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深深皺起眉頭。
他是來打探梨娘下落的。
結果卻被告知梨娘早就死了？
但他十分肯定，那天見到的梨娘，絕不是邵沉的第二人格。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陳都，要不你說說具體的情況？你當時是怎麼見到的梨娘？”
丁凱確定梨娘死了，但他也知道，以陳都的性格，不會拿這種事開涮他，他也想弄清楚是什麼情況。
“我是在一個房間裡見到的梨娘，當時還有邵沉……”
陳都隱去了譚晉和密察組那部分，只是講述了，那天在5號房遭遇的情況。
丁凱沉默半響，才道：“有沒有可能，是你撞鬼了？梨娘死後一直纏著邵沉，剛好被你撞見？”
“我不信世上有鬼！”
陳都用一種極為篤定的口吻道。
他彷彿在竭力否認著什麼。
“那我換個角度分析下，梨娘死後變成了一種特殊的精神體。”
丁凱說道。
“你這不還是同一個意思？”
陳都搖了搖頭。
丁凱：“……”
“我的意思是，現在這世道，就連精神汙染源那種詭異事兒都發生了，梨娘用另一種方式活了過來，也不是沒可能。”
丁凱又道。
理智告訴他，這不太可能。
但在情感方面，他當然是希望梨娘能活過來。
除此之外，陳都來歷神秘，對精神汙染源瞭解很多，他既然真見過梨娘，那梨娘還存在的可能性是有的。
陳都陷入了沉思，丁凱的分析，的確不無道理。
“如果梨娘還存在，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怎麼樣才可能找到她？”
陳都詢問道。
“西廂戲院，還有邵沉身邊！”
丁凱給出自已的猜測。
“西廂戲院我去過，蹲守了一個星期左右，沒見到梨娘。”
陳都搖頭道。
他連西廂戲院曾經的員工宿舍都去了，當然不可能不去戲院的，那裡是他的重點調查地點。
可並沒有什麼收穫。
“那就只有邵沉的身邊可能性最大，你見到梨娘那次，邵沉不也在嘛！”
丁凱說道。
“二十年過去，邵沉還活沒活著都不知道，想找到他如同大海撈針。”
陳都嘆了聲。
“我可以想想辦法，讓身邊的兄弟們幫忙打聽下。”
丁凱主動道。
“幫我，是因為還想見梨娘一面？”
陳都問道。
“嗯！我想看到她還活著，最好活的開心點。”
丁凱嘆了口氣。
陳都離開這家名為“輝煌夜總會”的KTV前，加了丁凱的聯絡方式，方便之後互相交流資訊。
今天算是收穫不小。
丁凱這種在道上混的，人脈渠道比他多了太多，打聽人也更容易。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
他感覺丁凱這人不算壞，重情義，講原則。
別的不說，既然他早就透過監控發現了自已，大可以提前逃走，可他沒那麼做，因為孫包等人在自已手裡。
丁凱派人將陳都送回天佳苑小區。
陳都取了自已的車子，驅車返回思古巷的店裡。
時間尚早，馮無衣要到下午才放學。
陳都開啟電腦，登臨一個名為“夜遊神”的網站，這是一個黑市。
然後習慣性開啟自已發的帖子。
這是一張尋人啟事帖子，上面掛著一張素描像照片，人物正是邵沉，但只是和對方有五六分相似。
這是陳都憑藉自已的記憶，專門找人畫的素描。
懸賞金額是15萬！
陳都雖有些存款，但也不敢亂揮霍，而且15萬找個人，價錢也不低了。
帖子下面倒有不少回覆的，並且附帶了照片。
但陳都經過仔細確認後，發現都不是邵沉，只是有點像。
他拖到最新回覆欄，忽然眼神微微一凝。
“你在找我嗎？”
最新的回覆，並沒有照片，只有這麼一句話。
陳都想了想，回覆對方：“說出你的名字。”
約莫幾分鐘後，對方回了訊息：“邵C！”
一個漢字，一個開頭拼音。
加起來就是邵沉！
陳都回復：“見面聊聊？”
對方：“準備一百萬，我要現金！”
陳都微微皺眉，還是打字回覆：“可以，我私信你號碼，電話聯絡！”
不管怎樣，先想辦法見到對方再說。
這時候，一群沙雕網友冒了出來，紛紛開始回覆。
“靠！樓主你早說啊！要是有一百萬，別說大海里撈針，細菌我都能給你撈上來……”
“樓上，我給你一千萬，你把我前天尿到大海里的那泡尿找出來。”
“……”
陳都有些無語，關掉了帖子。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的是一連串很長的數字，這種數字很難追查到對方。
“喂！什麼時候見面？”
陳都接聽。
“把錢準備好，後天下午，我會打電話給你，記住，別耍滑頭，機會只有一次，否則你將無法擁有見到邵沉。”
很快電話裡傳來忙音。
陳都想了想，將事情告知了丁凱。
丁凱也很快打來電話：“你這效率挺高的啊！我這邊才開始安排人手呢。”
陳都道：“運氣好，不管怎麼樣，這人都要見。”
丁凱道：“錢我來準備，我倒要看看，邵沉那個龜孫子敢不敢拿我的錢，二十年過去，還是本性難改，賭狗就是賭狗！”
陳都一時還真拿不出那麼多錢，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
兩人又商量了下細節，才是掛了電話。
下午5點左右，陳都來到徽州大學東大門前，將車子靠邊停下。
等了約莫二十分鐘，就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從大學裡走了出來，他不由露出笑容，卻又微微心疼。
開心的是還能見到馮無衣。
心疼的是，只有他能見到馮無衣。
他很想馮無衣也能像其他女孩那樣，正常的活在陽光下。
別人不足為奇的日常，是他夢寐以求的風景！
他一定可以的，找到梨娘，證明馮無衣同樣活著好好的……
“陳都！”
馮無衣揮著手。
陳都笑著上前，自然的牽著她的小手：“回家！”
“要不先去菜市場買點菜？”
馮無衣淺淺笑道：“今天我想吃紅燒排骨了。”
“好啊！”
陳都笑著點頭。
他其實有些搞不懂，分明去菜市場買菜的時候，他是能看到，馮無衣和那些攤主們交流的。
馮無衣還挺會砍價過日子呢。
為什麼譚晉會說，那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他不應該相信譚晉的。
那人就有病！
他也不需要去找梨娘，馮無衣本來就活在陽光下，她就活著好好的啊！找什麼梨娘，需要證明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