳明陽拒絕回答。
這也就是說，答案不是固定的，精神汙染源的數量未知。
“你可以透過向他們提問，去判斷到底是不是精神患者，但每個人你都只有三次提問的機會。”
吳明陽又道。
陳都心中一沉，面對陌生人，僅僅透過三個問題，就要去甄別對方是不是精神汙染源，這太困難了。
可這其實還不是最關鍵的。
吳明陽埋了一個大坑。
如何確定對方是不是精神汙染源？
最佳答案是找出內在邏輯。
可一旦內在邏輯被觸發，精神汙染源將會變成極度危險的瘋子。
到時候只會死的更快。
可如果不找出精神汙染源，遊戲失敗的下場，同樣是死亡。
所以！
這遊戲根本是無解的，幾乎是死局。
陳都問道：“如果我成功了，我可以帶無衣一起走？”
“當然！我這人向來信守承諾。”
吳明陽咧嘴一笑，又道：“對了，忘記告訴你了，這場遊戲，我將會開啟直播，讓所有人一起觀賞。”
陳都早就發現廠房裡安裝了許多攝像頭。
但他也沒想到，吳明陽居然還要直播的，這豈不是主動暴露？
果然是個瘋子！
“開始吧！陳都，期待你的表現。”
吳明陽笑道。
“我要帶著無衣一起。”
陳都沉聲道。
這裡太危險了，他不想讓馮無衣離開他的視線。
“你隨意。”
吳明陽無所謂的道。
陳都微微鬆了口氣，牽著馮無衣，來到一號房間外，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的佈局很像審訊室。
一名戴著安全帽的男人坐在那裡，雙手雙腳都被固定在老虎椅上，無法動彈，臉上佈滿汙垢和油脂。
就像是剛從工地被人抓過來的農民工。
“小兄弟，快救救俺，那些個瘋子，不問道理就把俺抓過來，天殺的咧！”
男人說話帶著明顯的口音。
神情十分焦急。
“大叔，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被抓過來的？”
陳都問出第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快下班的時候咧！小兄弟你快幫俺揭開這鐐銬好不好，你一看就是個好人吶！”
男人回答完問題，又繼續求救。
陳都並沒有走進房間，他只是站在房門邊，和對方保持距離，但也留意到，掛在牆壁上的鐐銬鑰匙。
“大叔，回答完我的問題，我就救你出去，告訴我你為什麼殺人？”
陳都說道。
“你胡說什麼，俺沒有殺人，俺哪裡殺人了？”
男人急忙矢口否認。
但這一次，就連馮無衣都瞧出來，男人的眼神有些慌張和躲閃。
“大叔，我相信你，等會兒我就帶你離開”
陳都一臉誠懇，可就在他即將轉身離開時，又忽然問道：“對了，大叔你把屍體藏哪了？”
“藏在……藏什麼屍體，俺都說了，俺沒有殺人。”
男人情緒激動。
“嗯嗯，我相信你。”
三個問題已經問完，陳都毫不猶豫的拉著馮無衣就走。
藏在什麼地方都差點說出來了，還說自已沒有殺人呢？
“陳都，你怎麼知道對方殺過人啊？”
馮無衣不解的問道。
“我事先也知道。”
陳都壓低聲音道：“但精神汙染源大多殺過人，我就想著詐唬他一下，沒想到他真殺人了。”
“那這就能確定，他是精神汙染源嗎？”
馮無衣問道。
“不能！殺人犯從古到今都有，不能說明什麼。”
陳都搖搖頭，又道：“不過譚晉和我說過，汙染源在發病時，大多不知道自已做過些什麼。”
馮無衣道：“所以如果對方清楚知道自已殺過人，那他可能就不是汙染源，只是單純的殺人犯？”
“不能百分百確定，不過機率比較大。”
陳都說道。
他的這種測試辦法，當然是有漏洞的，但他也想過，吳明陽應該不會隨隨便便找來六個人。
在這種特殊環境下。
這個辦法的準確率就會提高不少。
當然，陳都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這場近乎無解的死亡遊戲裡，也不可能存在完美的解決辦法。
有時還需要賭一賭運氣。
就像他不進房間，只是站在門口，可萬一觸發了對方的內在邏輯，相隔這麼點距離，未必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