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初升的太陽早早的便是掛上山頭,一層暖意匍匐在半月村,金燦燦的,格外的好看。

大清早,師徒三人總算是趕上了一場熱乎的早飯。

只是姜歲歲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昨夜算得上沒休息,剛躺下就被拽了起來,那臉色哪能好?

倒是應錦棠和白流蘇,還和餐桌上的李德財聊得熱切。

李德財看著姜歲歲,“小姑娘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姜歲歲勉強扯出一個笑來,“我有點犯困。”

白流蘇哈哈笑了笑,“小姑娘嬌生慣養多了,昨天帶她跑了一圈,小夥子體力好倒是沒事兒,小姑娘這不就有些吃不消了嘛!”

李德財點了點頭,並沒有懷疑,只是問道:“那盧老漢家的蓄水池你們去看過了?”

姜歲歲和應錦棠對視了一眼,說的應該就是他們發現那罈子東西的地方。

接話的是應錦棠,他點了點頭,“從藝術的眼光來看,我們覺得那裡很有鄉土情懷,所以多去那裡待了會兒。”

姜歲歲點了點頭,心裡忍不住暗暗佩服,這些話還真的是張口就來啊,好像真的是來寫生的一樣。

李德財摸了摸旁邊小乖乖的腦袋,有些欲言又止。

白流蘇看了一眼他旁邊的娃娃,忽然說道:“李兄弟,要不要看看我兩個學生昨天的勞動成果?你看看他們的東西是不是你眼中的半月村!”

“這這這,你們的畫我哪能看得懂啊!”

“怕什麼,就是畫的山山水水罷了,你就隨便看看,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嘛,要你覺得好看那才是真的好嘞!”

李德財嘿嘿笑了笑,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那就看看,但是我可說不出你們那些專業的話來。”

白流蘇一拍桌,便是笑眯眯的看著小乖乖,“娃娃,去我房間幫我把桌上的畫拿過來好不好呀?”

小乖乖當然是一口應下,邁著步子就跑了出去,而李德財也只是看了一眼自已身邊的媳婦兒,她便是說自已要去洗衣服,也退了出去。

姜歲歲一下子便是來了精神,什麼畫作肯定是白流蘇早就準備好了的,他敢這麼說那肯定是有相當充足的準備,自已倒是不擔心。

可是李德財那個樣子,擺明了是要說些悄悄話的。

果然,李德財突然壓低了自已的聲音,這話確實對著應錦棠和姜歲歲的說的。

“你們啊還是不要再去蓄水池那個地方了,什麼好不好看的我看不出來,但是那裡可是出過人命的,慘的嘞。”

說著便是一邊嘆氣一邊搖頭,滿臉都是惋惜。

姜歲歲坐直了身子,“是不是一個孩子被熊吃了的事兒?在來的時候我們就聽說過了,不是說熊瞎子已經被打死了麼?”

他嘿嘿笑了笑,“話是這麼說,但是怕的也不是那熊瞎子啊。你們昨天到處逛,就沒看見那王家剛辦完白事兒?那棺材現在還留在屋裡不肯下葬嘞!”

應錦棠倒是一臉的淡定,漫不經心的喝著菜湯,“可能是捨不得孩子唄,死的這麼慘當爹的很難走出來,說不定還自責著呢。”

李德財拍了拍腿,“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王建華死了娃,回來當天提著菜刀就去那個趙興民家了,嘴裡喊打喊殺的,說是那趙興民殺了他家孩子,還說夢見他孩子給他哭嘞,這不就是託夢嘛!鬧了好幾天才消停的,總之蓄水池那個地方不吉利,你們來一趟還是不要沾惹上什麼東西才好。”

白流蘇給李德財遞了根菸,又自已抽出一根菸來點燃,吧砸吧砸的抽了起來。

“就算是託夢,這事兒也太扯了吧,趙興民為啥要平白無故殺一個孩子啊?”

李德財神秘莫測的笑了笑,“誰知道啊,他家也有兩個丫頭,平日裡和王家丫頭玩得可好了,但是王家丫頭被她奶寵得不像話,霸道慣了。趙家兩個丫頭又瘦小,其實不少被欺負。”

“你的意思是說王家丫頭霸凌趙家兩個姑娘?”

