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對方真的沒殺過人呢？”
馮無衣又道。
她不是個好奇寶寶，只是想透過提問，去幫陳都排除隱患，儘可能尋找到最好的辦法。
如果真沒殺過人，陳都一旦提問，對方也會給人“不清楚”的錯覺。
“尋常人如果被冤枉成殺人犯，除了緊張，還會憤怒！”
陳都說道。
透過對方的情緒，去尋求真相，也是辦法之一。
馮無衣道：“那汙染源不會憤怒嗎？”
“會！但憤怒也會讓人一個人情緒不穩。”
陳都點頭道：“密察組公佈的資料中，上百例的汙染源，有超過一半以上，雖然內在邏輯各不相同，但觸發的本質，其實都是憤怒。”
這是他平時看帖子時，研究出來的。
“你是想透過憤怒的情緒，間接觸發內在邏輯嗎？”
馮無衣說道。
“內在邏輯通常是固定的，比如3號地鐵上的林錦，那個黃毛如果只是欺負她，而不是拿出刀，讓林熊感受到妹妹的生命受到威脅，林錦的內在邏輯，應該是不會被觸發的。”
“不過，就算內在邏輯不被觸發，也可能會有些異樣。”
陳都解釋道。
他就是要捕捉那一絲的異樣。
當時的林錦，在發病前其實是有一些異樣的，在她的眼神裡。
“這樣一來，既不會觸發內在邏輯，又能甄別是不是汙染源，陳都，你的這個辦法真厲害。”
馮無衣不由的讚歎。
她甚至覺得，陳都比密察組的人都厲害。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就想到了這樣絕妙的辦法。
陳都被誇的有些臉紅，道：“未必就能管用的，也可能在不直接觸發內在邏輯時，汙染源不會有異樣情緒。”
話雖這樣說，他多少還是有點把握的。
這段時間和譚晉聊天，讓他對精神汙染源的瞭解，已經比一般人更深刻。
開啟2號房間。
裡面坐著一個女人，穿著職場OL套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並不是很漂亮，但妝容精緻，身段飽滿。
陳都並沒有急著開口，因為他想等對方先說話，就像剛才的農民工，主動透露一些資訊出來。
他只有三次提問的機會，必須珍惜。
卻不想，這個女人不哭不鬧的坐在那，一點也不緊張，反而打量著陳都，並沒有率先開口的意思。
“能做個自我介紹嗎？比如你的姓名、年齡、職業等。”
陳都只好主動道。
汙衊對方殺人的辦法，並不是完美的，存在不少漏洞，自不能完全仰仗。
先了解對方，是很有必要的。
“別裝了，吳總派你來的不是嗎？我都說了，我沒有挪用公款，那筆錢和我無關，不管你們玩什麼把戲，我都是這句話。”
女人冷哼一聲，又道：“我做財務這麼多年，手裡從沒有過一筆壞賬，這是我的職業操守！”
陳都心中一動。
女人口中的吳總，應該就是吳明陽。
所以這個女人，之前是吳明陽公司裡的財務職員嗎？
吳明陽將她綁來的理由，是對方挪用公款？
這麼看來，這個女人並不知道吳明陽是精神汙染源，等等……不對！
陳都瞬間寒毛立起，拉著馮無衣就退。
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
“怎……怎麼了？”
馮無衣一臉的不解。
“你看過密察組公佈的汙染源資料嗎？”
陳都問道。
“看過的。”
馮無衣點了點頭。
“密察組公佈的官方帖子，基本每個人都會去看，就算記不住所有汙染源的資料，但也一定知道吳明陽！”
“H002，已知第一位精神汙染源，這麼大名鼎鼎，誰不知道？”
“可那個女人卻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陳都解釋道。
“還真是。”
馮無衣一點就通，道：“所以她要麼是裝的，要麼是真不知道？”
“不是裝的，她多半是真不知道，因為她太鎮定了，面對吳明陽，誰又能偽裝的那麼鎮定？”
陳都臉色有些難看：“如果沒猜錯，她是汙染源。”
具體的原因和過程，陳都不清楚，但只有精神汙染源，才會如此違背常理。
這是吳明陽給他挖的一個坑！
吳明陽必定知道，那個女財務瞞不過陳都，因為她的破綻太大了，他的目的，是要陳都觸發女財務的內在邏輯！
從而置陳都於死地！
“陳都，你的確是很聰明，這都被你逃過一劫了，厲害！”
吳明陽依舊站在二樓迴廊上，俯瞰一切。
“她的內在邏輯，是‘挪用公款’四個字，對嗎？”
陳都冷著臉道。
“很有意思的內在邏輯不是嗎？”
吳明陽咧嘴一笑。
陳都卻是心中一沉，如果他剛才說出那四個字，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好在他退出房間很及時。
但類似的陷阱，他還能躲過多少？
不行！
他必須冷靜，必須將馮無衣安全帶出去。
“吳明陽為什麼想要用這種方式殺我？是純粹的惡趣味，還是其他目的？又或者，他其實是迫於無奈？”
陳都思考著。
“加油吧！陳都，直播已經開啟，如今可是有無數人都在看著你呢。”
吳明陽又是笑道。
廠房裡有全方位無死角的攝像頭，就連那些審訊室一樣的房間裡也有。
陳都默不作聲，推開了3號房間。
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那裡，雖然只是穿了一套休閒裝，卻是國外的大牌，一套價值不菲。
手腕處還戴著一塊名錶。
頭髮略有些凌亂，但整體的氣質，還是有錢人的感覺。
具體怎麼說呢。
就像是經常上電視的企業家形象。
“小兄弟，你們綁架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嗎？我可以給你們，只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一切都好商量。”
男人急忙道。
他看起來很怕被撕票，這也很正常，對有錢人來說，最怕的就是忽然間命沒了，徒留下一大堆財產。
男人的表現很合理。
“我們要你的全部財產，讓你變成一個窮光蛋！”
陳都故意冷笑一聲。
男人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小兄弟，這不現實，就算我願意全部給你們，你們也帶不走啊！”
“現金，我可以給你們大量的現金，或者給你們的海外賬戶轉賬，這些都是最安全的辦法。”
“我這是為了你們考慮，我有很多固定資產，那是很難短時間內變現的，而且容易引起懷疑。”
“呵呵……”
陳都繼續冷笑道：“我們不僅會把你變成窮光蛋，還會讓你吃牢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殺過人！”
這個企業家的表現挺合情合理，他只能以汙衊殺人去試探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