李德財擺了擺手,“什麼霸凌的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應該就是這麼個意思,但是孩子嘛,很多時候就以鬧著玩兒這樣的話很容易就糊弄過去了。”

姜歲歲忽然開口,“所以是趙興民看不慣自已孩子被欺負,所以才痛下殺手?”

李德財搖了搖頭,急忙解釋道:“我可沒這麼說啊!那警察都來說了,那王家丫頭就是被熊瞎子咬死的,哪還能和人有關啊。我只是閒來無事,就你們嘮著玩兒,你們可不要到處說啊。”

應錦棠點了點頭,“當然當然,她就是缺心眼,不會往外說的。”

姜歲歲撅了撅嘴,李德財說的話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這時候小乖乖也拿著厚厚的一沓畫紙跑了進來,姜歲歲看了一眼,上面花花綠綠的都是些風景。

她看著白流蘇的眼神便是變了變,這一路上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裝在誰的包裡,沉死了。

但是想著自已的身邊還坐著應錦棠這個大冤種,也就釋然了,這不就是老實的勞動力麼。

翻看著一張又一張的畫紙,姜歲歲沒有什麼心思去聽李德財和白流蘇之間的對話,一個勁兒的犯困。

所以又簡單的糊弄了幾口之後,姜歲歲便是回房去睡覺了。

可是這一覺姜歲歲睡得並不安穩,她的夢裡全都是那個男人對自已痛下殺手的模樣,至今還在心悸。

嚴格來說,是他殘害那個孩子的場面。

白流蘇的打算是等電力恢復之後立刻報警,他們只能處理靈體方面的事兒,至於那個男人,並不在他們能管理的範圍之內。

對於停電這件事兒李德財也覺得奇怪,說是半月村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基礎設施還是比較完善的。

斷電的事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現在他們自已也在找人排查問題,只是順著電線慢慢去檢視,的確是有些費時間。

他還在安慰三人不要擔心,現在時代在不斷的進步,這些問題很快就會被解決了。

而白流蘇則是擔心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斷電也怕是那個男人的手筆。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那個男人?王家丫頭已經被收了,他的兩個祭壇位置也被毀了,他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了。

所以幾人打定主意今晚就去那趙興民家好好的看看,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姜歲歲看見的男人。

只要確定是他,那麼這件事兒就好辦多了。

等姜歲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只是在餐桌上姜歲歲並沒有看見應錦棠。

“師……”

她看了一眼李德財一家,急忙改口,“老師,學長呢?”

白流蘇一個勁兒的吃飯,連頭都沒抬一下,“顏料不夠了,我讓你學長跟著村裡的人進城一趟,看看能不能買一些回來。包裡的那些東西快過期了,得趕緊換新的,不然就該臭了。”

李德財一家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的,應該只是畫畫的一些東西。

姜歲歲心裡倒是明白了幾分,他說的應該是布袋裡的東西,雖然已經用密封袋裝好了,但是終究是會腐爛的。

雖然不知道男人究竟做了些什麼,放在罈子的時候那些殘肢並沒有腐爛的跡象,但是一旦離開了罈子,便開始腐爛。

這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儲存不了多久的。

要是等到他們解決完靈體再交給警察來處理的話,那些關鍵的證據估計也都沒有了,所以只好讓應錦棠跑一趟了。

只是姜歲歲不理解,她和應錦棠的作息大部分都是一致的,自已這幾天感覺都快死了,好在今天安安心心的休息了一天。

可是應錦棠沒有啊,他是怎麼做到這種高強度的情況下生龍活虎的?

不理解,那是相當的不理解,也不知道白流蘇平常是怎麼虐待他的。

吃完飯後應錦棠也回來了,姜歲歲在廚房裡只是聽到了一些他與白流蘇的談話聲,也沒出去看。

李德財的媳婦兒是外地嫁進來的,雖然在半月村待了幾年了,但是由於性子靦腆,所以和村裡的其他婦女處的不是特別好。

姜歲歲幫著她洗碗,剛把碗放進水池裡便是被她攔住了。

“你們城裡的娃娃哪適合做這些啊,我來就好了。”

姜歲歲只是輕輕的笑,“城裡人也是要用碗筷吃飯啊,吃完飯就是要洗碗的呀,而且我們都是一樣的,怎麼就不可以洗了?”

也許是常年幹活的原因,她的手佈滿了老繭,黑黑的,略顯臃腫。

“你們這些搞藝術的喜歡往山裡走,我們這些山裡人倒是想往外面走。”

姜歲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只是默不作聲的將碗筷重新放回櫃子裡,她透過李嬸的眼睛看見了其它的東西。

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小乖乖便是歡歡喜喜的跑了進來,撲進了他媽媽的懷裡,“媽媽抱!”

女人笑呵呵的將孩子抱在懷裡,姜歲歲也就將喉頭的話嚥了回去,不再作聲。

天色有些暗淡,李德財和白流蘇坐在門口的位置嘮嗑,他敲敲鞋上的泥土,“你們還要晚上出去?”

電還是沒來,半月村陷入了黑暗,只殘留點點從天邊漏下的光亮。

李德財有些語重心長,“晚上後山可危險,沒電你們也看不到光,可不要跑遠了。你們什麼時候出去我管不著,但是可不能出事兒啊。”

白流蘇笑了笑,“放心吧,我們主要看的是村裡的人情,跑後山去幹啥?”

李德財沒有抬頭,“其實你們不是來寫生的吧?”

他嘿嘿笑了笑,“肯定不是,哪有寫生的人大晚上跑的,啥都看不清還畫啥啊。今天說到蓄水池的時候,說什麼好看構圖,那裡水草都被踩成那樣了,還談什麼畫畫啊。”

白流蘇沒有說話,李德財繼續說道:“但是我看你們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你們是來盜墓的吧?”

……

白流蘇突然笑了一聲,“老哥,你見誰盜墓帶著小姑娘的啊?她那個小身板能盜墓?”

似乎覺得自已說對了,李德財眼裡閃著光,“別小瞧姑娘啊,有的地方不是隻有那骨架子小的姑娘才能鑽進去的麼?

我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個地方邪乎得很,你們啊,還是回去吧。早就空了,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個大洞。”

白流蘇撓了撓腦袋,似乎是頭疼,哼了哼,“老哥,你說對了,我們還真不是來寫生的,但也不是盜墓的,那玩意兒可不是常人能碰的,我們也不是那方面的人才啊。”

其實白流蘇看不上盜墓的,覺得盜墓的人缺陰德,打擾亡魂安息,是要揹負因果的。

盜墓的也看不上白流蘇這種人,覺得他們封建迷信,人都死了哪還有什麼鬼啊怪的?建國以後不準成精!

總的來說,他們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理念,也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也基本上沒有接觸。

不過李德財的話裡卻是透露出另一條資訊來——半月村有古墓。

李德財用一種看破不說破的眼神看著白流蘇,“行了,我也不管你們幹什麼,我只是個幹活的,哪管你們這些啊。”

應錦棠在屋裡整理著自已的東西,姜歲歲湊了上去,“師兄,你去報警了嘛?”

應錦棠看了一眼姜歲歲,一邊拉上揹包的拉鍊,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那邊怎麼說?”

“我沒有去,只是託人去送了東西,東西要明天早上才會送到他們手裡,估計中午才回到。”

姜歲歲點了點頭,這個時間差是為他們準備的,他們要在今晚把事情解決乾淨,然後瀟灑的走人。

兩人背上東西去找白流蘇的時候,白流蘇正在家門口來回的踱步,一直唸叨著不應該啊不可能啊一類的話。

姜歲歲有些看不懂,“師父,你怎麼了?”

白流蘇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兩人,“怎麼會被看破呢?我們哪裡不像是來寫生的?”

“被發現了?”

“他說我們是來盜墓的,但是應該沒事兒,我們應該不是第一批來盜墓的人了。”

說完他後知後覺,“不對,我本來就不是來盜墓的!”

其實他的意思姜歲歲還是能理解的,無非就是村裡之前也來過這樣的幾批人,打著其他各種各樣的旗號進後山,後來才發現那些人是盜墓的。

所以李德財也把他們當做盜墓的了,有些見怪不怪,所以對他們反常的行為也不多做理會。

……

姜歲歲看著白流蘇,“有沒有可能是你長的就不像是搞藝術的老師?”

搞藝術的長髮扎小辮可以理解,不刮鬍子可以理解,黑黑的可以理解,但是這一切落在白流蘇的身上,的確像是道上的土夫子。

應錦棠默默的點了點頭,眼看白流蘇還要爭辯什麼,他擋在姜歲歲的面前,“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知道你不是就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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